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秦方鈺
黃家駒一踏進凌閣,就被那一群群祝賀的客人們弄得昏頭轉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眼前所見皆是家族裡的長輩,他心中不禁響起了警鈴。
「阿駒,恭喜你!才幾年不見就輪到你了,你爸媽真是有福氣,堂叔祝你們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黃家駒聽了這番祝賀詞後,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縱使心有疑慮,他還是不敢多加追問,深恐自己會錯了意,而讓家人難以下台,不過一雙眼睛卻是飄呀飄的尋找可以好好逼供的人。
「是啊!表叔也祝你跟左小姐永浴愛河。」
「左小姐?」他被這三個字可能代表的那個人給嚇傻了。
他表叔興奮的又說:「今天不是你跟左小姐的訂婚宴嗎?你們兩個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時間什麼疑慮都清楚了,他一眼瞧見了站在角落的許明智和顏振邦,立刻幾個大步上前,一手一個將他們連推帶拉的拖進休息室中。
黃家駒激動地怒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都知道了?」顏振邦反問他。
「知道什麼?知道今天我要訂婚嗎?」他氣急敗壞的吼道。
「不錯,今天是你的訂婚宴。」顏振邦依然面不改色。
「這是誰搞的鬼?」黃家駒吼道。
「嚴格說起來,是你的父母。」
「不會的,我爸媽不會這樣做的。對了,我表叔剛才提到是我跟左小姐訂婚,那個左小姐指的是誰?」他兇惡的逼問著。
沒有人答話。
「是她對不對?」黃家駒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
「哪個她?」許明智比顏振邦快一步的問道。
果然就是她!惡夢,他一定是在作惡夢;如果這只是一場夢,那就好了。
「你們兩個居然利用我、欺騙我。」黃家駒鐵青著臉。
「說利用就太難聽了,我們是互相幫助。還有我可以發毒誓,絕對沒有欺騙你。」顏振邦半舉著手認真的說。
「沒有?」他吼道:「在辦公室時你們是怎麼說的來著?枉費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好同學、好朋友,你們居然這麼不顧道義的聯合起來欺騙我,把我逼進死胡同裡,你們自己說,對不對得起我?」
「在辦公室裡我們可沒有撒什麼謊騙你。」顏振邦馬上澄清,以免遭受不必要的誤解。
「沒有?那我問你們問題,為什麼不從實招來?」
「你也要替我們想想,很多事情我們實在不能一語道破啊!況且我們也給了你三個機會,是你自己沒問清楚的。」許明智連忙反駁回去。他又何嘗喜歡欺騙朋友,只是情勢所逼,由不得他。
「我沒問清楚?」一抹冷笑浮現黃家駒臉上,渾身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是啊!我記得你問我們有女人嗎?都是認識的人嗎?天地良心,你瞧瞧外面那一群女子,正巧都是你認識的對不對?第三個問題你問是不是相親?不是啊,只不過它是訂婚宴。你說,我們哪裡欺騙你了?」許明智強辭奪理的說。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件蠢事想必你們兩個人也盡了不少力。」黃家駒冷哼道。
「關於這一點,我要跟你解釋一隆;n舊銜頤僑涷t碩己芪薰跡比歷nq茫悄o薪V憲墾怪顆辛窵q揤\瓴x家猓云忮縞遛ぐ靬y饋N抑恢T瀾裉焓悄愕畝└檠紓迅衁o返轎捕疾輝衪冗G隄蚍蝥i迫Л幽愎暐式I寡照癜盍ㄒa睬遄約旱牧⒊?
