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易華
「不是我，那是你自己得來的，他們喜歡你，包括你的一切。」
「不，是因為你這個出色的新娘，打動了所有人的心，那十個百分點是民眾對你的認同。」
薩雲不想說謊，不論是白天婚禮時，白紗禮服下的她；或是晚上的晚宴，藍絨晚禮服下的她，都是那麼出色，那麼令人驚艷，連他都差點……
不行！別忘了約定！薩雲強迫自己記住那晚兩人定下的約定，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冷卻他腹下的衝動，他不能再讓她有機會取笑他。
「我……」是讚美嗎？這一席話也代表他的心意嗎？
突然間，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而生疏，從那天早餐桌後，這是他倆第一次單獨相處，不知是因為分開一個多星期的距離，還是因為突然改變的關係，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弔詭，尤其是薩雲，桑漓感覺他似乎過度客套。
一陣沉默後，薩雲首先開口，「你睡吧！我睡隔壁的書房。」
這間主臥室是由四間小房間所組成，左右分別是書房與更衣室，外加一間備有噴泉澡池的浴室，先前，桑漓已被告知右側的書房是薩雲的私人禁地，非必要時不得進人，看來，現在薩雲的意思就是今晚他要獨自待在書房裡。
「等等……你……不怕走漏風聲嗎？」有洞房花燭夜就分房睡的新婚夫妻嗎？這個總統大人也未免太大意了吧？
但她的質疑卻讓薩雲想到其他—
她是在邀請他留下嗎？
「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家裡的傭人如果發現我們沒有同房睡……」光看他的表情，桑漓已經猜到這臭男人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了，但奇怪的是，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些不安。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我睡在一張床上？」薩雲笑看著她漲紅的臉蛋，沒想到一向以新新女性自居的桑大主編，竟然這麼容易害羞。
「我沒說要跟你上床……不……我是說……」渾身發熱的桑漓，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點都不大方，尤其在面對男女情事時。
「你想說什麼？」薩雲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因為她的羞澀而起了某些反應……
該死！這個女人確實很容易讓他違背承諾。
「你……你別想歪了……」眼見薩雲的眼神就快要吞噬她，桑漓更慌了，「我是說，這張床這麼大，我們、我們可以各睡一側，應該不會互相干擾，而且，也不會被人發現我們……我們……分房睡……」她終於說完話。
聽完她結巴的解釋，薩雲微笑的托起她的下巴，溫柔問道：「告訴我，你在緊張嗎？」那張漲紅的臉蛋與微顫的嘴唇，在在顯示她的情緒，當然也影響他的生理反應，他要聽她親口說出那份感覺。
他突然的接觸，讓桑漓不由自主的後退一大步，極力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才怪！她真的很緊張，只因為他的笑容、他的接近，還有今晚的氣氛，是個很容易令ˍ人想人非非的夜晚，不是嗎？
「你不怕萬一我的睡姿不好，一不小心就會侵犯到你……」醜話說在前頭，他可不要事後被她指為違約。
「你不會的，不是嗎？」她戰戰兢兢的抬頭，期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很難說。」他故意答得暖昧不明。
桑漓跺著腳，有些惱怒。「你答應過我的。」
「我是答應過不碰你，但我卻不保證我在睡夢中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你……」
薩雲很快灼托起她的下巴，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別害怕，我想，我還是到書房睡比較妥當。」
雖然他確實擔心下人的嘴巴不夠牢靠，可卻也無法確信自己能在這個渾身充滿誘惑力的女人面前把持住自己。
「安卓……」
被托住下顎的她，不得不正視他的目光，害得她心跳劇烈，連呼吸都不順暢，如果以那天的協定來說，他現在的行為算不算違約？他為什麼要靠她靠得這麼近，而且還碰著她？
「嗯？」他繼續看著她，耐心的等她開口。
「薩家的下人都很可靠嗎？」她是為了大選才不得不作此犧牲，跟慾望一點關係都沒有！桑漓這樣說服自己。
