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風月
冰湖終於回頭,看著那天自己救下的刁蠻少女,淡然一笑,「冰湖不敢怠慢公主,只是公主千金之軀,小人怎敢高攀!」
「哎呀,你幹嘛這麼冷淡啊,說話還文謅謅的真討厭!你在這裡做什麼?我叫輕彤,你現在住在哪裡,我去找你玩……」她滿臉興奮。
她正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一個優美的嗓音打斷了她。
「王妹,我勸妳別跟個階下囚一般見識,她可不會領妳的情。」
風琅不知何時已站在她們身邊。
輕彤驚訝地睜大了眼,「他?階下囚?」
風琅點頭,笑道:「沒錯,她是東陵國太子,現在是我的人質。」
輕彤驚訝地張大了嘴,歎道:「原來你就是東陵國的使者,難怪這麼漂亮,我們西齊可沒有你這麼漂亮的人呢。」
話落,她的嘴突然又張大了,只見風琅站在冰湖身邊,一隻手臂親暱地環住冰湖的肩膀,冰湖憤怒地掙扎了幾下掙不開,只得由著他。
冰湖雖然不算矮,但風琅還是比冰湖高了大半個頭,兩個美男子站在一起的畫面非常養眼,但怎麼看,感覺總是怪怪的……
輕彤站在原地,望著風琅摟住冰湖的肩膀遠去,滿心的彆扭感怎麼都消除不了。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呢?
第三章
三王子府雅致富麗,可與東陵王宮媲美。
事情交接完畢,其他所有人都必須馬上回國,只剩下她留在西齊。而最後定的人是秦放,他堅持要送她到三王子府看她安頓下來,確定居住條件還不錯才肯走。
風琅把她的住處安排在與他毗鄰的水香苑內,而且她一入府,身邊便有不少於三名侍衛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
她和秦放在偌大的花園中慢慢走著,一路無話。
「殿下,妳請回吧,不用送了。」秦放牽著馬,與冰湖告別。
「嗯,我再送你一程吧。」冰湖與秦放又走了一段路,往外面瞟了一眼,瞥見那群監視她的侍衛正遠遠地跟在後面,但有些話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她低聲對秦放道:「你先回去,我留在這裡,等待機會刺探軍情,我估計西齊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們的。」
秦放一聽,臉色頓時有點白了,「公主,那妳怎麼辦?在這裡不是很危險嗎?」
「不要緊,我自己會小心的。」
秦放點點頭,再一次深深看著她。
從在王宮裡第一次見到她,他就喜歡上她了,但她對他的情意總是視而不見,而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總是默默壓抑著,不敢表達出來。
這次分手後,他不知道她會在這裡碰到多少危險,也不知道還要多久以後才能再見到她……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猛然抓住她的手。
冰湖驚訝地望著他,因為太驚訝,反而忘了將手抽出。
秦放抓著她的手,注視她的眼睛,想開口表達自己的愛慕,卻說不出來,只能一直握著她的手。
兩人默默對視,直到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這曖昧氣氛。
「冰湖殿下,看來妳跟妳的侍衛感情好得很哪。」
冰湖驀然回頭,就看見風琅俊美冷沉的臉帶著微微的陰鬱,注視著他們。
他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相握的手上。
冰湖慌忙將手抽出來,而風琅的動作更快,她剛將手從秦放手裡掙脫,他的大掌一伸,就將她白皙的小手抓到自己掌中。
冰湖一窘,想逃脫卻做不到,只能任由他握在手裡;更可惡的是,他竟然輕輕地摩挲著她被秦放握過的小手,彷彿想擦掉另一個男人的痕跡,輕柔的力道所過之處,帶來一陣陣奇異的觸感。
風琅轉過頭,對秦放笑道:「秦侍衛,冰湖殿下我會好好『招待』的,你還是快點動身吧,不能再拖延了。因為按照西齊律法,護送人質的隊伍一到王都,就得馬上回去,你在這裡待了兩天,已經是非常寬限了。再遲的話,大王那邊我會不好交代的。」
秦放眼睜睜地看著風琅對公主公然地親暱模樣,臉色發白,但也不敢不聽,只得策馬遠去。
望著秦離去,風琅也放開了她,「冰湖殿下,請回水香苑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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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所住的水香苑的環境來說,風琅對她還算過得去,沒有她曾經聽說的受盡凌辱的淒慘情形。畢竟身為人質,想在敵國得到多好的待遇根本是妄想,而風琅對她已算很不錯了,沒有把她關禁閉,暫時沒有侮辱她。
只是這個「不錯」實在是「不錯」得過了頭。當那天傍晚,幾名美婢裊裊婷婷地站在她面前,向她請安,並打算為她脫衣服時,才真正把她嚇到了--
「倚紅、偎翠,向冰湖太子請安。」
「妳們是……」冰湖狐疑地望著兩名美貌少女。
左邊嬌弱的倚紅嫣然笑道:「奴婢是三王子派來服侍殿下的,若是殿下需要,也可以為殿下侍寢。現在我們為殿下更衣沐浴。」說著,她便要解開冰湖的衣服。
冰湖驚得渾身發冷,她板起臉,「不必了,我習慣自己動手。」
偎翠掩嘴笑道:「冰湖太子貴為一國太子,理當讓我們下人服侍才對,怎能教您自己動手呢?」說著,不依不饒地又摸了上來。
這兩個女人不簡單,不是普通的侍女!
