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棠芯
「天御呢?」在電梯門口碰到風天御的助理,她順口問了一句。
「在辦公室,今天一整天總裁都在辦公室裡,夫人上去就能看到他。」
她點頭,滿懷興奮地走進電梯,按了頂樓的按鈕。
太好了,他沒有在開會,或和其他人談生意。她聞了聞手裡的鮮花,散發出陣陣的宜人清香,讓她心曠神恰。
頂樓除了會議室外,就是他的辦公室。可是隔間裡,風天御那位很盡職的秘書小姐並不在,若櫻本來還準備了一朵玫瑰花要送給她。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一朵玫瑰花放在她桌子上,然後,俏皮地吐吐舌頭。
這樣也好,既然秘書不在,她就不用先通報,她可以悄悄的走進去,給他一個驚喜。
若櫻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的走到厚重的門前,輕輕的推門進去。腦海裡忽然閃過上一次她來,居然遇到了有人拿刀威脅的事。
不過這一次,應該什麼事也沒有了。這一次,只有他一個人在裡面……
門無聲無息的打開,她嘴角邊那抹甜美的俏麗笑容也僵硬在臉上。
辦公室裡,並不是只有風天御一個人在。她看到他背對著自己,雙手正擁住一位在哭泣的女子,似乎正低聲對她說著什麼。
四周很安靜,她應該可以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可是,她耳邊卻是一陣嘈雜的嗡嗡聲,吵得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她霎時眼前一片模糊,空間彷彿變得扭曲,再也無法清楚看清那擁抱的兩人。就連手裡的花掉在地上,她也絲毫未覺。
「若櫻。」聽到身後有聲響,風天御回頭,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妳什麼時候來的……」當他看到了她眼裡不可置信的神情時,他放開手裡擁著的女子。「我替妳介紹,這位是許家歆。家歆,這位是我妻子,聶若櫻。」
許家歆有些尷尬的擦著眼角的淚水。「妳好。」
若櫻只是瞪大了眼看著他們,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家歆,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讓司機送妳回去吧。」看到若櫻的樣子,天御轉身說道。
「好。」一臉不安的許家歆看著若櫻,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只是對著風天御溫柔一笑。「那麼我先走了。」
「再見。」天御鎮定的看著她,從他那克制的表情裡看不出任何東西。
若櫻往外站了一些,許家歆走過她的身邊時,她刻意轉過頭去,沒有看對方,也沒有看到對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或者,許家歆本來是想和她說些什麼,但她刻意轉頭的動作,讓她放棄了……
第六章
「怎麼來了?」風天御朝著她大步走來,可是若櫻卻略略縮起了肩膀,似乎抗拒他的走近。
風天御楞了一下,停下腳步,剛毅的眉宇微微蹙起。「家歆來找我是商量一些事,她的家裡發生了些變故,需要我的幫忙。」
若櫻只是臉色蒼白的看著他,不發一語,目光卻透出悲傷與指責。
「妳誤會了。」他沉著臉說。「我只是在安慰她。」
「我知道啊,我什麼都沒說,不是嗎?」她定定的凝視著他,輕啟櫻唇說。
風天御俯身撿起她掉下的玫瑰花,關起房門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望,時間彷彿停滯了。忽地,若櫻顫抖著唇,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而且你們交往了五年,是不是?」
風天御吃驚了一下,隨即神情不變的點點頭。「她是個插畫家,半年前我和她分手了。」
「是因為要娶我的關係嗎?」她淚眼矇矓的看著他,本不想問這些問題,可是剎那間,她忽然無法忍耐了。
心裡像是有個閘門猛地被拉開,再也關不住她澎湃的心情。她已經壓抑了好久好久,再也無法忍受下去。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他抿了下嘴角,剛毅的表情顯示出他並不想多談。
「可是對我來說,卻沒有過去……這些日子,你一直和她有見面。」她抬起眼望著他。「我、我心裡很不好受,你……還愛她嗎?天御。」
「若櫻,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較好。」他握住她的肩膀說:「這些日子我是有和她見面,那只是因為她找我幫忙而已。」
