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淺夢鳥
卻十分勉強。
「師兄!你沒事吧?!」寒星焦急的追問,不明白為何無凝原可輕易的閃開那一擊,但他卻直愣愣的杵在那裡,動電不動一下,若不是她趕緊丟開狼牙棒,後果……寒星猛地心中一揪。
無凝放開蒙謙扶持的手臂,朝臉色驚惶的三人搖了搖頭,俊臉又浮現一絲安撫大家的笑意。
「沒事就好!」蒙悠放下了心,又恢復調侃的口吻道:「以後不要這樣嚇唬我們,再強的心臟看到剛才的情況,都會立刻衰竭暴斃而死的哩!」
「他XX的!」蒙謙輕捶無凝肩膀一拳,汕笑道:「你這小子可真有種!竟然用這招來嚇退小師妹,不打不打嘛,幹嘛還直愣愣的佔在那兒?要不是小師妹反應快,你這顆古人腦袋主開花了也!真是服了你了。」
像是替無凝找到了解釋,看著無凝臉上不減的笑意,寒星和蒙悠都信以為真,以為正如蒙謙所言,無凝是為了阻止這場比試,才不惜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然而放心歸放心,寒星的心裡卻莫名的惴惴不安,宛如秋水的一雙明眸,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無凝,像是要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敏感是習武之人必要的條件,寒星雖稱不上心細如髮,但在她率性大而化之的個性下,卻有著常人難及的靈敏聰慧。然而無凝平靜的笑臉,卻讓她找不出任何可疑之破綻。
也許是自己太多心了吧!寒星暗暗握首,逼自己壓下心頭那股不安。
「小師妹!柳叔咧?」蒙悠打斷寒星的冥想,自顧自的四目游顧,「怎麼沒看到他人呢?不是說好下午要咱們來這兒找他的嗎?」
「師叔早上就開著那輛怪物出去了,好像說是要去買些日常生活用品還是草藥什麼的,大概快回來了吧!」寒星心不在焉的聳聳肩,暗忖要不是柳老頭一大清早就出門了,她又哪兒來的機會爬下床練功呢?
怪物!蒙悠、蒙謙相視一眼,皆笑了起來。這丫頭所謂的怪物,就是柳老頭最鍾愛的BENZ轎車,若讓柳老頭知道,不知他做何感想;蒙家兄妹皆不約而同的想。
無凝微微牽動嘴角,難怪寒星可以下床走動,原來是老頭下山的緣故,那這筆帳可要記在那老頭身上了。
無凝微笑暗忖,霎時一股血氣又衝上,教他五臟如焚、眉頭擰蹙。
「小子們!在外頭嘀咕個什麼勁兒?還不快點進來!」木屋裹傳來柳老頭那如雷震耳的吼聲。
寒星四人頷首微笑,紛紛踱進木屋裡,習慣性的各自找好最佳位置「躺平」,或坐或臥的姿勢,目光一致的盯著柳老頭,看他又有什麼「古」要開講。
只見柳天訣身穿襯衫、西褲,襯著那白長的鬍鬚,有若仙風道骨的高逸氣息,只可惜就是有點古今交錯,令人不覺稍稍產生「秀逗」之感。
「柳叔,你找我們來到底有什麼事啊?」問話的是躺在床上的蒙謙,支著腦袋斜睨端坐在桌旁的老頭。
「嗯,不會是專程找我們來喝茶的吧?」蒙悠接口,笑望著老頭鎮定安然,一副不疾不徐的啜茶表情。
寒星待在一旁靜觀其變,反正這半個月來,她所受到的「驚嚇」已經不勝其數,師叔即使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也嚇不了她這個膽大包天的初生之犢。
靜坐在一旁的無凝,仍舊一副冷眼旁觀的淡漠表情,像是早知道老頭要交代什麼,又像是任何事皆不關已的那般冷淡。
柳老頭吊足了大家的胃口,這才放下了茶杯,輕念鬍鬚的笑道:「要你們來這兒,是為了要接寒星下山,因為她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啦!不需要再待在山裡繼續療養,你們帶她回去,讓她適應你們的環境,熟愁一下你們的生活……」
「師叔!」寒星打斷老頭的話,不解的皺了皺眉,「不是說好要教我絕世武功,打敗忌無文那老魔頭的嗎?怎麼這會兒卻要我下山去適應什麼鳥生活?」
相處不過半月,但是寒星卻已和大夥兒混得極為熟念,對這和她師父如出一轍的老頑童師叔,她也和無凝一樣口沒遮攔的隨口頂撞,所幸柳老頭也不以為意。
「小師妹,下山有什麼不好!」蒙悠興奮的拍了拍寒星的背部,「有我和蒙謙在,包準你在山下玩得不亦樂乎,連中原在哪兒都忘光了哩!」
「就是嘛廠蒙謙笑道:『蒙大哥帶你去見識槍彈的威力,什麼絕世武功都比不上一顆子彈的厲害啦!你信不信?』
寒星遲疑的挑了挑眉,為師父報仇的慾望日益高張,她絕不允許任何事物延緩她練功的時機,又怎麼可以下山玩樂荒縱自己?她柳寒星絕不答應。然而心中卻又有另一種聲音在呼喚著她,寒星不由得望向靠著樑柱的無凝,再一次為心中的怦然臉泛紅嫣。
下了山,她自然會住進無凝的住處,那她就可以無時無刻都見得著心中繫掛的師兄,這比起在山上,時時刻刻苦苦引頸盼望無凝到來的等候日子來得好多。寒星不禁又私心的渴望自己能夠下山。
彷彿接收到寒星灼熱的注視,無凝微微轉頭,瞥見小師妹忽地閃避的目光,不禁心中一陣詫然失措。不!無凝強自壓抑從方才比武,便在全身百骸四竄的血氣,臉上肌肉不覺一陣緊崩抽搐。
寒星的神情他太熟悉不過了。無凝知道每個盤旋在他身邊的蜂蝶,都有著同樣渴盼冀望的神情,那代表了什麼意思,他柳無凝自然清楚。但是寒星……無凝咬了咬牙,任何女人都可以,但是絕不能是他可愛的小師妹!
