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金萱
「胃口這麼大?一成好不好?」他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與她討價還價。
「一成?那太便宜你了。」她搖頭。
「那兩成?」他加價。
她再度搖頭。
「三成?」他一臉心痛。
「至少也要五成。」她開出底價。
「五成太多了。」他抗議的叫道,然後伸手對她此出一個四的手勢。「最多四成,然後我再多加一個紅利給妳。」他認真的說。
「什麼紅利?」曲蒨輕揚了下秀眉,充滿好奇。
他先是對她咧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接著突然翻身將她整個人壓在自己身下。他臉上表情突然變得專注而認真,眼神熾熱而危險,她發現他的亢奮此時正抵在她的雙腿問,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你做什麼?!」她嚷聲叫道,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沉啞,整個人已經迅速的熱了起來。
他將她的雙手扣壓在她頭頂上,然後嘴角緩緩揚起,露出一個寓意深遠的微笑。「紅利。」
「紅--」她話末說完便遏制不住的倒抽了一口氣,因為他竟然挺身深猛的進入她體內。
「對,紅利,未來五十年都這樣愛妳。妳覺得呢?」他一邊在她體內移動著,一邊親吻她的唇啞聲問道。
曲蒨情不自禁用雙腿環扣住他的腰,不由得發出輕喘的聲音。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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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茲並不是一個急躁的男人,但是他對曲蒨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他的心急。
第一次對她表白愛意的時候是這樣;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時候是這樣;就連現在與她的第二次婚禮都是這樣草率迅速辦完成。
兩個證人,兩張結婚證書,兩個印章,兩支筆,然後書寫,登記,完成。
其實他想過要給她一個最美麗盛大的世紀婚禮,因為她是他在這世上最珍惜也最深愛的人,可就是因為愛得太深,太害怕她會突然反悔,不想冒再次失去她的危險,所以他才不得不以這種快速的方式保障自己對她的所有權,好讓她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唉,雖然對她有點抱歉,但是她總算又是他名副其實、名正言順的妻子了。想到這一點,蕭茲的嘴角便不自覺地往兩旁扯開。
「蒨姊,妳不能想想辦法嗎?」於寒歎息的說。
「想什麼辦法?」她好心情的微笑問道。
自從和蕭茲和好如初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處在極好的狀態之下。不只是心情好,甚至還可說是一切都順心如意。
小剛心臟手術之後復原狀況良好,日前已經出院了。
為了方便照顧小剛,蕭茲將麵店後方的休息室整個翻修成適合他休養的小房間,隔音設備更是完善,讓她不必再擔心他會受到驚嚇。
另外,她也從八樓搬到七樓與他同住,兩人夫唱婦隨,加上小傑、小剛兩人兄友弟恭,讓她幸福到有種像是在作夢的感覺。
幸福,好久不見。
「蒨姊,怎麼連妳也是這種表情?」於寒蹙眉道。
「什麼表情?」曲蒨看向她,一臉好奇的問。
「像是嗑了藥的表情。」
「嗑了藥是什麼表情?」她眨了眨眼,不解的問。
「一臉飄浮在空中,幻想自己正在飛的表情,不過我想妳所幻想的飄浮,應該是在一種激烈運動之後的飄浮吧?」於寒曖昧的用手肘輕撞著她。
曲蒨的臉頰迅速泛紅,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妳別亂說話。」
「唔,難道我猜錯了嗎?」
曲蒨又瞪她一眼。
「好,算我說錯話。」於寒迅速的舉起雙手投降道,隨即右手一轉向,指向呆坐在店裡的傻大個說:「不過說真的,那位仁兄可不可以請妳想個辦法呀?」
曲蒨看向坐在店裡一角,像個傻蛋般傻笑不停的蕭茲,不由自主的抿唇偷笑了一下。
「隨他吧!」
和他和好之後,她才知道他的工作量有多重,每天從麵店回家之後,至少還得在書房裡工作六、七個小時,直到凌晨三、四點,有時候甚至還得到五、六點才能睡。難怪他上回感冒就醫時,醫生會說他疲勞過度、睡眠不足了。
知道這件事之後,她曾要他別再到麵店來幫忙,可是他卻壓根兒不理她說的話,照常對她跟前跟後的,所以在麵店裡,不管他要發呆、打瞌睡或是傻笑,只要能讓他休息,她都會盡量讓他休息的。
