第13頁 文 / 秦方鈺
難道她不懂,他會為她分擔世上所有的問題、解決所有的困難嗎?
她的選擇深深傷了他的心。
打從她回房間後,整整九個小時他就守在這裡,深怕他稍一疏忽,她就會離他遠去。
「我必須要離開!」她也不想再屈服於駱平峰的威脅下,可是她有什麼能耐跟一個變態的人斗呢?
她不能讓駱平峰有機會或借口去傷害任何人,她絕對不允許以前的事再次發生。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呂傑深感受挫的瞅著她,從呂祁口中得知那通電話是駱平峰打來的,他立即明白宋培倫所有的恐懼全是針對駱平峰。打從駱平峰出現後,宋培倫就顯得不安、驚悸。
該死!他差點發瘋似的砸毀所有東西,他無法接受他居然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麼。
她向來是如此的勇敢,為何會懼怕駱平峰呢?
他究竟對培倫做了什麼?
若不是怕他瘋狂的行為會嚇到她,他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命人將駱平峰的底全翻過來。
「這不干你的事情。」她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冷聲回道。
呂傑大步向她走來,雙手緊握住她的肩,黑眸直直的望人她的眼底,語氣深情又無奈的說:「我不相信你會不瞭解我的心,就算以前你不瞭解,可是在我向你表白後,你該清楚我對你的心意,也該明白我對你的情意。你老實說,若不是駱平峰的出現,你會拒絕我嗎?」
「呂傑,不要說了。」宋培倫試圖掙脫他的箝制。
她知道他不會傷她,更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可是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威脅著要將她吞沒。
「該死!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他不顧她反抗的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不捨也不想再見她眸中透露出來的畏懼。
聞言,她顫抖的問道:「你到底知道什麼?」
「你什麼都不肯說,你想我能放任你一個人在那裡受盡折磨、擔心害怕嗎?當你獨自躲在房中面對恐懼時!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我多麼希望你能夠把事情都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嗎?」他聲音粗啞的在她的耳畔細訴著他他心中的渴求。
「我……」她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不知該不該說。
「相信我好嗎?我絕不會傷害你,也絕不會做出任何你不願意的事情,你可以不接受我,可是我不會任你被人欺凌而坐視不管。相信我,把一切都告訴我好嗎?」雖然約略知道一些,但他仍想從她口中聽到一切。
他要知道她所受的苦,而他絕對會加倍的還給駱平峰!
「你真的不會逼我對你做出任何承諾?」她有點不敢相信的低聲輕語。駱平峰的強行示愛,霸道的對她展示所有權,讓她深感壓力卻又無法掙脫開這一切。
「我只要你快樂,其餘的我什麼都不求。」
「為什麼?」她有些哽咽的問。
「因為我是如此的深愛著你,愛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知道嗎?打從小時候起,我的記憶中就有一個可愛、活潑、聰明的宋培倫陪著我一起長大,直到現在,我的心中還是只有她。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的愛著你。」
他赤裸裸的表白令她感動不已,他居然從小就喜歡她到現在,這樣深厚的感情教她如何承受得起?
「我不求你對我有相等的感情回應,我只要你過得幸福快樂,就算你愛的是別人,我也會真心的祝福你。」縱使他會因她投入別人的懷抱而傷心,仍會為她得到幸福而感到開心。
他大手撫著她烏黑柔細的秀髮,貪婪的吸喚著她淡雅的清香,或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呀!
宋培感動的淚水滑落臉龐,「如果他跟你一樣,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呂傑拉著她走進廚房,「來,坐下來,把事情全告訴我,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我會永遠站在你這身邊,守候著你,保護著你。」
他體貼的為她沖了一杯熱可可,溫溫她的肚子,也為自己泡上一杯咖啡。
靜靜的看著他的身影在廚房中忙碌,宋培倫突然感到很奇怪,為什麼兩人認識這麼久,他們卻不曾好好的談過話呢?