「很難說。」
「只要明天一早傭人到書房打掃，就會發現你昨晚是睡在書房裡，萬一消息流傳出去……」
他真的不擔心分房可能帶來的後果嗎？至少，她知道如果亞麗娜知道他倆在新婚之夜分房睡的話，一定會嘲笑死她的。
「你的意思是……」強抑住擁她入懷的衝動，他要聽到她親口答允。
「請留下來……」
♂♀
早晨，薩家餐桌上，氣氛有些詭異。
桑漓一臉的失神，有一搭沒一搭的攪著杯子裡的咖啡，猶如陷入雲遊。
而餐桌另一頭的薩雲，原本略嫌悵然的神情，因為克夏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婚禮的隔天，原本該屬於浪漫的新人用餐時間，卻因為餐桌前一堆其他人的加人，而變得一點都不浪漫，尤其後來又來了一個板著張糞坑臉的克夏。
看來薩雲是真的將這場婚禮當公事看了，不然他不會在婚禮的第二天一早就拖著一堆人與他們一起共進早餐，連薩天都識趣的離島度假去了，而這些幕僚們卻連這種事都不懂。
可也實在沒辦法，選舉近了，連早餐都是選務會報最好的時間。
「這是搞什麼飛機？」
「什麼事？」薩雲不解地看著朝他走近的克夏，他應該很高興的祝福他與桑漓不是嗎？什麼事惹得他一大早就不高興？
「是誰給CBS獨家畫面的？」
克夏沒回答薩雲的話，直接將矛頭指向在座一群幕僚，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在場所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的錯愕。
「克夏，坐下來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薩雲不想讓他破壞餐桌的氣氛……
「啪！」一聲巨響驚醒了薩雲，他皺皺眉頭，看著被克夏丟在桌上的錄影帶。
「我們早已決定，婚禮的過程由總統府統一提供給媒體，當然，我們製作了三種版本分別提供九家電視公司播放，但是剛才我卻發現有第四種版本出現。」盛怒中的克夏，連老大剛才的失神都沒發覺。
「哦？！有這回事？」薩雲眉頭一皺。
「沒錯！所以，我想知道是誰發出去的？」克夏憤怒的間著，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他的幕僚群中？
「是我！」坐在桑漓身旁的唐微平一臉無所謂的舉手自首，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新人的蜜月早餐這麼熱鬧的。
雖然那對新婚夫妻看起來過於嚴肅了些，但眼神交會迸出的火花還是很明顯，尤其桑漓那張泛紅的臉蛋，如果沒有這些大電燈泡的話，一定是浪漫斃了。
「為什麼？」又是這個死丫頭，「你到底有什麼企圖？」從他得知唐微平是唐震的親生女兒開始，他就對她特別感冒。
「賺外快啊！能有什麼企圖？」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問？官方版的婚禮錄影帶根本無法滿足各方要求，各大媒體四處出高價收購當天所有的照片與錄影帶，誰擁有這場世紀婚禮的獨家畫面，誰就噱海了，此時不賺，更待何時？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決議？」唐微平理所當然的模樣讓克夏更加光火，她竟敢大言不慚的說是為了賺錢！
「我當然知道，但我是徵求總統夫人的同意後才這樣做的。」她口中的夫人就是指桑漓，從今天起，她的桑漓姐姐就是汐依國的第一夫人，有她當後台，她什麼也不怕了。
「請問您的用意是什麼？夫人。」將臭臉轉向桑漓，克夏的怒氣並不因為她是第一夫人的身份而降溫，破壞計劃的人都該受懲罰。
桑漓卻沒被他的殺手臉給嚇著，畢竟跟薩云「交往」的這些日子來，這種怪臉，她看多了。「當然，因為你們製作的VCR太過商業行為，也太呆板了，所以我要微平以女性的角度拍下這場婚禮，你可以發現微平所拍攝的那支VCR，像極了一場浪漫唯美的愛情電影。」
「我們不是在拍電影！」她竟然說他企畫的東西呆板！
「我們確實不是在拍電影，但那是針對婦女選票製作的版本，我相信你可以由陸續聽到的讚美聲，發現這支片子拍得比你那些應付媒體的版本強多了。」
克夏一時無言以對，她說的是實話，民意調查中確實說有許多人看了那支VCR後，都感動得掉淚了。
「不管如何，您都應該事先讓我知道。」雖然她說得有理，但克夏還是無法忍受被人隱瞞的事實。
「不行，越是檯面下流出來的東西，越能哄抬它的真實性，如果新聞界知道那支片子你們也經手過，那就不具任何價值了。」桑漓自有她的一套說法。
「夫人！」她所謂的價值是指錢嗎？還是對選戰有利的籌碼，克夏發現白己越來越不瞭解眼前這位第一大人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