「我知道妳是想讓他休息,這一點我也不介意。」於寒也知道大富豪晚上還得工作,但是--
「問題在於他臉上的表情呀,那副嗑藥嗑過頭的模樣很嚇人耶,妳沒發現客人都不敢坐到後頭那幾個座位嗎?還有人進來看到他之後就被嚇跑,這樣下去店裡還用做生意嗎?」她指著他的臉叫道。
曲蒨忍不住輕笑出聲。
「沒這麼誇張吧?」
「怎會沒有。」她還想說什麼時,店裡的風鈴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叮叮叮--」客人上門了。
「歡迎光臨。」於寒立刻迎上前去,沒注意到曲蒨在看清來人時,臉色遽變的模樣。
「先生一個人嗎?請坐。請問要吃點什麼?」她拿起菜單上前招呼客人。
「給我一碗老闆娘的招牌面。」四十餘歲、身材瘦小的男子看著曲蒨說道,
「老闆娘的招牌面?」於寒呆愣了一下,菜單上並沒有老闆娘的招牌面這一項,過去也從未有客人這樣點餐過。她茫然的轉頭看向曲蒨想求救,怎知她卻早已走到她身邊。
「於寒,這位客人我來招呼。妳幫我到後頭看看小剛醒了沒。」她說。
於寒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雖然心中充滿好奇,但仍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店後方,有蕭茲在店裡,應該沒什麼好擔心的才對,她這麼忖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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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超過中午的用餐時間,麵店裡除了剛進來的這名中年男人之外,就只剩下兩桌吃完麵正準備離去的客人。
於寒離開後,曲蒨並沒有與那男人交談,而是轉身回到廚房裡煮麵,直到店裡
那兩桌客人都結帳離去後,才端著一碗麵走到他面前,將麵碗放到他桌上。
「你又想要做什麼?」她面無表情的問。
「妳煮的面還是那麼好吃。」中年男子先吃了幾口面之後,抬起頭來對她露出一抹獰笑。
曲蒨目不轉睛的瞪著他,臉上表情充滿了隱忍的憤怒。
這個男人就是當初替小剛接生的醫生。當年小剛發病送醫後,她為了找尋他的親生父母,便循線找到小剛出生的醫院,也找到這名黑心醫生陳萬至。
剛開始她並不知道他如此惡質,只知道在遍尋不著小剛的父母之後,為了幫助小剛,為了可以合法擁有他的監護權,以及從健保那裡得到他的醫療補助,她只能請求這個黑心醫生替她製造假的出生證明,讓小剛登記成為她晚報出生的兒子。
這一切做起來比她想像中還要簡單得多,但是結果卻比惡夢更可怕。因為這個缺德醫生從此便不斷地拿這件事來勒索她。
當然,她可以不用理會他的勒索,可以跟他同歸於盡,因為這件事一旦爆發,他的醫生執照也不保了。
但在不知不覺間,小剛早已成為了她的一切;她又怎麼可能為了這一點錢,放棄她好不容易才擁有的家人呢?
所以,這幾年來她被勒索的惡夢便不斷地反覆上演,直到現在為止。
沒錯,直到現在為「止」。
她轉頭看向坐在店裡的蕭茲,緊縮憤怒的心因此而緩慢地放鬆,今後她不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了,從此有他在她身邊。
陳萬至隨著她的目光看向坐在店裡後方的那個男人,但是他的嘴角卻輕輕地揚起,露出一個嘲諷不屑的冷笑。
「妳想用那個傻大個威嚇我嗎?省省吧,我在這附近觀察了好幾天,那個傻大個除了身材高大得嚇人之外,根本就是一個只會傻笑的傻子。」
曲蒨愕然的瞠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愚蠢。他當初到底是怎麼拿到醫生執照的?或者那張執照也是造假的?
「不用這麼吃驚,即使妳愚蠢的計謀被我看穿了,我也不會對妳怎樣的。」陳萬至好笑著將視線移回她臉上,嘲弄的開口。
曲蒨對他自以為是的推論感到無言。
「我看妳最近好像賺了不少錢嘛,竟然有能力請幫手,還有能力多養一個傻大個。正好,我最近手頭有一點緊,妳既然這麼有錢,就順便幫幫我吧!」他一邊吃麵一邊說,語氣自然平順得就像是在與她聊天,而不是勒索。
「我不會再讓你得逞、給你任何錢的。」曲蒨斬釘截鐵的說。
「是嗎?妳的意思是說,妳終於決定拋棄那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小孩了嗎?也難怪了,既不是親生、又這麼花錢的小孩,誰受得了呀?」他低著頭邊吃麵邊說。
「不過。」他忽然抬起頭賊兮兮的看著她,「如果妳要拋棄他早就拋棄了,不會堅持了這麼多年,才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妳還是乖乖地準備二十萬給我,我的戶頭帳號應該不用我再說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