他的條件是如此的好,好到令她不敢高攀,而他卻坦白深深的愛她,這令她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但她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感到無措。
「慢慢喝,暖暖肚子,也鬆弛一下緊繃的心情吧!」呂傑朝她溫柔一笑,在她身旁落坐,把熱可可遞給她,深情的目光緊緊的瞅著她。
宋培倫移開視線,不敢直視他充滿愛意的雙眸,輕輕的喝了口熱可可,突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喝咖啡?」
「你說呢?」他露出開懷的笑意,大口的喝下咖啡。他十分清楚她的喜好,如此才可以投其所好的接近佳人。
「我不知道。」
「暫時讓我保留這個秘密,等適當的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先把駱平峰的事情告訴我,我會設法幫你解決。」
她輕歎口氣,秀眉輕皺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惹到他,打從多年前我就開始接到無聲的電話,我想……」
呂傑心下一驚,無聲的電話?是指他因思念佳人所打的電話嗎?他膽戰心驚的暗想著。難道造成她的不安和恐懼,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嗎?他不安的緊緊握緊拳頭。
「大概在我高三時,我陸續接到這種電話,對方一直不出聲,好像靜靜的等待我掛電話似的。」
「這就是你害怕聽見電話聲的原因嗎?」她高三時,他因禁不住思念的煎熬,時常打這種無聲電話給她,他真的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沒有想到會傷害到她呀!
「這種無聲電話隨著我畢業,隨著我住院,隨著我搬家,他都可以掌握到我的最新狀況,這種感覺差點逼瘋我,你知道嗎?高三那年我出了場車禍,居然有人每天送我一朵白玫瑰,直到我出院。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送我白玫瑰的人,跟打無聲電話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個。」她雙眸中閃著迷茫的痛楚。
如果可以的話,呂傑真想痛扁自己一頓,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會對她產生困擾和痛楚。
「直到三年前,電話越來越密集。」說到這裡,恐懼緩緩浮上宋培倫的臉龐。
呂傑感到不對勁,三年前他剛剛退伍,忙於家中的企業,縱使再怎麼思念她,也不曾打任何一通無聲電話給她,只是每天看著她的照片訴衷情。
「半年後,那人開始在電話裡播放情歌,又過了半年左右,我每大都會接到一封用鮮血寫成的告白信。看著血淋淋的信,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麼震撼嗎?不是感動,而是驚慌失措呀!
「當我收到第九十九封血書時,電話裡就傳來駱平峰的聲音。我在得知駱平峰所做的一切後,我義正辭嚴的告訴他,我一點也不喜歡他的所作所為,並要他不要再做下去。可是他講不聽,電話還是不停的打來,我一再的掛電話,但他根本不知拒絕為何物,無論我身在何處,電話就追到何處。我被他弄到都快要崩潰,可是他似乎是樂在其中。」她露出苦笑,不明白駱平峰所謂的愛是不把人給逼瘋,就叫愛呢?
「該死!」呂傑憤怒的低吼,他非宰了駱平峰不可。
「不知何時起,他開始出現在我面前,似乎我遲遲不肯接受他的情意,讓他深感不滿,他開始悄悄的對付我的朋友,只要我跟哪個朋友很要好,他就想盡方法的傷害他們,不是車禍就是火災,要不就是中毒事件。身旁的朋友一一出事,我本來不知道是他搞的鬼,只認為是巧合,沒想到他卻在我面前說出一切,並嚴厲的警告我,若我再和任何人接近的話,那他就會對付他們。」
這就是為何到最後,她越來越不喜歡和朋友出去玩的原因,她不想再害任何人因她而受傷。
呂傑猛然站起身,氣憤的用力錘打著牆壁,想發洩心中的憤怒。
宋培倫見狀,連忙阻止他的自虐行為,「你這是在做什麼?」
「培倫!」他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傷害她的兇手之一。
雖然傷害她最深的不是他,可是他仍然不能原諒自己。
「你怎麼了?」見他激動的傷害自己,她嚇得心慌意亂,顧不得男女之分任由他緊緊的摟著。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停的說著對個起,越說聲音越哽咽。
「你這是做什麼?你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她不解的問。
「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受那個王八蛋的欺負,如果我早知道的話,你絕對不會受那麼多的罪。」
「傻瓜,這又不是你的錯。」
「是……」正當他想要說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時,腹中突然傳來陣陣的痛楚,他疼得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