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寄秋
即使女子身邊的保鏢出言阻止,但人微言輕的規勸根本動搖不了她的決心。
只見雷絲娜的手往年輕女子的面前拂掠而過,纖細手指做出捉握的動作,然後又在她額心輕點了一不像是放進什麼。
除了施法的人,沒人看得見那一來一往白色煙霧和黑色氣體彼此交錯而過,消失在指尖和人體內。
「妳可以走了。」
手一揮,眼前男女如不曾存在過地失去蹤影,絕然的黑恢復原先的窗明几淨,與屋外的陽光合成柔和的光亮。
愛情理賠公司沒有固定地址,它是由魔法幻變而出的第七空間,一般人不容易進入其中,除非擁有他們發散出去的名片,以及聞名而至的有緣人。
它可以在紐約帝國大廈,或是埃及法老王古墓,甚至喜馬拉亞山峰頂、愛爾蘭的精靈森林等,無所不在。
不過它最近的落腳處是台北街頭,外觀看起來不顯眼,卻有一股獨特的吸引力,不經意的引誘沉醉愛裡的情侶抬頭一望。
「拿走她的善良用嫉妒做為交換,二姊的心可真狠毒呀!」不知誰是妒意下的犧牲者。
「比不上你用一張天使臉孔騙取少女芳心,讓她們為你意亂情迷卻永遠得不到你的心。」這才叫殺人不見血,先把心揉碎。
「哪有騙?我是非常認真的跟她們玩玩愛情遊戲,一開始我就老實的承認我不是人,要她們別愛上我。」他也算是用心良苦的為她們著想。
黑色小點由上頭飛了下來,赫然是一隻巴掌大的蝙蝠,在抖抖身上的黑翼後,倏地拉長四肢,一位俊美但末著一物的男子,以最原始的裸身出現。
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從胸以下到腳稍微用手比了下,一身鮮艷的黃穿戴上身,腳下紅黃相間的名牌球鞋襯托出他一體的休閒感。
「哼!你應該直接跟她們說你也不是天使,不過是冒充真善美的惡魔。」一隻披著天使外衣的魔鬼。
笑咪咪的雷恩·艾佐輕鬆地躍過沙發椅背坐入沙發,手上多了一根薄荷口味的棒棒糖。「妳認為我說了誰會相信。」
拜他的外表所賜,即使他自稱是殺人越貨、壞事做盡的惡人王,大家都只會笑笑地當他在開玩笑,要他別逗他們發噱。
不是他故意裝可愛欺騙別人的感情,而是天生如此沒法改變,總不能去怪父母厚此薄彼的把他生成一個異數,與家中魔性十足的兄弟姊妹完全不同。
其實他也很可憐的,常被同類取笑是「怪眙」,他們應該對他多點關心,別老當他是老四就任意使喚,不給他「自白」的機會。
「小四,你好像很開心喔!」看得她好想捏爆他的腦袋。
當那只不懷好意的手非常溫柔地揉亂他的發,雷恩心裡的警鐘立即敲響。「二姊,妳想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呢?不就是聯絡聯絡咱們姊弟倆的感情。」這紅嘟嘟的臉頰多有趣,拉起來像QQ的麵團。
「不用吧!只要不自相殘殺就是模範家庭成員。我有事要先走了。」從他出生的第一天開始,他便知道絕對不要相信魔女的舌頭。
前腳才剛踏出一步的雷恩,肩膀硬生生地被按住,一張看到膩的俏臉驟然地貼近。
「你想走……」她笑得特別邪惡,兩手輕柔的撫弄他的臉。「寶貝,好好的待著,二姊出去透透風,三、五天再來看看你。」
「什麼?!」他被暗算了。
「別太想我呀!不然我會心神不寧,忘了還有一個天使弟弟。」她大力的在他嘴上啵了一下,搖著手當是再見。
一走出室外,外在的面貌立即改變成黑眸黑髮的亮麗美女。
「妳……二姊,妳不能這麼自私,明明輪到妳怎麼能開溜……」她太卑鄙了!
