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播種情人

第8頁 文 / 雨秋

    事實卻證明他錯了,還是大錯特錯,她的唇猶如溫暖的春天帶有新生的朝氣,令他不禁想越過她貝齒間的防衛,探入象徵生命的根源。

    她的吻顯得笨拙,想來她的丈夫並不是個很好的老師,再不,就是近兩年的分別讓她的吻技生疏了,不如成年男女間該有的熟練,反倒顯出情竇初開的小女孩羞澀、不知所措的模樣。

    「楚,你——」

    柔依驀然的驚喘打斷了他意圖再進一步的動作,不捨間,楚劭琛挫敗的收回自己差點就要得逞的唇舌。

    「現在你應該相信我的話才是。」這話雖是對著柔依開口,楚劭琛一雙眼睛卻是直直的勾著他的秘書瞧。

    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楚劭琛一臉不羈玩味著安禾宜臉上的表情;青紅交替間夾著一絲惱怒,平日不願意讓自己的情緒寫在臉上的冷淡,如今卻陡升起俏麗的紅霞。

    頭一次,他對著這跟了自己兩年的秘書產生好奇。

    安禾宜知道他在等著自己的反應,等她氣急敗壞的張口斥言,或是驚慌得像是只小白兔,他便以為自己在打發柔依之餘還順道得逞的捉弄到她。思及此,她只是做了個深呼吸,隨即又板起平日的面容。

    受夠了他倆無視自己的存在,柔依顧不得自己該有的風範及儀態,高分貝的大叫,「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還有個人在你們面前等著聽解釋!」

    「你也看到了,我和我的秘書並不如旁人想得這麼單純。」說著,楚劭琛一雙大手又不規矩的攬向安禾宜,「戲到了一半,你不介意演完全套吧!」附在她耳畔,他饒富興味的小聲耳語。

    捺著性子,安禾宜面無表情的睨他一眼。現在才想起開口詢問她的意見未免顯得過分晚了些!「你忘了她是個有夫之婦!」

    仍是那張甜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楚劭琛朝身旁人兒的耳根輕吹著,「正因如此,才顯得刺激,不是嗎?」能這樣逗著向來給人專業、冰冷的秘書,實在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快意,讓他幾乎忘了這麼做的動機是為了打發柔依,而不是在挑逗他的秘書。

    柔依無法忍受的指控,「你說過你只對處女有興趣!」為此,她還特地動了個小手術再造那層薄膜,只為了符合他對女子的要求。

    「那是原則上,而且……親愛的,就禾宜的表現恐怕比你更加的宛若處子。」楚劭琛意有所指的眨著眼,盡量不讓柔依感到難堪。

    聞言,在場兩位女性不由得同時睜大眼。

    「我會要你為今天的這番話付出代價!」儘管他的話語間已帶有保留,柔依仍是覺得受到污辱。從小至今沒有任何男子敢這般待她,想不到今日卻讓這樣一個東方男子出言羞辱,這口氣她說什麼也難以忍下。

    「那將會是令我期待的一天。」嘴邊掛著玩世不恭的微笑,他有些皮皮的道。並非他不相信柔依話中的真實性,而是Formosa在他的帶領下,已進入穩定的狀態中,若是真有人能挑戰他,他百分之百的願意應戰,只為生活中求得一絲刺激。

    這聽似挑釁的言語理所當然的換來柔依忿怒的甩門聲作為回應。

    「要不是你已嫁為人婦,我恐怕會因剛才的一吻而愛上你。」見柔依揚長而去,楚劭琛回頭半開玩笑的睇著他得力的左右手。

    是他的錯覺?為什麼他會覺得她的唇有那麼點熟悉,難道又是她身上那股香味讓他將她和愛丁堡那晚的女子聯想在一塊?

    「這話留給你身邊的那些女人,會顯得更受用些。」安禾宜冷淡的聲音維持著以往的安定閒適,看似忘了方纔的一吻。

    楚劭琛眼中帶著笑意,「但,在你耳中聽來卻不以為然。」

    這是當然的,任誰都不會相信一個浪子隨口就能編出的花言巧語,更何況是在他身邊兩年,替他處理那些交往過無數的女友事務的她。舉凡開始的訂花、飯局、禮物,甚至是分手後的名車、珠寶都是她一手包辦的,如果她還會相信他這可信度幾近零的話,那她未免也太愚蠢了。

