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秦方鈺
「讚美?」他皺皺眉頭。
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唉!肯定是太緊張了,如此看來,他一定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
別看他長得儀表堂堂,遇到這種事可能還是會怯場,要不然幹什麼眼神不定的一直踩著小碎步呢?好吧,好人就做到底了,她免費指點他。
「你可以從我那件美麗的睡衣讚美起,就說那件睡衣有多麼的美麗、多麼的性感、多麼的動人……再來你可以說,我的身材多麼的玲瓏有致、多麼的……」她的眼睛暗示的朝他眨了幾下。
黃家駒愈聽雞皮疙瘩掉得愈多,愈覺得他的處境危險!不過,再忍著點,差幾步就可以離開了。他不動聲色的緩緩移動,不敢一下子就跑過去,只因怕她不理寶劍的「死」過來。
就算她不顧一切的願意「死」過來,他可不願犧牲自己美好的未來,去蹲一輩子的苦牢。而且法官審他時,會相信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維護自身的清白嗎?
見他半天不吭一聲,左夙汎嘟著嘴,不耐的說:「算了,跳過讚美,你乾脆就開始脫吧!讓我看看你的肌肉。」
黃家駒再也忍不住了,幾個箭步踏過去,一把打開門——
此時,被情色沖昏頭的左夙汎猛然回過神來,連忙撲過去。黃家駒一緊張,就把寶劍往後丟,左夙汎為了躲開而讓他逃之夭夭。
生平頭一回,黃家駒的「逃功」總算贏了她的「撲功」。
左夙汎抬起寶劍,若有所思的盯著它,自信滿滿的喃喃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黃家駒,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為你精心設計的陷阱。」一抹笑意浮上她的嘴角,「這對鴛鴦寶劍,是我們左家的傳家之寶,其中的奧妙一定會讓你……哈哈哈……」
第六章
黃家駒才逃離危險人物左夙汎,又在江紫芸的辦公室迎面遇到她。
「我要走了。」黃家駒朝衝著他笑的江紫芸打招呼,打算再度逃之夭夭。
「我知道。」江紫芸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那我走了。」
「門在那邊呀!」江紫芸指著另一扇門。
「我真的要走了。」
「再見!」她揮揮玉手。
走到門口,黃家駒歎了口氣,又走回江紫芸面前,「她很不正常,你知道嗎?」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檢查?搞不好她是個精神病患。」
江紫芸考慮了一下,同意的說:「贊成!我很早以前就發覺她有那種傾向了。」臉上漾著一抹難解的笑意。
「那你還不快快送她去醫院?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愈來愈嚴重了,一天到晚老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知道呀!」
「那我們合力把她送去醫院。」
「不行。」
「為什麼?你不也知道她有病嗎?」黃家駒百思不解的問。
「贊成跟送她去就醫,是兩碼子事。」
「兩碼子事?」他覺得自己想尖叫了。
「對呀!如果說左夙汎瘋了,我想我跟方紅葉也差不多了。你用點腦筋想一想,哪有瘋子帶瘋子去看病的呢?」江紫芸逗他。
「你……」黃家駒不再多言的快速離開。
過不到兩秒鐘,左夙汎探出頭來,似笑非笑的盯著江紫芸,「你好壞,欺負我的黃家駒。」
「不高興嗎?」
「我好喜歡喔!」她甜甜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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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左夙汎後腳才踏出國門,黃家駒便開始整頓公司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左夙汎的陰影,興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卻見雙親坐在客廳裡等著,擺明了有事。
黃家駒放下公事包,很無奈的走向父母。他當然明白他們想跟他談些什麼,打從他過了二十六歲生日,父母就要他成家,可是他遲遲找不到意中人,落得三天兩頭的被耳提面命一番。
「爸,媽,還沒有休息呀。」
「等你啊!」柳燕玲瞥了兒子—眼,然後把目光放到丈夫身上。「老公,我們結婚幾年了?」
「三十一年。」黃正雄笑著答道。
「那你幾歲娶我的?」
「二十七歲那年。」
「幾歲認識我的?」
「二十四歲。」
「媽。」黃家駒簡直就要崩潰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柳燕玲不耐的道。
「小孩子?」黃家駒嗤之以鼻的回道:「媽,我將近三十歲的人了,你居然還說我是小孩子,有沒有搞錯?」
