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異色婚禮

第6頁 文 / 安琪

    她不願讓他知道,他對她還有影響力。

    他厭煩鄙夷的神情,她這輩子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今天我們要討論的,依舊是後期印象主義。我們——」

    「會長!」天晴慧眸滴溜一轉,立即舉手道:「今天難得藍總裁加入我們的藝術同好會,我建議請他針對這個主題,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與看法。」

    她知道他對藝術根本一竅不通,使他當場丟臉,是讓他知難而退、離開藝術同好會的最好方法!她得意自己的敏捷與聰明。

    「呵呵,這建議不錯!牧威,你覺得如何?」會長把發球權交到他手上,他可以選打或是不打。

    藍牧威那雙懶洋洋的黑眸,注視身旁掩不住小小得意的嬌俏臉龐。

    看他出醜,真的讓她這麼開心?只可惜,要讓她失望了!

    他歎了口氣,懶洋洋地起身。

    「既然紀小姐這麼期盼,那我就厚顏說些我的拙見。」

    咦?!震驚再次向紀天晴襲來。他要說?他要說什麼?

    「基本上,後印象主義和印象主義不同,但也絕非是為了反對印象主義而生。它源自於880年代,藝術家不滿印象主義的限制,於是朝不同的方向發展,它是繪畫史中的一段發展過程的晚期。這個發展過程,是以馬內的『草地上的野餐』這幅畫為始點……」

    天晴愣愣地看著他宛如行雲流水般、毫不間斷地侃侃而談,下巴完全掉下來。

    她終於完全被震驚與錯愕擊倒。

    這個人——真的是藍牧威嗎?

    第三章

    藍牧威這個人,其實很好瞭解。

    與他相戀之後,天晴很快摸清他的脾氣,瞭解他的個性。

    他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哥哥總說他是個被寵壞的富家公子,高傲任性、目中無人,不贊成他們交往,但天晴卻看到他的禮儀和風度,他會在進門時,幫身後的女性開門,上下車更不用說,一定會先過來開車門,那是他對女性基本的禮貌。

    而且他也滿善良又有正義感的——雖然有時性子確實太剛烈了點。

    記得有一次,他在路旁看到一個頑劣男孩踢打一條小狗,哀嚎聲讓人聽了非常不忍,他立刻上前阻止,還故意裝出兇惡的表情對男孩說:「你怎麼對待那條狗,我就怎麼對你!」

    男孩害怕極了,立刻抱起小狗跑回家去了。

    還有一回和她在洋基球場看棒球時,不經意看見有名扒手正在偷一個專注看球賽觀眾的錢包,他立刻大步過去抓起對方的手,冷冷地問:「這隻手在做什麼?」

    雖然他脾氣沖,但很護著她,絕不會讓她遇到危險,或是受到任何傷害。

    正因為如此,交往之後她的心迅速墜入他編織的情網中,連掙脫都不想,無論哥哥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肯離開他。

    她愛他,自願成為他愛的俘虜呀!

    不過有時想想,她還是不太敢相信,她真的在和藍牧威交往!

    有時突然想起,都覺得好像在作夢,好沒有真實感喔!

    實在難以置信,他們都交往半年多了。

    叫她怎能相信呢?校園裡最受矚目的東方王子竟然跟她交往,還只專情於她,這半年來何止羨煞其他同學,就連她也常常質疑自己的幸運。

    「天晴?」

    一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孩,神情羞怯地靠近坐在校園里長椅上沉思的她。

    「啊,你是——」

    天晴認得他,他是自己的同班同學,但因為他太安靜內向了,所以天晴幾乎沒和他說過話,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都記不太清楚。

    「我叫Allen,中文名字是詹裕哲,和妳同班。」他絞著手,緊張地自我介紹。

    「這我知道。」天晴噗哧笑了。

    見她笑了,那笑容美得宛如一朵綻放的薔薇,讓他看傻了。

    「你怎麼了?」他怎麼張大嘴,看起來呆呆的樣子?

    「沒、沒什麼啦!」詹裕哲低著頭,連耳根都羞紅了。「我從一開學就注意到妳,後來我才知道,我哥哥和妳哥哥也是同學呢。」

    「真的嗎?那好巧喔!」天晴歪頭看著他,心裡覺得相當疑惑。怎麼他看起來好像很緊張呢?