「如果我想知道一切呢?」她眨去眼裡的淚水,一把抓住他的手,大瞻的看著他說。「如果她只是來找你幫忙,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若櫻。」風天御瞇起眼,看著她急切的模樣。「妳從來都不過問我的事,今天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沒有怎麼了,我不過問你的事,那是因為那些都是你的工作,間了我也不懂。可是、可是這次不一樣……她是你以前喜歡的人……或者你現在還喜歡的人,對我來說,這當然不同。」她咬住嘴唇,淚水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他將她拉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坐在她身邊。她哭泣的樣子,驀地讓天御有種驚慌的感覺。
他不是沒有見過她哭泣,恐懼的、害怕的、擔心的……可是今天的眼淚有些不同,她的傷心讓他揪心。
「她父親生病住院,而她哥哥似乎在外面欠了一些債,讓地下錢莊的人找上門來了。」他耐心的解釋著。「她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我。雖然我和她已經分手,可妳不覺得我應該幫助她嗎?」
若櫻靜靜的看著他,久久才點了點頭。
天御的眼裡閃過一絲溫暖。「我和她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不管過去怎麼樣,現在的我不會再和她有任何關係,這樣說,妳可以放心了嗎?」
眼中滿溢的淚水落下,這一次她趕緊伸手擦去,有些羞窘的說:「我剛才看到你們在一起……我還以為、還以為……你還是很喜歡她,捨不得她。」
風天御眼裡的目光很複雜,他沉默了下來。
「天御,那你現在還愛著她嗎?」若櫻輕聲問著。
風天御依舊沉默不語。
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若櫻剛剛放下的心又揪緊了起來。他為什麼不回答?那麼、那麼就是說……她顫巍巍的問了一句:「你現在還是愛著她,是不是?!」
風天御忽然站了起來,抽回了握住她的手說。「這些不重要。」
「對我來說很重要!」她也站了起來,雙手緊握地低喊。
風天御轉身看向窗外,面色凝重的不發一語。
「你不說話……」若櫻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只覺得全身的力量都在瞬間被抽走似的虛軟。「就表示你還愛她。你還愛著她,是不是?是不是?」她跨出了一步,表情激動的間著。
「我曾經愛她。」風天御依舊沒有回頭,他望著窗外的暮色深濃說道。他不想這樣跟她說,可是她激動的質問讓他決定說出真話。「可是現在已經失去了可以說愛她的資格。」
她明白了……淚水洶湧而出,胸口也彷彿被撞開一個大洞,不斷的滴著血。
現在失去了愛她的資格,那就是還愛著那女人吧?可是因為娶了她,所以不能再說愛著對方……一想到是這樣,她就忍不住心如刀割的疼痛。
「既然你那麼愛她,為什麼還要娶我?」她顫聲問出這一句。
風天御皺緊眉頭。「我為什麼娶妳,不是在婚前就告訴妳了嗎?」他記得他們當時曾深談過一次,她也願意接受這樣的婚姻,因此他才會決定娶她。
她為什麼現在還要提起?他認識的聶若櫻不應該是這樣糾纏不清的女孩,她應該比他更清楚他們婚姻的真實性。
「我是知道你為什麼娶我,可我並不知道你當時已經有了女朋友。你怎囈可以在有了心愛女子的情況下,還說要娶我呢?」她又走近他一步,幾乎是質問著他。「天御,你說過我們之間是利益的結合,這我可以理解。可我不能明白,你怎麼可以為了利益而放棄愛情呢?」
她一直以為他心無所愛,所以天真的以為只要她付出真心,就能贏得他的愛。可是,如果他現在依然愛著那個女子--這是她這些日子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的問題--如果他心裡一直有著別人,那麼她要如何走入他的心呢?
「若櫻。」他終於回過頭來看她,看到她一臉生氣的表情,他有些不理解。「從一開始,我們就不講愛情,而是為了兩家的利益而結合。當初妳選擇嫁給我的時候,不也是選擇了家族利益,而放棄愛情的嗎?」
為什麼她此刻會一副深受震撼的樣子?當初他們早把話說得很清楚,也正因為如此,他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清楚理解他們這紙婚約的含義,也因此才會選擇她做為自己的妻子。
若櫻淚水盈盈的看著他,那一刻,她的心裡天崩地裂。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原來他心裡一直藏著一個人。她太天真了,從過去到現在,她怎麼會看不清楚呢?
她竟天真的以為只要她不斷的付出,就一定可以得到他的愛!甚至幻想即使是建立在利益上的婚姻也能有真愛。卻從不曾想過,他可以為了利益而將愛情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