「我哪有搞錯?沒有成親就是還沒有長大。」
「媽,你這是什麼歪理?你想想,娶老婆不就是有個女人?我想要女人還不容易,我早就長大了。」
「不負責任的男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你捫心自問,外面的女人也算老婆嗎?而且你要搞清楚,我要的是一個媳婦。更重要的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就該負起家庭責任,而不是付些鈔票就可以打發女人。」
「媽!」
「我不管。總之,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半年的時間,你無論如何一定要結婚。」地下最後通牒。
「媽,你閒什麼玩笑!顏振邦不也還沒有結婚,就沒見他父母對他規定期限。」黃家駒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振邦有個女朋友。」
「但他還是沒有結婚呀!」
「他父母總歸是指日可待,而你呢是遙遙無期!」
「好,那許明智呢?他要結婚,可是新娘跑了,你說這個樣子好玩嗎?」他倒是不氣餒的再舉例。
「至少他有過未婚妻,而你連個影子都沒有呢!」
黃家駒敗下陣來,只好向父親討救兵。「爸,你跟媽說一聲,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黃正雄睨了他一眼,轉過身去摟著老婆,「老婆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一時間,黃家駒覺得天地都變了顏色,他昏昏沉沉的走回自己的臥室,連聲晚安都忘了說。
柳燕玲看著兒子的背影,想起黃正雄曾經說過的事。「老公,還記得你提過的那個女孩左夙汎嗎?」
黃正雄點頭。想知道左夙汎的事情並不困難,他們之間的風風雨雨本來就傳得很快,加上他聽說這件事情後,又刻意請人打聽,所以雖然沒有真正見過左夙汎本人,對她和兒子之間的事情,卻是瞭若指掌。「記得,怎麼了?」
「你說她跟咱們家駒是不是有可能?」柳燕玲暗忖著這個可能性。
「你想怎麼樣?」他眼中儘是寵愛。
「助那個女孩子一臂之力。說真的,我還真是欣賞這個不顧世俗的眼光,死黏著咱們兒子的鬼靈精。」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了。」
兩人為抱孫有望而計畫著——
回房後的黃家駒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不禁雙腳發軟,心臟無力。
許明智的近況相當可憐,被新娘子當場放鴿子不說,之前追求的豐功偉績簡直足以登上金氏世界紀錄的「笑話集」。眼見即將邁入禮堂,以結束那令人啼笑皆非的浪漫史,卻愕然發覺新娘子在眾人面前匆匆的現身,接著就消失無蹤了。
於是,他被眾家親戚追趕著去尋妻,若尋不著妻,他也不用回來見江東父老了。然而新娘子早已登上飛機,跟她兩個損友——左夙汎和江紫芸,飛到國外玩樂去了,唉!可憐的許明智,一世英名全毀在方紅葉的手上,恐怕這一世再也無法翻身了。
這些都還不是他擔憂的事情,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那個左夙汎。原因無他,只因前些日子許明智全身掛綵,他還以為他出車禍了。
結果顏振邦卻告訴他,許明智是被一隻母老虎弄傷的;那隻母老虎不是別人,乃左夙汎是也。再想到那日她在樓梯間搶救他的眼鏡時,所展現的非凡武功,怎不讓他膽寒呢?
萬一有一天,她一個不高興把他給宰了,恐怕都沒有人敢抗議!
因此他暗地裡成立一間分公司。剛好,左夙汎又出國玩了,真是天助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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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從泰國玩回來,左夙汎第二天就回公司上班,絲毫不顯疲累。
進公司後,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去黃家駒的辦公室繞一圈。對於她這個奇怪的舉動,同事們都深感訝異,難不成她有未卜無知的能力,知道黃家駒不在自己的辦公室裹?
接著,她和邵智軍就黃家駒開分公司一事又開了一次秘密會議。雖然計畫排定一個月後才正式上演,可是她忍了三天就難耐相思,直奔分公司去見情郎……
「你來幹什麼?」黃家駒不悅的盯著這個直闖他辦公室的不速之客,要一臉困窘的秘書楊茹敏先出去。
「當然是來看你呀!瞧你,這些日子我不在身邊,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瘦了好多。」她從手上的大包包裡拿出一盅食物,很寶貝的說:「這是人參燉雞,很補的。我找了好久才買到一隻最上等的烏骨雞,特地燉來給你進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