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卜貝兒
但他早看出她的意圖,在一個箭步後,輕易的擒住她。
「想逃?妳想逃到哪裡去?」他居高臨下的睥睨她。
「子焰,你到底是怎麼了?」她凝睇全然陌生的他,冰冷的眼神、輕蔑的語氣,都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既跋扈又溫柔的男人。
「我怎麼了?那得問問妳。」昔日的溫柔不再,此刻的他宛如一隻凶殘的怒獅。
她害怕得想逃離他,但他卻阻止了她。
他緩緩逼近,冷冽的表情顯得鄙夷,眸中的火焰卻熾熱得嚇人。
直到無路可退,臀部已抵到沙發,她被迫面對他。
「子焰,不要這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他,她伸手輕拂他的臉龐,希望能舒緩他臉上的怒氣。
她不要他變得這樣,她不要……
「若是磊子軒,妳也會這樣對他嗎?」
她手一僵,終於清楚他的怒意為何。
「你、你知道了什麼?」
「呵!妳希望我知道什麼?」譏笑中滿是心痛。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那些我都可以跟你解釋!」
「解釋?」眉峰挑起,他不屑的冷笑。「妳是想跟我描述妳是如何玩弄男人的嗎?」
「拜託!不樣這樣……」
「沒人告訴過妳惹怒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他瞪著她,那雙怒傲的眼似乎失去了理智。「我不是那種會讓妳玩弄於股掌間的男人。」
下一瞬間,他刷的一聲扯去她的外袍--
誘人的胴體穿著一件引人遐想的睡衣,那雙暴厲的眸子更多了份譏誚。
「這是為了『執行任務』而準備的?」
她難過的別開眼,不想再多作解釋,因為怒焰已掩蓋了他的理智,她再說什麼都是枉然。
他瞇起眼輕蔑一笑,繼而撕下那件礙眼的睡衣。
「唔……」她雙手遮掩胸前,驚慌的看著他。
「這麼害羞要如何替妳的組織完成任務呢?」不管她的反抗,他霸道抬起她的纖腿。
一時間沒有支撐的她,只能攀住他的肩。
「不要……啊……」
「不要怎麼樣?」明知她尚未準備好,但他仍猛然一挺,「是這樣嗎?」
「啊--不要……」
她想逃開他的侵犯,但每當她退一小步,他卻前進一大步。
「嗚……不要這樣對我……拜託……」
雷子焰雖然不理會她,但眉宇間卻有著矛盾的怒意。
看她那傷心的模樣,他的心宛如刀割般隱隱抽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一心只想佔有她,宣示著她必須屬於自己。
「嗚……大壞蛋……」心底的疼痛和體內的情慾同時進行,她又驚又慌得不知所失措,只能伏在他身上低泣。
一個挺身後,他停了下來。
他粗喘著氣,眸子緊盯她,那受傷的模樣幾乎令他心碎。
他真的不想這樣對她,只是因為他太生氣了,而佔有她是他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此刻,他多想將那淚人兒擁入懷中安撫,訴盡心中所有的愛意,並懺悔方才殘暴的行徑,但……
不能!他怕這會不會是她的另一種手段。
雷子焰壓抑憐憫心,故作無情退離她,冷眼掃了她一眼。
他雖然非常氣她,卻又傷害不了她,所以只能選擇離開,永遠離開……
他蹙起眉,不再往不想,憤怒轉身離去。
第十章
LoungeBar--
極簡的風格、俐落的擺設,寬敞的空間令人感覺很自由。
這裡是當初他們倆相遇的地方,每一處都絲毫無任何改變,但他卻改變了。
昔日的冷漠不再,過去的冷酷不再,此刻,他是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
雷子焰霸佔吧檯一方,渾身進出暴戾怒氣,就算他依然迷人得不得了,還是無人敢自討沒趣的靠近他,唯有替他服務的酒保默默在一旁服務。
這名酒保並非與他熟識,只是顧客一個命令,他就得一個動作。
這四天來,雷子焰幾乎是混在這裡以酒為生,早忘了他有個龐大集團和華麗的豪宅。
神情憔悴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曾是公文不離手的工作狂;此刻,他猶如一隻受了傷的雄獅。
「再來一杯。」他命令道。
「是!」酒保趕緊為雷子焰打開酒瓶,並將倒了八分滿的酒杯遞給他。
一接到酒杯,他直接往嘴裡灌,當空杯重放在桌上時,酒保便趕緊再替他倒上,一次又一次,他灌酒速度不亞於酒保倒酒的速度,一瓶頂級烈酒已所剩無幾,卻還是澆熄不了胸口狂燒的悶火。
「再一瓶。」
他並非喝上癮,而是當烈酒滑過喉嚨的灼熱感,那種微量的刺痛能讓他短暫忘卻某件不愉快之事。
一個命令一個動作,酒保已遞上新酒,卻被突來的怒斥聲給制止。
