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安琪
為了參加展覽的開幕儀式,歐敬湖還特地剪去鬍子,也修剪了一頭亂髮,還穿上整齊的西裝,整個人改頭換面,和過去那副落魄邋遢的樣子宛如天壤之別。
這個展覽相當成功,畫廊從早到晚人潮絡繹不絕,只不過凡是他妻子或女兒的雕塑品,都被貼上非賣品三個字,大家只能看卻不能收藏。
展覽結束當日,天晴的老闆開了個慶祝會,邀請一些貴賓參加,當然最重要的主角,歐敬湖父女和天晴以及藍牧威都出席參加。
天晴穿著一套天藍色、微露香肩的小禮服,面色紅潤地端著高腳杯,不停應付前來敬酒的來賓。
顏光祖也來了,宛如貼身男伴似的霸著天晴,偏偏天晴還不斷對他吃吃笑著,叫藍牧威看得滿腹妒火。
「妳喝醉了?」藍牧威走過來,先示威地瞪了顏光祖一眼,接著才蹙眉打量天晴異常紅潤的粉頰。
「沒有,香檳喝不醉的。」天晴咯咯笑著,可愛的微醺醉態嬌憨可人。
「此地無銀三百兩。」藍牧威無奈歎息,冷冷對顏光祖說:「她醉了,我送她回去休息!」
「等等!」顏光祖追過來,憤慨地低嚷:「你憑什麼帶走她?你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藍牧威不屑冷笑。「關係我們早有了!我是她的前夫,也是未來的、這一輩子唯一的丈夫。」
「哼……前夫?!」顏光祖作夢都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字眼,當場傻在那裡,錯愕得忘了繼續跟下去。
宴會裡其他人也都感到震驚不已,那個純真如孩童的天晴──結過婚?!
「你怎麼可以洩漏我隱藏多年的秘密?」天晴依然咯咯笑著。
奇怪的是,這個過去極力隱藏的秘密被揭穿,她一點都不生氣,還有種鬆了口氣的舒暢感。
她總算不用再刻意避免提起自己的過去了!
「呵呵!丫頭,怎麼才幾杯香檳就醉了?妳還是一樣嬌弱不中用啊!」歐敬湖在門口攔住他們,歐紀知則溫馴地陪在父親身旁。
與女兒團聚之後,他整個人開朗很多,但毒舌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歐老伯!」天晴開心地朝他揮舞小手,微醺的她特別熱情。
「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哪,這是上回下棋輸給你的棋子,我磨好了,以後可別說我老人家賴賬啊。」
他將親手做的棋子連同棋盤交給藍牧威,不過想了想,很快轉個方向,遞到天晴面前。
「給我?」天晴疑惑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沒錯!給妳不就等於給這小子?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不是嗎?」歐敬湖頑皮地朝他們眨眨眼說:「我好久沒去旅行了,我女兒答應陪我去歐洲走一走,希望回來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他拍了拍藍牧威寬厚的肩,爽朗地鼓勵:「加把勁啊!」
「我會的。」藍牧威望著天晴溫柔微笑,而天晴則眨著迷惑的大眼睛看著他。
「再見啦!哈哈哈……」
歐敬湖快樂地帶著女兒離去,藍牧威寬慰地對著他的背影一笑,也對天晴說:「我們也走吧!」
天晴暈茫茫地,自然乖乖跟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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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天晴回到家,藍牧威沒有立即離去,而是體貼地替她脫去鞋子,把她抱到沙發上,然後去張羅溫開水給她喝。
「牧威,謝謝你。」天晴接過溫水喝著,迷濛的雙眼地望著他,感性地說:「這次展覽非常成功,你是幕後最偉大的功臣,我真的好感謝你喔!」
「如果真的有心感謝,那何不──吻我?」他可不是會白白錯過勒索香吻機會的人,指著自己的唇,無恥地賊笑著。
天晴眼神奇怪地看著他,半晌沒有動靜,藍牧威喪氣地垮下臉,歎了口氣。「這招果然行不通,算了。」
他拿起天晴喝光的杯子,正準備放回廚房裡,天晴突然拉住他的手。
「怎麼了?」藍牧威不解地問。「妳還想喝?」
天晴眼也不眨地望著他,然後突然傾過頭,吻住他的唇。
咚!藍牧威渾身一怔,手中的杯子鬆脫落在地板上。幸好沙發下鋪了一塊大地毯,否則杯子大概難逃粉身碎骨的命運。
天晴靜靜貼著他的唇,一動也不動,純情卻專注地吻著他。
「噢……」藍牧威發出滿足的喟歎。
不過一會兒之後,他無法忍受這樣清淡的吻,轉而接過主控權,將她撲倒在沙發上,開始拉扯她的衣服,對著逐漸裸露的肌膚舔吮啃咬。
天晴嬌吟著回應他,她雖然薄醉,但完全知道他在做什麼,可是她不想阻止。今晚她太高興了,所以想放縱一下,縱容自己沉醉在久違的情慾之中……
「妳的頭髮剪短了。」他吮咬她白嫩的脖子,低啞地道。
以往需要撥開長髮才能吻到的柔嫩肌膚,現在可以輕鬆方便地以唇巡禮。
「不好看嗎?」天晴擔心地問。
「很好看。妳無論怎麼變都漂亮,我的天晴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牧威──」天晴激動地拉下他的脖子,用力吻住他的唇。
「天晴……」藍牧威抵著她的唇粗喘呻吟。
激情在瞬間點燃,他們急躁地褪去彼此的衣物二本拙地重新探索曾經熟悉的軀體。
熱情來得又急又快,他們很快結束,但又重新展開另一回合,竟夜纏綿……
天晴睜開眼睛,立即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的身體好像怪怪的,酸酸痛痛、黏黏膩膩,一種久違的陌生感覺出現在她體內。
她轉過頭,立即發現會有這種怪異感覺的原因了。
藍牧威就躺在她身旁的枕頭上熟睡著,略微疲憊的睡顏,看起來像個玩累的孩子。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了!
