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默末
尹森一回到自己的公寓便看到沐雪茵白著一張臉朝他興師問罪，尖銳的聲音難掩氣憤。
「我去英國。」尹森盯著她，冷淡地道。
「英國?」怪不得消失三、四天。
沐雪茵的臉扭曲起來。「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薇薇安對吧?那個騷貨!沒想到你也讓她勾引了?」
她剛回香港第二天，久未見面的齊雲欣便約她出來，說她無意中發現薇薇安和尹森在一起同居，要她注意點。
她當時聽了，一口氣嚥不下，火大得去尹家主宅找老太爺，想讓他幫她出口氣，沒想到隨後就發現尹森失蹤了，她簡直氣得快抓狂，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了，她非要為自己爭一口氣不可。
她沐雪茵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家世也配得上尹家，而且兩人在一起已一年多，他卻從沒正眼望過她。
反正上流社會的婚姻都是利益的結合，她也不見得對尹森有太多的感情，但讓她最嘔的是，他和她在一起那麼久，他從沒對她動過一點情，而現在，他卻喜歡上別的女人。
她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
「別在我面前這樣說話，你好歹也是名門淑女。」
尹森冷睨了她一眼。
「你……」沐雪茵一下子臉就漲得通紅，「你竟然教訓我!」她氣得手握起拳頭。
「我可沒這個資格，是你先出言侮辱人的。」尹森不悅的回答。
「你為了維護那個女人而這樣說我?尹森，你這個混蛋!」沐雪茵怒紅了雙目，氣得想上前揮他一拳。
「沐雪茵，我現在不想跟你吵。」尹森不耐地扔下一句，轉身想往臥房走去。
「你等等!」她眼明手快地拉住他，「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甩了那個女人，我就既往不咎。」沐雪茵忍著氣，寧願委曲求全。
未婚夫被搶走簡直是一個奇恥大辱，她還要做人，怎麼也不能丟這個臉。
尹森腳步頓了下，緩緩回過身盯著她，「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你倒先提出來了，很好。」他望著她，神情中沒有半絲的猶豫，「沐雪茵，我們分手吧。」他緩緩吐出這句話。
沐雪茵心一驚，渾身發冷，姣美的臉上霎時變得青白，「分手?」她拔尖的聲音倏地劃破空氣。「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明白，我們解除婚約吧。」尹森冷靜地一字一字道出。
「你休想!」沐雪茵氣急敗壞地對他怒吼。
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尹森懶得再多說一句，不耐地扯下她拉著他的手，毫不遲疑地往房裡走。
沐雪茵站在原地，兩手握成拳，她渾身顫抖不已，心中的怒焰狂潮不停翻騰。
他和她之間是沒什麼深濃的感情，但她對他還是有感覺的。
相處近一年多，他們沒有大吵大鬧過，鬧再僵也只是相敬如冰的漠然。
但今天，他卻為了那個女人跟她撕破臉，該死，她吞不下這口氣，她從來不曾如此吃癟過，但現在……
沐雪茵牙關咬得死緊，她的臉色因憤怒而變得鐵青，血色全無。
她絕不會讓他們好過，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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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尹森和沐雪茵都被召回尹家老宅。
「森兒，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現在讓你回來就是想給大家一個交代，你就快和那個方小姐分手吧。」尹母對著自己的兒子說。
「媽，這件事你別插手。」尹森淡淡地道。
「你這小子說什麼話?我們現在勸你你不聽，待會兒爺爺出來有你好受的!」暴躁的尹父怒不可遏地指著尹森的鼻子大吼。
「這件事我自有定奪。」尹森忍住氣，冷冷地道。
「除非你想氣死爺爺，不然最後還是得聽他的。」沐雪茵在他身旁幸災樂禍地冷道。
視線掃了她一眼，尹森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兩人隨即被叫到主廳去。
尹老太爺正在揮毫寫字，瞥見他們進來後，淡淡道：「你們兩個坐下。」
老太爺放下筆，朝他們走過去，「老三，你和雪茵一直好好的，怎麼現在發生這種變故了?」
「爺爺，我想和沐家解除婚約。」尹森淡然地扔出這一句。
「什麼?」尹老太爺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爺爺，我要解除婚約。」尹森毫不遲疑地重複一次。
一旁沐雪茵臉色慘白。
「解除婚約?老三，你開什麼玩笑?」老太爺的聲音緊繃了起來。
「我沒有開玩笑，和沐雪茵相處這麼久，我一直覺得我們不適合。」
尹老太爺皺起眉頭，老臉鐵青得厲害，「不適合?那有什麼關係，每段婚姻都需要磨合期，習慣就好。」
「我有喜歡的人了，」尹森仍是面無表情。