自私自利又不愛護親弟弟,她走路一定會被撞倒。
「呃!請問……這裡是愛情理賠公司嗎?」
聲音才一揚起,一室的明亮忽地轉暗,只留一盞燈照出異常俊美的面容。
「是的,請進。」
即使他故意裝出老大雷斯冷峻的表情,但由女人驟地發亮的眼眸來看,他又要做白工了,這對看似情濃的愛侶即將面臨同一個下場,那就是--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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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哪個不長眼的瞎子敢來撞我,是忘了盲人杖還是少了導盲犬,一雙沒用的眼何不挖了它省事。」
幾分熟稔的女音在耳邊響起,撞掉了墨鏡的藍道不急著拾回,反而微帶疑惑的多瞧對方一眼,以為會看到一頭火紅的長髮。
但他失望了,那不過是一位長得艷麗的女子,發雖長過肩卻墨黑如夜,兩顆黑耀石般的瞳仁鑲在迷人的眼眶上,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原本他是不打算停留,以他性格中惡劣的一面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撞倒了人是她活該擋路,不該擋著他害他撞上。
她應該向他道歉,因她耽誤了他的時間,即使他什麼都不做的閒逛。
「我在間你話,你是聾了還啞了,還是視障、聽障加殘疾的三重殘障?你的人生未免太悲慘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早早自我了結。」省得拖累別人。
拍拍膝蓋的灰塵,雷絲娜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倒楣至此,一條沒幾人行走的小巷子口也會出現冒失鬼,將路過的她撞個正著。
偏她沒料到有此意外,重心不穩往剛修完路卻尚未清理的沙堆跌去,滿手滿腳是沙不打緊,連她最喜歡的露肩春裝也弄破了一個洞。
其實這些都只是小事,她只要動動小指頭就能將它們還原,可惜前面杵了一根柱子,書她無法以魔法整頓自己這一身狼狽。
要不是看到掉在地上盲人專用的墨鏡,她肯定會馬上讓他變成人干……咦!等等,盲人?
那不就表示他看不到她,不管她在他面前擠痘子或跳脫衣舞都視若無睹,完全看不見她在做什麼。
心念至此她也就不惱火,手一舉高才想施法,一道突然響起的冷音讓她的身子一僵。
「妳不認識我?」所有人都認識他,沒道理她會不知道他。
鬼才認識你,自大狂妄的豬。「原來你不是啞巴,那我想你也不是瞎子。」
「妳真的不認識我?」他不信地再問一次,不少女人企圖以欲擒故縱的招式爬上他的床。
腦子有問題,她想。「去去去,碰到瘋子算我倒楣,有多遠走多遠別纏著我,我最討厭別人求我憐憫。」
真是見鬼,大晴天也會劈錯雷!神經病不會挑人發瘋,要是遇到霉氣重的人肯定發作。
而她今天正非常不幸地諸事不順--想要那件鑲鑽的丁字褲卻不願花錢去買,她念了個魔咒想讓它出現在手中,結果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來了前面那塊布,後頭鑲鑽垂飾的繩結卻不翼而飛。
這也算了,她走到巷口想吃碗現煮的牛肉麵,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全年無休的趙老爹牛肉麵居然公休三天,因為他要娶老婆了。
年近七十還能拚嗎?他想兒子想瘋了,花了三十萬就想由對岸弄個二十出頭的小新娘,他等著油盡燈枯去西山打游擊。
哼!若非趙老爹好死不死的訂今天宴客,她也不會白跑一趟,面沒吃成倒吃了一嘴沙,她絕對要他年年生女兒,一個也不是他下的種。
「我是藍道·歐米特。」他等著她興奮的尖叫聲,像發情的母狗撲向他。
只是他什麼也沒等到,只得到一個充滿蔑意的眼神。
「有病趕快去醫別延誤,我管你藍道、白道、黑道還是空手道,你不要捉著我不放。」她是很想尖叫,但她更想做的是插爆他的眼睛。
美人相嫉不一定限於同性,看到那雙令人心情愉快的湖綠色瞳眸,她的心頭則是多了一片烏雲,他那種自然的綠讓她覺得火大。
比起她冰綠色森冷的眼,他的雙眼硬是多了一層乾淨的純色,把她的冷魅給壓下去,叫她由心裡發出毀滅的慾念。
「我是藍道·歐米特,來自好萊塢。」這樣的介紹她該明白了吧?
藍道壓根不相信她不認識他,以為她在裝蒜,他緊捉著她的手,非逼苦她承認不可。
這種心態類似小男孩心愛的玩具末受到讚美,他認為他喜歡的別人也該喜歡,不許他們裝模作樣當作沒看到它,強迫他們也要喜歡他喜歡的玩具。
「就算你來自華克山莊也一樣,該吃藥的時候就不要怕苦,好孩子要乖乖地聽話。」黑眸中閃過一絲綠光,似要催眠他。
「妳想給我吃些什麼?」藍道一把擒住她有所意圖的手,迎向她微感訝異的雙眼。
「你……你不受影響……」奇怪,她的魔法在消失中嗎?為什麼對他起不了作用?
「什麼影響?」看著她的神色著實怪異,透著一絲不為人知的詭譎。
握住手中的黑色物體,她笑得明艷誘人,「這是來自魔界的魔豆,吃了會強身健體喔!來自好萊塢的你肯定沒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