「至於我,那更不用提了,方紅葉根本是騎到我頭上了,她交代我怎麼做,我若敢不照著做,簡直就是犯了天條,所以……」許明智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黃家駒的臉色漸漸鬆緩,心裡明白好友們是身不由己。「對不起。」他向他們致歉。
顏振邦和許明智體恤的拍拍他的肩,一切不愉快立刻煙消雲散。
「那我現在怎麼辦?」黃家駒指的是如何面對外頭人山人海的賀客。
「你想能夠怎麼辦?」他們卻異口同聲的反問他。
第八章
踩著氣憤不平的腳步,黃家駒走進闊別將近一個月的總公司,心了裡沒有半點喜悅,只想盡快揪出那個魔女,狠狠的教訓她—頓,而且他發誓絕對不再輕饒她,就算她用「哭功」應付也一樣。
昨天為了大局著想,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參加那場所謂的訂婚宴,然後又忍著—肚子怒火為左夙汎戴上訂婚戒指。好不容易捱到賀客及眾家親戚一一告辭,也就是他忍到崩潰邊緣、想找她好好的清算總帳時,才愕然的發現,左夙汎居然早就不見蹤影。
至於雙親和弟弟,根本不認為聯合外人出賣他有什麼不對,尤其是他父母,十分高興他終於結束單身生活了,氣得黃家駒說不出話來。
結果受害的是顏振邦和許明智。這兩個可憐人原先並不想留下來陪他,奈何他們的未婚妻也跟著剛出爐的準新娘跑了。
那三個罪大惡極的女子,不但導演了這場鬧劇,還害得三個同病相憐的可憐男子在馬路上尋「妻」。結果一個都沒找到,累到雙腳發軟,三個人才各自回家休息。
但是黃家駒回家後根本就靜不下心來,一夜無眠到天亮,立刻開車到總公司欲找犯人興師問罪。
黃家駒一臉怒容兼倦容的走出六樓電梯,一眼就見著似乎已等候他多時的邵智軍。
「左夙汎在哪裡?」
「別急著找她,我有必要先解釋清楚。老實說,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一手策畫……」邵智軍眉開眼笑的向他邀功。
「我當然知道這事少不了你一份。」黃家駒惡狠狠的打斷他。
「其實你這是一舉兩得,好歹左夙汎也替咱們宏文賺了不少錢。」邵智軍還不知死活的在那兒捋虎鬚。
「還真是多虧你這位軍師的『一臂之力』呀!真不知道我每個月花大把大把的錢請你來,是幹什麼的?正事不多做一些,閒事倒是管得滿齊全的。」
「所謂『能者多勞』,我並不介意做這些事。再說,我是宏文的開國功臣,功勞之大無人能及,公司沒有我,可說是非敗不可,既然我這樣重要、這樣具有影響力,不多做一些特別的事情,豈能顯出我的偉大之處?」
「邵智軍,你不要以為我當真不捨得開除你!」黃家駒氣不過的說。
「是嗎?可是宏文沒有我,會立刻損失三分之一的生意,你不怕嗎?」邵智軍有恃無恐。
「你被開除了。」黃家駒撂下話,反身欲走。
「口說無憑,誰曉得你會不會朝令夕改?王小姐,你還是替我泡杯參茶,送進我的辦公室,省得等會兒又有人發火,說我不務正業了。」邵智軍冷嘲熱諷,吩咐著一旁的秘書小姐。
「邵智軍!我黃家駒說話算話,從現在起你不再是宏文的員工,立刻給我滾出公司。」黃家駒氣得雙肩都在顫抖。
「哦!那麻煩你當場簽了我的開除信,以茲證明。」邵智軍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份公文,呈給黃家駒。
「你給我記住!」黃家駒忿忿的簽下大名,直接去找奔左夙汎的助理,得知她人在大會議室裡。
他也不細想為什麼左夙汎會在大會議室,一心一意想跟她好好的清算總帳。他粗暴地推開大門,會議室裡的人一時間全住了口,目瞪口呆的望著凶神惡煞般的總裁。黃家駒不覺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麼公司的高級毛管全到齊了,好像在討論什麼重要的事情;更奇怪的是,為什麼他這個總裁毫不知情呢?
左夙汎看見黃家駒,連忙飛奔過去,拉著他坐到主席的位子,含笑的跟眾人宣佈:「我們剛才討論的事情稍後再談,現在我先向你們宣佈一個好消息,昨天我跟總裁在凌閣訂婚了。」
祝福聲立刻此起彼落的響起。
左夙汎明白黃家駒正忍著氣,等著跟她算帳,不過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她示意大家安靜,很正經的說:「好了,我們再回到剛才的話題。傳聞公司有內賊的事情,想必經過方纔的討論之後,大家心裡已經相當明白了。」
黃家駒這才明白他們之前在討論些什麼。公司出了內賊令他既生氣又難過,他自認待員工不薄,沒想到竟有人為了個人私利出賣公司機密,實在教他痛心。幾次設法想誘出內賊,始終未見效,不曉得這個左夙汎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左夙汎清了清喉嚨,等眾人都看著她時,才平穩的說:「我希望那個人能夠主動承認,不然等我拿出證據之後,就很難看了。」
「有證據你就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是哪個人出賣了公司。要是你拿不出證據,就不要在那裡故弄玄虛了。」一名長得獐頭鼠目的主管喊道。
「我是希望給他一個機會。」左夙汎意有所指的盯著他。
「你拿出證據來再說。」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左夙汎將一隻牛皮紙袋扔向他,那個人的臉頓時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