她又是眷戀、又是驚慌、又是惶恐,忙從床上跳起來,抓起睡袍逃進浴室裡。
她怎能……他們怎能……
老天!他們不再有婚姻關係,他已經是她的前夫了。
她羞赧地打開水龍頭,讓溫熱的水沖刷她燙熱的臉頰。
懊悔不安地迅速洗了個澡,走出浴室,藍牧威巳經醒了,微笑著坐在床上朝她伸出手。
「早安!」
「不早了,已經快中午了。」天晴假裝沒看見他的手,逕自坐到梳妝台前抹保養品。
藍牧威有些不悅地沉下臉喊道:「天晴,過來我這裡。」
「我、我很忙,等會兒還得到畫廊看看,或許有些善後工作需要我幫忙……」
她驚慌閃躲的眼神透過鏡子落入藍牧威眼中,他驀然明白,昨晚的濃情蜜意已經遠去。
「怎麼回事?我以為經過昨晚,一切都不同了。」他以為她已經打開心房接納他,但是如今看來──她沒有!
「昨晚並不代表什麼,那只是……慾望罷了。」沒錯!成年男女有慾望是很正常的事,他們只是各取所需,這不代表什麼。
她努力說服自己,不讓自己存有不該有的希冀與幻想。
過去她曾經愛作夢,但卻換來一身傷痕與八年的痛,如今他們雖然再次相聚,但她卻不敢再踏出那一步。
「原來昨晚對妳而言,只是慾望的發洩!」他難以形容自己的心痛,對她的憐愛呵護,對她而言竟然只是慾望?
「如果說是慾望,那麼只有一晚,很顯然是無法滿足的,既然妳這麼開放,那就讓我們拋開道德的束縛,好好縱情享受情慾的樂趣吧!」
他嘲諷著起身,大步走到梳妝台前,將她抱起來扔回床上。
「你做什麼?我不要──」她驚慌地爬坐起來。
「可是我要!有慾望的人不是只有妳而已,昨晚我滿足了妳,現在該妳滿足我了。」他面容陰沉地壓住她,開始脫她剛穿上的睡袍。
「不要──」
抗議的小嘴被堵住,此時的藍牧威不再有昨晚的體貼溫柔與輕柔愛憐,他用半強勢的手段,恣意奪取他想要的一切,但天晴同樣得到歡愉,她兩手緊抓著床單,拚命咬唇忍耐著,不願發出羞人的呻吟。
藍牧威氣紅了眼,惡劣地運用所有知道的歡愛技巧,逼得她從緊閉的紅唇間發出細碎的呻吟。
她竭盡咬住嘴唇,甚至咬出血來,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發出呻吟。
他們延續昨晚的熱情,持續燃燒一整天。
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歡愛中,天晴迷迷糊糊地想著:
這是最後一次……她發誓!
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歡愛,她不會再次任他跨越朋友的界線,爬上她的床……
然而事實上,這不但不是他們的最後一次,反而像是開端般,日復一日廷續著火熱的激情。
他幾乎天天來找她,陪她吃飯、聊天直到深夜,索性就留下來過夜。
健康正常、又彼此心儀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後果可想而知,最後點燃火苗、熱情纏綿一番,總是免不了的結果。
天晴懊惱地發現,自己愈來愈沒原則,當初的堅持不知飛到哪裡去,她甚至還為他買了一套牙刷、漱口杯和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