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素妍
「好吧!既然連王爺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意見,一切就交由王爺全權處理吧!」翟仲宇認命似的說完,就朝長寧王拱拱手,就想離開。
長寧王皺皺眉,有些不悅的開口:「等等,翟大人似乎對這門親事有所不滿,我到想聽聽翟大人的意見。」
「不是王爺的問題,也不是郡主的問題,是我自己的。」翟仲宇盡量控制自己說話的口氣,他不想解釋太多:「總之,我不是針對任何人,王爺肯將郡主下嫁於我,仲宇是心存感激,絕無任何不滿,就像王爺所說的,對於這門親事,我們都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不是嗎?」
「好吧!既然如此,一切就開始籌備吧!婚期就訂在下個月初六,在此之前,未知翟大人你是否想見見小女?」
翟仲宇神色一凝,正想拒絕,可是翟老夫人卻馬上樂得接口:「見,當然要見,祖奶奶我早就想見見我的乖媳婦了。」翟老夫人高興的眼裡發著精亮亮的光芒,閃亮的叫人睜不開眼睛。
見到這麼熱情的翟老夫人,長寧王只好乾笑兩聲,遣人往雅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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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園。
雅園座落在長寧王府的最外苑,楊柳樓台外連接著好大一片的蓮池,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味,翟仲宇停停走走,穿過小亭,繞過假山,好不容易走到了蓮池的盡頭。
照長寧王的說法,那位昭佶郡主若不是在小樓裡,就應該是在這蓮池,可是這一路走來,什麼人也沒見著,我看八成是故意躲著我的吧?也罷,反正我也是被逼著來的,見不見得到,一點也無所謂。
好在剛才長寧王阻止了祖奶奶想要一同來的願望,一句就讓他們倆個人,好好培養感情吧!就把祖奶奶給請到了大廳用茶。
想著,他看到眼前蓮池盡處一株高大的楊柳迎風招展,濃密的枝葉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織成一張陰涼的樹蔭。
他信步走過去,倚在樹旁,坐了下來,看著滿池的蓮花,也看著滿心的心傷。
成親啊!成親,這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夢魘。
並非是他對成親之後的未來,不曾存有幻想,只是一切彷彿全掌控在祖奶奶的手上,他討厭的就是這種任人擺佈的感覺,他要的是自我的主控權,從小祖奶奶就把持了一切,包括了他的喜好,甚至是他的女人。
曾經,他有過一個深愛的女子,他們彼此相知相許,就因為祖奶奶的從中作梗,將那個女子批評的一無是處,只因為她沒有達到祖奶奶的標準,更因為她不是祖奶奶所親自挑選的女孩,所以,他們之間的戀情,就因為這麼一個莫須有的罪過,而宣告失敗。
至此之後,他也為了抗議而抗議,拒絕一切祖奶奶所安排的相親,不但冷言嘲諷相親的女子,也從不給任何一個女子好臉色看,就因為如此,他與祖奶奶之間的感情,也因為這件事,搞的日趨緊張,最後,祖奶奶帶著滿腔的怒氣離開京城,直到這件皇上賜婚事件,祖奶奶才又重出『江湖』,開始興風作浪。
想著,翟仲宇只覺得胸中像是有千斤重石壓在心口上,郁卒的讓他差點想撞牆。
倏然,在他所倚坐的楊柳樹枝上,濃密的枝葉裡,竟閃起了一泓刺目的刀光劍影,由上而下直斫而下。
翟仲宇心下一凜,身子猛一個側身,及時的躲過這致命的一擊。
但見一條嬌小的黑影,自樹上落下,靈眸慧黠的雙眼,透露著她無可隱藏的嬌氣,很有一種自信,與自負的神色,翟仲宇雙眉微揚,冷冷地凝睇著眼前的女子。
她是誰呢?看她盈盈俏立,一身彩羅綃紗,緊裹她美好的身段,秀髮在頭上結髻,插著一根翠玉髮釵,在晨風中衣袂飄飛,輕盈灑脫,柔色的陽光映照在她的身上,仿似罩了一層紗般朦朧,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究竟是誰呢?
