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你不要妄動。這句話是命令。"風御海不想解釋了,冷冷的背過身去。
"知道了。我一個人怎麼妄動得了呢?"風城的眼線四通八達,他一個動作也逃不過大哥的眼.
"你不要壞事,對雲中岳,我比你更瞭解,相信我不會錯,事成之後我自然會把那笨小子救出來。"
"希望我不必再參加另一場喪禮。"風淮恩柔柔一笑.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或許,他該再去找琉璃要一杯,琉璃今天難得在這裡乖乖的煮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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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族的大廳堂中央跪著一個身形柔弱的女人,她已經在那個地方跪了好久好久,雙腿麻得一點知覺也沒有了.卻這是沒有等到她想見到的人。
「小姐。你還是回去吧,大少爺他不會來了。"掌管整個雲族大小事物的總管好心的勸著雲采晨。
"不,我一定要跪到他見我為止。"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大少爺的脾氣。他決定的事任誰也無法更改的。"
"從小到大我只求他這件事。"雲采晨低著頭,就算整個人已累得隨時都會倒下,卻遺是執意跪在那裡。
她的固執,總管是第一次見到,就如她所言,從小到大她什麼事都是聽從大少爺的,要不是看見了今日的她,他還真不知道雲大小姐也是有脾氣的,難得啊,可卻是為了一個強暴了她的男人。
他不懂,但他不會置喙,謹言慎行是他在雲族當上總管的最大原因,不說長道短,不論人是非,除非是主人問他,否則一概不知。
「小姐,你再這樣跪下去身子會撐不住的。」一整天滴水未盡,柔柔弱弱的身了怎堪得住?總管還是擔心。
「她想死就讓她去,坤叔你又何必多言?」
聞言,總管的背脊一僵,忙不迭轉過頭來向他請安,「大少爺。」
壓根兒沒料到這一回大少爺真的跑來了,希望剛剛自己沒嘴碎到說了不該說的話給他聽到。
「嗯,你下去吧,我有話要跟采晨談談。」
「是,大少爺。」總管退開時,還擔憂的看了雲采晨一眼。
「大哥,求求你放了他吧。」雲采晨跪著走向雲中岳。
「起來。」雲中岳瞇著眼命今道。
「我不,除非大哥答應放了他。」雲采晨幽幽地抬起頭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在雲族,女人沒有說話的權利,你該知道。」
「采晨知道采晨是求您。」
「我不答應。」
「大哥……」
「不必再說了,我不想聽。」
「大哥。你再這樣把他關下去他一定會死的,你要我嫁給風禦侮,又要把風禦侮的親大哥給殺了,你要采晨以後怎麼面對自己的丈夫?怎麼面對風家的親戚朋友?大哥,風元帝不是故意強暴我的,他是因為義大利黑手黨的逼迫不得不這麼做,他……」
「你給我住口!雲族教你的禮義廉恥你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嗎?你被一個陌生人強暴了還替對方說話?你知不知恥?知不知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一個雲族千金說出這樣的話來有多麼失大體?」雲中岳眼神嚴厲的看著自己的大妹,說話的口氣不疾不徐卻又字字傷人。
雲采晨咬著唇對大哥的指責無話可說,她是錯了,她是不該為風元帝求情,風元帝的確該死,因為他強暴了她……
這是事實,但她不想他死的意念,卻比他強要了她身子的委屈與罪惡強烈了許多,她的身子給了風元帝,叫她如何再嫁別的男人?