    「再多的甜言蜜語對一個已婚的女性來說都是多餘的,除非對象是她的丈夫,那就另當別論了。」她維持一定的敬意,掛起稍嫌公式化的微笑。

    「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在敷衍我?」瞇著雙眼,楚劭琛倚在桌邊。

    「我想是你多心了。」

    「哦?」挑著濃眉,他撫著下巴。

    覺得他的眼神似乎在想著找碴,安禾宜立刻道:「如果總裁沒其他的事,我們該過去會議室了,股東們應該都已經到齊,關於這次您將日本服飾品牌『蝶衣』突然撤櫃一事,部分股東有些不悅,加上這陣子Hugo的營運造成倫敦附近不少同行營業額有下滑的趨勢,他們有可能會要您提出具體的……」

    「你先生是個怎樣的男人?」突地,楚劭琛冒出個連自己都覺得奇怪的問題。

    「什麼!」專注於事情的交代,安禾宜被他這問題問得有些詫異。

    「你在我身邊工作的這兩年幾乎是沒有年假可言,我很好奇在這兩年中,你們夫妻倆是怎麼維持情感的。」既然都已開口,他乾脆問得明白些。

    「我……」她遲疑半晌。「別的夫妻是怎麼維持婚姻我們就是怎麼維持,與旁人無太大異處。」她這樣回答應該還算可以吧!

    嗅出她的避重就輕,楚劭琛開始覺得這話題有意思了。

    「兩年並不算短,一個正常男人是有其身體上的需要要解決,難道你從沒懷疑過他在台灣有了別的女人!」男人都是感官至上的雄性動物,他絕不相信柳下惠這樣的男子還存於這世界。

    「兩情若在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下意識,她很自然的將秦少游筆下的鵲橋仙末兩句脫口而出。

    「你有這想法未免也太不切實際了。」楚劭琛嗤聲道。

    雖說長期接受西方教育,但並不代表楚劭琛對於中國的文學毫不知曉,相反的,他倒覺得中國的詩詞歌賦譯成外語後,倒是挺在西方女性中吃香的,這也的確成為他小有專研的目的之一。

    「我相信並非所有的男人都是朝秦暮楚的寡情之人。」安禾宜不慍不火的說,話中意思大有指桑罵槐之嫌。

    這話確實挑起楚劭琛的惱怒,不是為了她以下犯上的言語,而是她對男人的不瞭解讓他不悅。「你應該知道當慾望凌駕理智時,很多事情不是所能預期得到,況且對一個妻子不在身旁的男人,更是如此。」他知道中國女人向來傳統,但卻不知還天真到愚蠢的地步,而他眼前這看似精明幹練的女秘書竟也屬其中!

    他略微激動的語氣令她怔忡,一時間,安禾宜無言的看著他。

    見她半天沒反應,楚劭琛眉間打了個結,「你在想什麼?」

    看來她這上司今日真是難纏得緊。

    「如果是純粹肉體上的出軌,我可以盡量不去在意。這樣的回答是不是可以讓你滿意的移駕到會議室?」天知道她自己在說什麼,但是她實在不想和他繼續這無聊的話題。

    「你的意思是……」楚劭琛暗自思索她話中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股東們現在可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她側過頭撇了下唇,很快的又將表情調適回來,不想讓他見著自己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待安禾宜回頭的瞬間,楚劭琛邁開步伐朝她走來,臉上掛著的又是一抹詭異的笑,與先前吻她時有過之無不及。

    「我可以接受我丈夫出軌,並不代表我能容許自己做出有違道德的事!」老天,瞧他那樣子簡直是把她剛才的話弄擰了,以為她是在對他做出某種性暗示。

    許是方纔的一吻讓他興起了捉弄她的念頭,楚劭琛又上前走近了幾步,笑意更深了些,「男女的立場應該是對等的,你也該拋下中國五千多年來男尊女卑的心態才是。」

    好玩,真的很好玩,他從不知安禾宜除卻公事上的死板外,手足無措的樣子竟會如此有趣!

    眼看楚劭琛離自己相距不到三步之遠,安禾宜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出他意料之外的鎮定。

    「要是總裁忘記從前人事部的主管蘇娜,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

    兩年前在她擔任楚劭琛的秘書不久,便已知道他和蘇娜間不尋常的關係,只是任誰都沒想到蘇娜私底下已有了位意大利籍的未婚夫,而那位未婚夫也不知是有所察覺蘇娜的心已不在自己身上,還是怎麼著,突地闖進楚劭琛的辦公室,偏偏那麼巧的捉到蘇娜與楚劭琛正曖昧的在進行那檔事。事發之後,若不是Formosa的後台夠硬,他楚劭琛的名字夠響亮的硬壓下,恐怕早已成為倫敦上流社會中茶餘飯後的笑話。

    「你還敢提起這件事!」如震雷般的怒吼從他齒縫間迸出,他乖張的眼神指責她當日沒恪盡職守的攔下那頭髮了狂的獅子。「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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