還未開口詢問,那個女子已輕輕睨起她那好看的眼睛,反手亮出她手裡的蝴蝶刀,話也不說的,雙刀如穿花蝴蝶,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猛砍翟仲宇。
她的身形輕盈如流水,舞刀的姿勢,像是一隻彩蝶,盈盈飛舞在花叢中,像是在吮蜜,其實手中的蝴蝶刀,卻是刀刀式式皆在取人性命。
只可惜,翟仲宇不是蝴蝶,更不是貪看舞花弄劍的文人騷客,他一出手就拍在那女子的右手指節上,使得她的右手刀落地,他一手抄起,反手將刀柘架在那女子的刀架上,一沉肘,又將那女子的左手刀擊落,再接起,轉眼間,翟仲宇已將雙刀反架在那女子的頸項上。
「你是誰?」翟仲宇問。
那女子彷彿覺得這樣反被人所制,是種羞辱,她又氣又羞的叫:「你殺啊!」
翟仲字一愣,他微哂:「我不殺你,可是你要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誰,要你管?」那女子氣的俏臉發紅,可是對於架在脖子上的雙刀,反到不怕,她動來動去的,一點也不怕會撞到那明亮的刀鋒。
翟仲宇怕她傷了自己,便將雙刀收起,扔到一邊。
「你……你幹什麼扔我的刀?」那女子尖叫一聲,正想過去將刀撿起,可是卻被翟仲宇攔住。
「你……你這個壞蛋,你擋到我的路了,你知不知道?」她氣的嘶聲尖叫。
翟仲宇沒有讓也沒有被她的高分貝給嚇著,他仍然冷冷的,一付要看透她心底似的眼神,冷覷著她。
「渾蛋,好狗不擋路,我要撿我的刀。」她跺足嚷嚷,這一次她擇了另一處較空曠的地方走。
翟仲宇一閃身攔在她身前。
她美目一瞪,又轉了個方向走,可是一連換了七、八個方向,都被翟仲宇給攔下,她氣的狂吼:「渾蛋,你欺負我,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我沒有把你給殺了,或是拿刀劃破你的臉已經算是好的了,你還叫什麼?」翟仲宇冷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說。
「我就是愛叫,你管得著嗎?你這個只會欺負弱女子的臭男人,憑什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哼!臭屁。」那個女子撇撇嘴,一付很不以為然的樣子。「弱女子?」翟仲宇對她上下打量,一付嗔嗔稱奇的樣子:「你這個樣子,還配稱為弱女子嗎?」翟仲宇對於這種高傲自大的女子,一向抱持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是,我不是弱女子,那你就是正人君子囉!」她說的牙癢癢的。
「你太客氣了。」翟仲宇老實不客氣的承認。
「惡!」她辛苦的想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誰誇讚你了,不要臉。」
「你到底是誰?」翟仲宇瞇著眼看她。
直覺她應該不是個普通人,因為普通人家是慣不出如此嬌蠻的大姑娘的。
「你說呢?你認為我是什麼人?「她仰仰她秀麗分明的下頦,藉以顯示她的尊貴。
「我不想猜,乾脆我直接把你綁給王爺,由王爺去發落好了。」翟仲宇最討厭這種女人家的把戲了。說著,他果真上前一步,準備將她綁個五花大綁,帶她去長寧王府。
「等等,我告訴你我是誰……」她嚷嚷,一連退了好幾步,嘴裡雖然喊饒,可是眼中卻閃動著詭詐的光芒。
「現在我已經沒有興趣想知道了。」翟仲宇搖搖頭,一付不感興趣的模樣。
「那……那我自己走嘛!這總可以。」
「那好,你請吧!」他退到一旁,用眼神示意她先行。
「走就走。」就在她走過翟仲宇的身邊時,唇邊忽然浮出狡獪的笑容,但見她自腰間拿了一小搓的粉末,猛然轉過身就要往他身上撒去,卻見眼前青光一閃,原本該要撒向翟仲宇身上的粉末,卻被一股力道,給彈了回來,所有的粉末全撒在她的身上。
「哇啊!救命啊!癢死我了……救命啊!」她哭著大聲嚷嚷,拚命的往自己的身上抓啊抓的,甚至還滾在地上,看樣子似乎是痛苦非常。
「那是什麼東西?」翟仲宇冷血的蹲下身,戲謔的問:「看起來好像是江湖中最卑劣的藥粉之一,快樂粉,是不是?」
「你……你還不趕快想辦法救我,好癢……好癢……」這種癢的感覺,就像是螞蟻咬蝕心房,既癢又痛,全施不著力。
「你現在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翟仲字可惜似的搖頭歎息。
「你……你這個人的血是冰的。」她全身冷汗直冒,不可思議的瞪著眼前這個冷血的男人。天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我未來的丈夫嗎?「好說好說。」翟仲宇看著她的身子蜷屈的像是只烤燒過的蝦子,臉上佈滿了因疼痛而流滿的淚水,他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見的神色,接著他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裳,站了起來,拎著她的衣領往蓮池邊拖去。
「喂喂喂!你想幹什麼?你想謀財害命啊!」她只不過是開了個小玩笑,難道他就想將她毀屍滅跡,屍沉蓮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