「大哥,雲族的家教不是一直在教我們一女不事二夫?我的身子已經給了風元帝,照理說我該跟著他,也只能跟著他,他死我死,他生我生,可是你卻還是要把我嫁給風御海……」
「說下去。」雲中岳的眼更瞇了。
「我可以嫁給他,但是大哥必須答應我放了風元帝,否則我不嫁,大哥若硬要我嫁,風御海娶的絕對是我的屍體」這些都是雲采晨斟酌再三之後的決定,她已經死一次,不在乎死第二次。
「你這是威脅我?」雲中岳好笑的撇撇唇,不甚在意的睨著她,「你以為我有這麼容易被人威脅?采晨,你也太低估你大哥我了。」
「采晨知道大哥不會讓人威脅,而采晨也不是威脅大哥,采晨只是把決定告訴
大哥,大哥要怎麼做,會怎麼做,想怎麼做,采晨都沒有異議!也不會吵不會鬧,請大哥放心。」
「你以為我會在乎風禦侮娶的是活人還是屍體嗎?采晨,我不介意你嫁過去如何,我拿到我要的就夠了,你是生是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帶給雲族的收益與利用價值。」
心是痛的,因為雲采晨突然發現大哥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我懂了。」她幽幽地歎息。
「你早該懂了,雲族千金之所以活著就是為了替雲族帶來好處,否則我們又何必投資那麼多精神與金鐵在你跟采晴身上,這些道理你跟采晴早就明白,卻傻得來這裡跟我討價還價,我該說你越活越回去了,還是說你太高估了你自己在雲族的份量?」
顫巍巍的起身,雲采晨卻因久跪而站立不住的再一次跪倒在地上,可是膝蓋撞擊到堅硬的大理石地面的痛,卻比不上心口上的痛,她試著伸手扶住身旁的大理石座椅起身,整雙腿卻因麻痺而邁不出步子。
「要不要找人扶你?」雲中岳冷冷地坐在上位看著她。
「不必。」她冷冷地別開眼。
「跟我賭氣沒有用,你如果敢壞了我的事,我會有上千種的方法對付你,不然對付風元帝也行,我想他還沒嘗過我們雲族抽筋刻骨的美妙滋味,你覺得他會喜歡嗎?」
「大哥……」雲采晨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覺得自己最後一條死路都被封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無情?為什麼非得這樣趕盡殺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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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大牢裡還可以聽見四周此起彼落的動物叫聲,萬籟俱寂時刻,那一陣陣的低吼與哀鳴更像是透過擴音器傳出般的大聲,震的人頭皮發麻,睡不安穩。
風元帝皺起了眉,微微一個小動作已讓他臉部肌肉疼痛不已,努力的睜開眼,卻只有一盞微弱的燭光閃爍著。
早該習慣了,半個多月他就是這樣度過每一夜的,只不過今晚讓他特別的不安寧,像是隨時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眼皮猛跳。
目光梭巡了半晌,除了那兩個守衛之外,一切一如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搖晃不定的蠟燭顏色都還是那祭拜死人的白。
是多慮而已吧?
想著,風元帝再次閉上眼,卻聽見一陣窸窣聲從門外響起,警覺的睜開眼時,恰巧看見兩個守衛被一個蒙面黑衣人用消音槍抵住腹部,幾秒內便一命嗚呼。
今日是他的死期嗎?還是他的兄弟之中終於有人沒有泯滅天良,想到要來救他了?恐怕是前者,因為下一秒鐘那個人已拿槍指著他的頭。
「慢著……」連支開對方注意力的時間都沒有,風元帝已見對方扣下扳機朝他射來一槍,頭一閃,子彈剛好擦過他的臉。
對方似乎有些錯愕,因為他矯健的身手,不過那並不代表他可以逃過射殺,畢竟他兩手兩腳都被綁著,根本就是只待宰羔羊。
「你要殺我是不是該先報上名號?」風元帝無懼的迎視著對方錯愕的眼神,「我都快死了,難不成你還怕我死了找你報仇?」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我不想死不瞑目。」
「那是你的事。」說著,那人再一次將槍瞄準他的太陽穴,「剛剛你能逃過是僥倖,幸會了。」
就在扳機要被扣下的前三秒,另一支槍更快的抵住那人的後背。
「放下你的槍,我可以饒你一死。」後來者黑衣褲下的是一身女性的軀體,瘦削高挑卻均勻有致。
先來者沒有丟下槍,更沒有遲疑的在下一刻扣下扳機
砰砰兩聲槍響來自黑衣女子還冒著煙的槍枝,先來者應聲倒地,風元帝的肩膀也中了槍,鮮血一下子噴出。
「對不起,我讓你受傷了。」黑衣女子皺著眉,快步的走向風元帝,想也不想的便扯下自己兩邊的衣袖,馬上纏住他的肩膀他瞬間止住血,卻露出兩節雪白的臂膀供人觀瞻。
風元帝咬著牙看她,肩膀上的傷痛得讓他冷汗直流,「你非得這樣仁心仁義嗎?去!我差點被你害死!」
「對不起。」黑衣女子再道了一次歉,開始動手解開他手上的繩索,卻擦破了原本白皙的手。
「你看起來真讓男人心疼。」風元帝的雙手被解開後,身子卻無力的整個靠向黑衣女子,看向那雙本來便細皮嫩肉的手一眼,那剛添上的血痕益發的觸目驚心,「不過我現在沒空心疼的,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