「不准!」
方曉玲衝了過來,阻止雷子焰欲接酒杯的手,並遏止酒保再次遞酒來。「他不能再喝了。」
她哀聲乞求道:「子焰哥,拜託你不要再喝了好嗎?」
那曾是狂傲自負、意氣風發的雷子焰,現在卻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搞成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她替自己崇拜的雷子焰感到痛心。
她至今仍愛著他,就算做不成情人,至少她還是他妹妹。
因為她不想失去他、因為她知道自己得不到他、因為她的父母竟對他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所以她要贖罪,替那一時鬼迷心竅的父母贖罪。
「放手。」他面無表情,沙啞的聲音卻隱含怒意。
「我不放!子焰哥,你別再這樣傷害自己。」
她原以為他買醉一晚後,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但日復一日,他並未如期的恢復,反倒是變本加厲,令她不得不出現制止他。
「給我酒。」
他甩開她的手,一把將酒杯搶了過來,又是一飲而盡。
這一推,方曉玲的耐性盡失,她朝他低吼:「子焰哥,你這樣喝,是喝給誰看?難道是那個女人嗎?你真以為這樣傷害自己,那個女人就會可憐你嗎?」
微醺的醉意在聽到這句話全不見了,他眼神冰寒,臉上平靜無波。
方曉玲以為這話奏效,她又繼續說:「子焰哥,你別再為那種女人傷害自己,況且她絕對不會為你的自殘而感到絲毫難過愧疚!她根本就無心理會,因為她有可能正與下一個男人周旋。」
聞言,他怒瞪著酒杯,手臂浮現一條條的青筋,那暴戾的怒火頓時熊熊狂燒。
砰!
一道低沉的爆裂聲響起,原本握在他手中的酒杯已碎,滲出的血液混合著醇酒染濕了灰色的桌面,也染紅了他受傷的眸。
阮娜娜,那個令他心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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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急診室裡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息。
椅子上正坐著一名美男子,迷人到連女人都自歎弗如的臉龐,似乎只要眼眸微瞇、嘴角牽動,就足以讓女人為之傾心瘋狂。
但那雙美而不媚的眼眸卻讓人看了會萌生一股畏懼,因為那眼睛裡飽含太多深不可測的陰沉,是那種難以招架的厲害角色。
他,是今晚在急診室值班的外科醫生。
摸著下巴許久,醫生終於開口。
「先生,你手受傷了。」
那句話像是經過深思熟慮過後而診斷出的結果,也連帶引起家屬不滿。
「這位醫生你在開玩笑嗎?他的手明明正流著血,若這不是受傷,那是什麼?」
方曉玲快被這個醫生給氣炸了。
他們進來這裡已經有五分鐘之久,他卻只是左顧右盼,有時低頭思忖,有時劍眉糾結,彷彿像在研究什麼難題似的。
這擺明就是一個簡單的傷口,只要先止血,再將傷口的碎玻璃清除,然後擦藥包紮就好了,連不是醫生的她都知道呀!
醫生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醫院裡請勿大聲喧嘩」,而這正也是他剛才對她所做出的警告。
「呵,先生,你傷口裡有碎玻璃,據我觀察,這應該是被玻璃杯所刺傷的。」
醫生以累積多年的經驗當保證,擺出長年行醫的自信風采笑道。
聞言,方曉玲再也忍無可忍的大叫:「你到底要不要治療?血已經流了那麼多,你為何還杵在那裡不趕快幫他止血呢?」
什麼手受傷、什麼被玻璃給刺傷,這些她老早都已跟他說過了!
「你再不醫,我就要換醫生。」她威脅。
醫生蹺起二郎腿,先掃了她一眼,再睨向雷子焰手上的傷口。「放心,那點小傷死不了的。」輕浮的態度不像是要醫治的模樣。
「喂,你是神經病啊--」她朝他咆哮。
「嘖嘖嘖!是哪個不乖的小護士,竟敢放一隻獒犬進來?」醫生摀住耳朵,略皺著眉,「若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會好好的修理她。」
兩人的爭吵,並未影響到那神情憔悴的男人。
雷子焰沒理會他們,只是蹙眉望向不知名的遠方,幽眸殘留的怒氣和渾身散發出的酒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引爆一場可怕的災難似的。
「子焰哥,我們走!」
方曉玲瞪著醫生,作勢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