尹老太爺冷笑出聲。
「你知道解除這段婚姻，會讓我們尹家和沐家承受多少的訕笑恥辱嗎?我們做事絕不能這麼衝動。」他斷然拒絕。
「但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和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是一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爺爺，這你應該能體會的。」尹森挑釁的說，冷冷的笑意未到達眼眸。
「尹森，在你眼裡我就那麼討人厭嗎?」沐雪茵再也忍不住地轉頭瞪著尹森，憤怒地質問。
尹森睨了她一眼，「你討不討厭我不知道，但我對你確實沒有好感，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她氣急攻心，怒火在她胸口漫天燎燒，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憤怒地咬著唇。
「老三，你喜歡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方巖?」尹老太爺冷冷地問出口。
「爺爺已經見過她了。」
「我不會允許你娶那個女人進門的!」尹老太爺怒喝道，「我調查過她的背景，她是方氏集團總裁方儼的妹妹，家世雖好，但卻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甚至她還和你大哥交往過，這種女人你還要來做什麼?」
「爺爺，感情是沒有道理可言，她的身世背景、作風好壞都與我無關，若是婚娶，我只要她。」尹森很堅持自己的立場。
尹老太爺聞言，臉色霎時變得鐵青。
「談什麼感情，你以為自己有這個資格嗎?你排行最小，你說不想繼承家族事業去玩那個什麼攝影，我們允許你，但現在你竟然還要任意妄為地解除婚姻，你想都別想!」他怒不可遏大聲怒吼。
「如果你執意解除婚約的話，那就等著瞧好了，我不會放過你和方巖的。」沐雪茵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威脅，口氣陰冷至極。
「你並沒有愛過我，又何必這樣執著?」
尹森看向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她咬緊牙關，但眼神中的熾焰清楚地映在尹森眼裡。是的，她是沒有愛過他，但他竟對她棄之如敝履，她絕不原諒他和方巖！
「爺爺，年底的婚禮就不用準備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尹森站起身就想離開。
「你給我站住!」尹老太爺拄著枴杖氣沖沖地來到他身前，「你給我聽好了，年底的婚禮照樣舉行，你要是敢給我出什麼差錯，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尹森抬頭，「爺爺，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會娶沐雪茵的。」
「放肆，你竟然這樣不孝，我……」尹老太爺氣得怒目大睜，咆哮著揚起枴杖狠狠地揮向尹森。
尹森沒有閃躲，就這樣被打中背部，他的眉頭微皺，卻未顯露痛楚的表情。
「跪下!」尹老太爺怒吼一聲，今天若不使出家法，將來他的孫子個個都跟他作對，太沒威嚴了。
尹森依言跪下，忤逆的代價是慘痛的，但他不會後悔。啪的一記重響，尹森的背部又挨了重重的一棍。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改變主意，我就在這打死你!」
「爺爺，即使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尹森跪得直挺挺的，火辣的痛楚在背部灼燒，但他仍咬緊牙關死撐著。
「你竟然這麼嘴硬，我今天就打死你!」尹老太爺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舉起枴杖一棍接一棍地打在尹森背上。
「你改不改?」又一棍揮去。
「不改。」尹森仍堅定著自己的立場。
「你這個不肖子!」尹老太爺怒吼出來，毫不留情地猛力揮下。
衣裳漸漸被鮮血濡濕，尹森的雙腿跪得麻木，背上的傷口裂得更厲害，血慢慢地滲出來，暗紅的一片，令人觸目驚心。
尹家父母聽到巨大的爭吵和擊打聲音，都按捺不住地跑了進來，沒想到剛一進來，就看到讓他們傻眼的情景。
「爸，你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別氣壞自己的身子。」尹父忙上去抓住枴杖，再將氣得渾身顫抖的尹老太爺扶到太師椅上安坐，輕拍背部幫他順氣。
「森兒，你怎麼樣?」尹母上前扶起自己的兒子，又是心疼又是惱怒，「都叫你不要惹老太爺生氣，你偏要，看看現在成什麼樣子。」
「媽，我沒事。」朝她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尹森剛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麻到動彈不得，不禁苦笑了下。「我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