她們口齒伶俐,而且似乎對她的身份起了懷疑,一定要幫她脫衣,這多半又是風琅的指使。憑她的直覺,甚至有可能是監視她的。
每次想到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經被那外表風流、實則冷酷的風琅識破,她就頭痛欲裂。
見倚紅又摸了上來,冰湖沉下臉,「這裡到底誰是主子?」
倚紅笑道:「當然是三王子啦!」
「但三王子既然已經把妳們送給了我,我就是妳們的主子,奴婢不聽主子的話,該當何罪?」
她絕美的臉上已凜然端出威嚴,冰冷聖潔如天山雪蓮,倚紅、偎翠心中一抖,說不出話來,只得退後幾步,低頭道:「是,奴婢告退。」
兩人一走,冰湖頓時癱坐在椅上,她早料到風琅把她安排在他的府內,甚至連住處都是毗鄰的,絕對不安好心。
他們西齊人不外兩種,一種野蠻嗜血,如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西齊名將張先。
一種冷酷邪惡,就如風琅,沒有人會懂得去尊重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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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紅、偎翠一離開水香苑,立刻去見風琅。
「我吩咐的事情,妳們辦成了嗎?」
倚紅、偎翠連忙跪倒在地上,垂首道:「冰湖太子拿出主子的身份,奴婢不敢妄動。」
「這麼說,她是死也不肯讓妳們更衣囉?」臉上掛著微笑,風琅的黑眸亮得奇異。
倚紅、偎翠齊聲道:「是。」
「不肯讓我這男人脫,也不肯讓妳們女人脫,真是有意思。」風琅狂笑著,
「下去吧,這次我不責罰妳們,繼續監視她,不得有誤。」
燦亮的黑眸裡有著濃濃的興味,對她的身份,他已經有九成的把握,而他看上的,一定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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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軟禁的日子並不是非常難熬。
每天起床梳洗後,冰湖就會在屋裡看書,在允許的範圍內走動走動,偶爾與倚紅偎翠聊聊天,一天就這麼打發過去了。
這裡什麼都有,除了自由。
在水香苑旁散著步,遠遠地,就聽見風琅所住的棲鳳樓笑語喧嘩,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似乎正在舉行宴會。
這時,一個侍女模樣的小姑娘從棲鳳樓走來。
「冰湖殿下,三王子請你過去赴宴。」
她不想去,但身為人質,並沒有拒絕的權利,她不得不服從。
棲鳳樓邊,一朵朵的菊花開得正盛,淡淡的花香中,數名美女或彈琵琶,或奏琴,或翩翩起舞,香風撲鼻,個個人比花嬌,直讓在座眾人看得目眩神迷。
花叢邊早已擺開了十幾張桌子,冰湖瞟了一眼在座的人,顯然都是當朝權貴,與自己可謂格格不入,風琅把自己邀請過來,不知有什麼用意?
她的到來令在場所有人眼睛一亮,連正在奏樂的美女也有一瞬間忘了手上的樂器,風琅的目光更是閃爍了幾下。
風琅微笑著,為她找了個座位,又為她倒了杯酒,笑道:「冰湖殿下來得最遲,應該罰酒三杯。」
冰湖推開他的酒,臉上的笑容冷淡而有禮,「對不起,請三王子見諒,冰湖從不喝酒。」
喝酒傷身,更重要的是酒後易亂性,她現在處在環境險惡的西齊,旁邊還有個居心叵測的風琅,她必須保護自己。
風琅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又笑,「不會吧,冰湖殿下竟然從不喝酒?我向來只聽說過女人才不喝酒,難道殿下妳也是女人嗎?」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都哈哈大笑。
冰湖的臉色更冷,這個風琅,是以撩撥她的怒氣為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