『無凝。』老頭突地轉向無凝,『你帶丫頭下山,先照顧她一陣子,你老頭我又要四處去採藥了,沒這個工夫照應她!』
『師叔!』不待無凝回答,寒星便又皺起子眉頭,『我還沒答應呢!我的武功怎麼辦?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一年很快就過去了,誰知道你去採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那我呢,不練功怎麼打得贏那個老匹夫?』
『唉!』老頭無奈的歎丁口氣,這丫頭的脾氣可真急躁,和從前的師姊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他笑歎著,一手摸出了放在褲袋的斑駁古書,眾人的目光一致拋來,連帶的走近老頭。
『哪!這是失傳已久的「神舞劍法」。丫頭,你好好收著,有空的時候就找無凝比劃比劃,這是男女對劍的招式,兩者合一的攻勢,包準教那老匹夫尿濕了褲子,叫你祖奶奶的拚命求饒啊!』老頭邊說邊笑,一派洋洋得意。
男女對劍?無凝懷疑的瞇起眼睛,不贊同的盯著老頭,後者則嘻嘻哈哈,似有意若無意的避開他熾人的目光。無凝心中有譜,奈何卻無法開口拒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推入漩渦,卻無力高喊救命。
『真的嗎?』寒星懷疑的看著手上鹿皮所製的秘笈,對老頭自信滿滿的神氣,依舊有疑。」
「當然!」像是要撫平無凝心頭的怒火,老頭連忙解釋道:「只要練成這種神功,以你一人之力,對付那老匹夫都綽綽有餘了啦!」語畢,他大笑不已。言下之意,似在告訴無凝,他不必陪寒星回到中原,只須陪她練劍,助她一臂之力便可。
奈何無凝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和老頭相處了二十載,他柳無凝對老頭可謂瞭若指掌,甚至比老頭自己都還要瞭解他自個,這一番敷衍的說詞,豈逃得過心思細膩的無凝。
「走吧,到外頭去,我替你解釋何謂『神舞劍法』的精華。」老頭為了避開無凝深沉犀利的目光,他連忙推著遲疑的寒星到庭園,身後的蒙家兄妹也好奇的跟了過去,逕自留下依舊佇立無言的無凝。
眼見木屋內已經空無一人,無凝緩緩踱向門口的溝渠,腳步有若干斤重的蹣跚。
「哇!」的一聲,一大片腥黑鮮血梁黑了溝渠的水流,無凝臉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身子半倚在門口樑柱上,眼神絕望而無助的望著渠中稀釋的,血液。
二十年了!無疑沉重的喘息著,胸口一起一伏的困難呼吸,他之所以沉默,正是因為口中含血之故。
他已經熬過了二十年,但是又還能再撐多久?無凝閉上如電的銳利雙眸,緊抿的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痛楚的笑意。
什麼紅線纏腰,赤繩系足?天殺的荒唐!無凝低低的發出一聲冷笑,緩緩拭去殘存在嘴角的腥黑血漬,週遭的空氣突然變得冷淒……
驀地,一陣突來的西風,刮起門廊外凋零的落葉,狂捲的飛去,彷彿在預告無凝的宿命。
「柳叔!別那麼小器嘛!分一本秘笈給我和蒙悠練嘛!不然和小師妹一樣,練那個叫什麼『神舞劍法』好了,我也不是很挑啦!」
涼亭內,蒙謙死皮賴臉的扯著老頭的袖子,不由分說的要求老頭教他們練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