    「我想——天晴,我、我能不能和妳做朋友?」

    「當然可以啊!」天晴立即回答。

    任何人都可以當她的朋友,她是友善且熱情的。

    「那太好了!我好怕妳拒絕……天晴,這個禮拜六,我可以請妳去、去看電影嗎?」詹裕哲又開始絞手。

    「我——」

    「抱歉!她有男朋友了!」突然伸來一隻大手,把天晴從椅子上拉起,示威地摟在懷中。

    天晴聽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果然是他。

    「牧威!」她的笑容甜得可以滲出蜜來,詹裕哲看得好嫉妒。

    「只要她還沒有結婚,任何人都有權利追求她。」他不知哪來的勇氣,槓上藍牧威這個校園知名的大人物。

    「你要這麼想也隨你便!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半點機會也沒有,因為你的對手是我,明白嗎?小弟弟!」

    這就是藍牧威,不會虛張浮誇,但也不會矯情自謙,有幾分實力,他就說幾分話。

    「……」詹裕哲咬著唇無法反駁,但又滿心不甘,只能暗自怨恨在心裡。

    「牧威!你怎麼這麼說嘛?」天晴羞窘地嚷道。

    「難道我說錯了嗎?」藍牧威冷哼。

    對於這種明知天晴有男朋友還不死心的蟑螂,他不需要太客氣!

    「好了啦,我們走了。」天晴拉回像頭急欲捍衛自己領土的獅子的藍牧威,又對詹裕哲歉然笑了笑,才甜蜜地跟著藍牧威離開。

    詹裕哲鏡片後的眼睛直盯著他們的背影,拳頭悄悄握緊。

    藍牧威拉著她的手,來到僻靜的玫瑰園,二話不說勾起她的下巴,低頭憤怒地攫住她柔嫩的紅唇。

    天晴感受到他的怒火,卻不知他為何要生氣,只好以熱情的回應來消弭他的怒氣。

    火苗很快失控,然而藍牧威硬是忍住焚身的慾火,將衣衫有些凌亂的她迅速推離。

    他宛如燙手山芋般迫不及待甩開她,粗魯的舉動傷了天晴的心,她感覺不到一絲溫暖與柔情,忍不住傷心地問:「為什麼推開我?你討厭我了嗎?」

    藍牧威沒好氣地答:「妳忘了?上回我沒停下來,結果發生什麼事了?」

    她竟然哭了!

    他只不過把手伸進她上衣裡,她就嚇哭了。

    打從他交女朋友以來,哪個如花似玉的女孩,不是迫不及待地為他獻上香馥嬌軀,以為這樣就可以綁住如蒼鷹般任意遨翔的他?

    因此他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交往超過一個月,還沒上過對方的床。

    對於天晴他算是破了史無前例的紀錄,不但交往半年沒上過天晴的床,就連她柔美的身軀也不敢染指,她的純真讓他打從心底愛憐。

    有回兩人的熱吻讓他一時失控,將手探入她胸衣內,握住一方柔軟。僅僅如此而已,她豆大的淚就滾下來,讓情慾勃發的他當場嚇得立即停手,七手八腳地拉好被他弄亂的衣衫,還不斷道歉安撫她。

    從那次之後,他就牢牢記住,在小小火苗失控之前就得趕快停手,否則難受的還是自己。

    可是今天……

    「怎麼了?你好像很難受喔?」天晴湊近嬌美的小臉,不明所以地瞅著他潮紅緊繃的面孔,柔弱無骨的微涼小手柔柔地撫上那片怪異的潮紅。

    這個舉動無異是火上加油,藍牧威粗喘一聲,再次將她推離自己身前。

    「我很難受,現在妳別靠我這麼近!」等會兒被他吞得連根骨頭都不剩,她就不要後悔。

    「為什麼?」一個領悟突然竄入天晴腦中,她好奇地低下頭,朝他穿著牛仔褲的下身望去。是因為……那個原因嗎?

    「別看!」

    藍牧威尷尬地轉身背對她,不願讓她看見自己「現出原形」的糗樣。

    天晴頓時恍然大悟。「真的很難受嗎?」

    「如果妳是男人就會知道了。」

    天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許久才紅著臉問:「為什麼你從來沒有……沒有要求過?」

    「妳純潔得像只小白兔,我這隻大野狼怎麼忍心吞掉妳?」他沒好氣地瞥她一眼。

    她以為他不想?若不是怕她又哭得撼動山河,他哪會強忍著痛苦,拚命忍耐。

    天晴聽了覺得好感動,她哥哥對藍牧威一直有很深的偏見,總認為他是個心性不定又沒有責任心的風流浪子,可是他對她的好,只有她知道。

    她更清楚的是,自己愈來愈愛他,這輩子,她已經認定他了。

    「下個月十五號,是我的生日。」天晴突然說道。

    「噢?那妳想要什麼禮物?」他疼寵地問。

    只要不是太誇張的東西,他都會想辦法替她找來。

    「我想要——你。」她的粉頰倏然羞紅。

    「什麼?」藍牧威瞇著眼,心想:是自己誤會她的意思了嗎?

    「生日那天中午,哥哥和一些親戚朋友會為我舉辦一個小型的生日派對,不過那天晚上哥哥必須趕往休士頓,他的教授有個研究計畫要在休士頓大學發表,他必須過去幫忙。所以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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