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宋語桐(宋雨桐)
「我……要結婚了。」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不是嗎?」
於常安幽幽地看著他,「不……是我親口答應的。」
「為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喜歡他,兩年前你可是為了逃開他,才開出了要風淮恩讓你自由的條件。」
「是,我當時是想逃開他,因為……我愛他,我以為他不愛我,可是他找了我兩年,一見到我就告訴我他要娶我,我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真意的,所以……」
「我不會讓你嫁給一個黑手黨頭目!」風御海等不及聽她說完,氣得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什麼跟什麼,她竟敢喜歡那個黑子?那他今晚冒死跑來救她是為什麼?吃飽撐著嗎,還是嫌命太長?
於常安微微一愕,開始掙扎著,「風御海,你不要這樣,我嫁給黑子你應該要高興不是嗎?你不是一天到晚擔心我去勾引風淮恩,現在我要嫁人了,你應該放鞭炮祝福我才是……啊!你放手啊!」
她的手都快被他拉斷了,好疼……
「如果你不想看我死在這裡的話就給我閉嘴!」風御海低喝一聲,見於常安真的乖乖閉上嘴了,他滿意的撇撇唇,威脅道:「先跟我走再說,我的腿已經在流血了,真要因你成了個瘸子,這筆帳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流血?」是啊,她差點就忘了他受了傷,竟然還跟他拉拉扯扯半天,老天!她緊張的低頭望向他的腿,然而他一身的黑衣黑褲再加上屋裡黑暗,令她根本看不出任何名堂。
「你究竟走不走?不走,我就跟你留在這裡。」說著,風御海痛苦的皺著眉,伸手摸了摸腿。
「好好好,我跟你走。」於常安心急如焚的伸手扶住他,「可是,這裡是二樓啊,我們怎麼下去?」
「直接走下去。」風御海一聽她要跟他走,腿好像也不痛了,看了手錶的時間一眼,微笑著拉住她的手,大剌剌的便往一樓走去。
「這樣走下去?風御海,不行的,黑子會發現!」
「他不會,只要我們的動作快點。」
於常安雖然半信半疑,心裡緊張得要命,但是此時此刻風御海拉著她的手,卻莫名的給了她一股奇異的安定力量。
直到走出黑子的別墅,她才真的相信沒有半個人發現他們離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上了午夜開來的黑色賓士,風御海看了身後追來的幾部車一眼,笑了。
好久沒有玩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了,挺有趣的。
「為什麼黑子的別墅裡一個人都沒有?」他不可能不派人看住她。
風御海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臉,「誰說沒有?只不過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殘兵,我跟午夜兩個人就可以解決了。」
「其他人呢?」
「黑子去赴約了。」帶著一堆精英幹部去赴風淮恩的約,哈哈。
從古到今,這種調虎離山的把戲幾乎是屢試不爽!
「二少爺,現在該怎麼辦?」午夜看著身後追來的幾部車,當真要捏出一把冷汗來。
這簡直是在玩命嘛!他這把老骨頭了還跟年輕人在夜裡玩飆車大賽!偏偏二少爺看起來還一副玩興未減的模樣。
「打電話給柯林,就說找到黑子了,要他們全力圍捕,地點在哈林區三十巷的一家啤酒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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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風家位於紐約的別墅,於常安趕忙拿來急救箱要替風御海處理傷口,他見她一副急慌慌的模樣,久違的溫暖像道暖流拂過他的心田,竟讓他覺得幸福。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把褲子脫下!」
又恢復醫生本色了,唉,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可以見到她強悍堅持的一面,否則他真的會以為她是個柔順乖巧的貓兒,永遠不會伸出她的爪子。
他欣賞的瞧著她專汪於手邊工作的模樣,不由得想像那雙柔軟的巧手拂過他身體的感覺……下腹部像在瞬間被火給點燃,火苗竄燒,連他自己都有點意外光是這樣的想像就讓他慾火驟起。
於常安等了半天等不到風御海有所動靜,卻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像是要貫穿她似的落在她身上,忙碌的小手停住了,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望見的就是他那雙深不見底卻又專注火熱的眸子。
她的心慌亂不已的跳動了一下便似乎要停止,一雙眸子因他越來越靠近自己而漸漸失去了焦距。
「你……你靠我這麼近做什麼?」他呼出的氣息讓她有點口乾舌燥,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他莞爾一笑,看著她嫣紅的臉,「不是要替我處理傷口?」
「是啊,但你得先脫下褲子。」她本來蹲著的身子因他的逼近而慌亂的跌坐在地。
「脫褲子?嗯,好主意。」風御海笑得可開懷了,「你要不要幫我?我的手不太方便耶。」
他的手……於常安瞄了他的手一眼,她知道他的手之前也受了傷,可是現在看來一點事也沒有啊。
「為了去救你,我把繃帶給拆了,雖然傷口已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是不太靈活,真的。」彷彿看穿了她的疑慮,風御海畫蛇添足的加以解釋道。
為了救她……
他如果知道是她把他害成這個樣子,他還會如此溫柔對她嗎?
「對不起,風御海。」面對他讓她自責又難受,她的存在只會危害到他的生命安全,她根本不該跟他回來這裡。
「你很喜歡連名帶姓叫人?」
於常安莫名的瞅著他。
「我叫你安安不是嗎?所以你就叫我御海。」
「我喜歡叫你風御海。」這個名字好壯闊,感覺就像是風中之神,可御風可御海,她真的很喜歡。
「可是我不喜歡。」聽起來太生疏。
「那叫海海如何?」海海配安安不是更搭嗎?想了想,於常安偷偷在心裡笑著。
風御海古怪的變了臉,「不好。」
「那就還是叫風御海。」這個男人真囉唆!於常安乘機一把將他龐大的身軀給推離,小巧的身子趕忙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往外衝,邊跑還邊嚷著叮嚀道:「你在這等著,我叫午叔進來幫你脫褲子換件短褲,等等喔,不要亂動,知道嗎?」
小巧的身影頓時消失在起居室,風御海被她這麼一推,索性懶洋洋的坐在地上,唇角的笑紋一直延伸到眼角。
「二少爺,你怎麼啦?」午夜一進門看見風御海竟然坐在地上傻笑,嚇得心臟都快麻痺了,忙不迭奔上前將他扶起來。
這……不會是剛剛飛車大賽的後遺症吧?讓二少爺連坐在椅子跟地上都搞不清楚了?最可怕的是二少爺竟然還在傻笑……
「我沒事。」風御海笑著甩開他的手,俐落的跳起身,走到吧檯前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灌進嘴裡。
「二少爺,你真的沒事?」瞧他那俐落不已的身手是沒事,但是他臉上始終未減的笑可就大大有事了,他很少見到二少爺笑,就算笑也只是維持幾秒鐘,哪會像今天一樣,都快要跟三少爺一個樣了。
三少爺生來愛笑是眾所皆知的事,打從三少爺從娘胎出來他就是個愛笑的娃兒,樂觀溫和,只要不惹惱他的話,三少爺絕對是最溫柔的男人,是女人心目中排名第一的白馬王子。
二少爺就不同了,他可是一笑值千金,誰有那種本事一大早就付上萬兩銀子博他笑了又笑?
「午叔,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有事嗎?」他可是難得心情這麼輕鬆愉快。
「二少爺……呃,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
午夜沒想到他答得這麼爽快,心裡也不禁感染到他的好心情。
「午叔,你們換好褲子了沒有?」於常安在起居室門外叫道,心裡兜著、念著的都是風御海的腿傷,她可不能真讓他因為救她而成了瘸子,那不只他會恨死她,她也會恨死自己。
替他動完刀的第二天一早,她就已經到醫院看過他腿傷的X光片,那裡的醫生替他處理得極好,應該不至於有任何後遺症,但事有萬一,凡事還是得小心才是。
經於常安這一喊,午夜才猛然想起自己進來的任務,但他看了一眼行走自如的風御海,實在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叫自己進來幫他脫褲子。
「只是個玩笑,逗逗她而已,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一整夜,不必再管我。」
「喔,好的,二少爺。」午夜愣愣的看他一眼,緩緩地轉身走出去。
玩笑?二少爺竟然跟一個女孩子開玩笑?真是天下紅雨了!
「換好了嗎?午叔。」在午夜打開門後,於常安慌慌張張的問。
「呃,好了。」午夜點點頭,還想說什麼時,她早已奔了進去,不久,就聽見她生氣的咆哮聲——
「風御海,你這個說謊的小孩!你怎麼可以騙我?你的鼻子將來一定會變得跟大象一樣長……」
聲音突地消失了,午夜搖著頭走開,臉上儘是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