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斯琴
才踏入會議室,原齊文隨即將門關上。花宇音往前走了幾步,刻意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轉過身對著他說,卻盡量避免和他眼神接觸。
原齊文沈默地打量她片刻,才緩緩縮短距離,在她面前兩步站定。他用沈默逼她抬頭和他對視,終於,承受不了壓力的花宇音,如他所願地昂首望入他靛墨色的眼睛。
「靖堯大哥要我轉告妳,伯父伯母他們早上已經回到台灣了,今晚的聚餐他已請柯秘書訂好餐廳,不過他還沒有通知靖惠哥,想請妳代勞。」他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給她。
宇音狐疑地接過名片,不懂大哥為何要大費周章地拜託原齊文傳話,他大可直接撥內線電話給她,就像上次一樣。
「大哥怎麼會拜託你傳話?」
原齊文的眼閃爍了一下,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正好在場,順便吧!」像是為了岔開話題,他清清喉嚨又問:「靖惠哥何時回來的?」
「前天。」她微擰著眉望他,不懂他怎麼突然變得有點古怪。「若不是你那麼拚命工作,不回家睡覺,就會知道靖惠哥前天下午回來了。他昨天在家休息一天後,今天來公司上班了。」
宇音說得那麼自然,完全不察自己剛剛說的話儼然已認定花家是原齊文的家了。原齊文愣了一下,不禁微笑。
「你到底管了多少事?為何會忙到沒時間回家睡覺?」花宇音沒察覺自己的口吻彷彿是妻子責備丈夫徹夜未歸一般。
原齊文歎了口氣,挫敗地抓抓頭。「還不都是妳!」
「我?!」花宇音驚訝極了。「你不回家睡覺關我什麼事?」
他睜開澄澈的瞳眸望著她。「妳以為我真的能夠距妳只有一牆之遙,平靜地睡著嗎?每天躺在床上知道妳就睡在隔壁,我就沒辦法入睡。看著妳卻不能抱妳,對我而言簡直是折磨。」
他的一番告白讓花宇音目瞪口呆。她沒料到他不回家睡是因為她的緣故,一想到他因對她的慾望而輾轉難眠,就讓花宇音一陣欣喜。
自從上次那個吻後,他對她一副冷漠的樣子,她還以為他對她根本沒興趣,原來他所有的冷漠都是裝的,原來他也和她一樣為兩人之間那股吸引力所苦。知道他心裡真實的想法,讓花宇音稍微感到平衡,忍不住露出微笑。
原齊文蹙眉望著她的笑容。「還笑,妳真是個小女巫。」說完,他伸手攬住她的腰,用力地將她往身上一靠,嘴唇旋即找到她的。
這並不是溫柔的一吻,原齊文很想懲罰她剛剛那幸災樂禍似的笑,況且,他已經渴望她這麼久,那麼多個只能聽著她、望著她卻不能碰觸她的夜晚,他已經承受過多的慾望壓力,他沒一見到她就將她撲倒已經算很不錯了。
他蹂躪她的唇,用舌頭強迫她啟開雙唇,然後肆無忌憚地探入她的口中,享受她的甜美。他將她牢牢地箝在懷裡,大掌放肆地遊走在她渾圓柔軟的曲線上,她甜美的滋味比記憶中還令人迷醉。
上回那一吻,他就知道她跟他一樣渴望,但她還未完全對他卸下心防,再加上龐雜的工作和壓力,讓他無法放任自己親吻她、擁有她。他希望接下來他們若再發生關係,是她心甘情願的。而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逃走,他要的不是短暫的戀情,而是永遠……
花宇音也熱切地回應。哦,當然一開始她並沒有那麼配合,而是僵在他懷裡,但也只有那麼一秒鐘,她隨即軟化降服在他溫熱的吻裡。當他的舌尖掠過她的時,帶來一陣顫慄,花宇音的喉嚨裡滑出一記呻吟。
她抬起雙臂將他擁得更近,她的身體柔軟地貼著他。
她在他懷中融化,張開雙唇,近乎狂喜地吸吮他。
原齊文微喘地在她嘴邊輕笑,她的熱情取悅了他,他的嘴滑下她白皙的頸,然後在她的肩頸處吸吮。
當原齊文抬起頭離開她的唇時,她呻吟抗議,直到他吻上她的耳朵,她才又滿足地歎息、呢喃,在他的腿上扭動。
他準確地找到她敏感的耳後,毫不留情地舔吮,引起一陣狂烈的興奮,她倒抽一口氣,近乎發狂地抵著他擺動,這股如火般的興奮讓她雙腿發軟,全身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
他們這樣簡直在玩火,萬一有人這時闖進來,那就……
或許察覺到她的心思,也或許意識到再不停止,情況會不可收拾。原齊文猛然停止親吻,氣喘吁吁地抱著她、頭埋在她的頸窩。他的腿極下情願地退出她的雙腿問,又過了幾分鐘,他像是克制住自己的慾望般抬起頭,鬆開他的擁抱。
低頭看著她被吻得腫脹的唇,和凌亂的衣服,他不禁揚起嘴角,像是驕傲的公貓正視察他的領上。
突然,他輕聲咒罵,表情變得嚴厲。花宇音從緋色的慾望中醒來,跟著低頭一看--他的大腿根處有著一片血漬。
天啊!一定是剛剛他抵著她時沾上的。兩人沈默僵持地對望一眼,然後花宇音噗哧一聲,爆出清脆的笑聲。
一向又酷又跩的原齊文難得地臉紅了。
「還笑?都是妳惹的,還不快想辦法!」他困窘地喊著。
花宇音笑得前俯後仰,直到對上那對厲眸,才努力止住笑意,連忙安慰:「好、好、好,我想、我想,你先別生氣嘛。」
原齊文不發一語地瞪著她。花宇音先深深吸一口氣,然後強迫大腦開始運作,可是,腦袋一直下受控制,思緒不斷飄到眼前這荒謬、不可思議的狀況。
過了幾分鐘,花宇音才想到應對之策。
「呃……你的行李還有乾淨褲子嗎?」她問。
原齊文臉一亮。「對,有,我還有一件黑色褲子在袋子裡。」他說出放置袋子的位置。
「好,我知道了。」忽然她的臉閃過一抹淘氣。「你先待在這兒別動等我回來,把門鎖起來,不管誰來都別出聲,知道嗎?」
她在模仿他先前對她說過的話!原齊文震驚地體悟,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頗為得意地回眸對他說:「我想我們就用之前的暗號吧?我會盡快回來的,好好享受這段難得的時光。」
看著她消失在門後,原齊文爆出一串詛咒。這女人真是太大膽了,居然這樣開他玩笑,他絕對會好好教訓她的。
腦海裡閃過各種「恐怖」的懲罰方式,其中他最愛的是把她壓在床上好好吻個過癮,又或者讓她極度渴望卻不滿足她--不,這主意不好,到時因渴求過度而死得很慘的人搞不好是他。
他的嘴角忽然上揚,微笑漸漸變成大笑。哦,這女人!老實說在震驚過後,他不得不承認他很欣賞甚至喜歡她俏皮的這一面。
他很興奮在睽違五年之後,她仍記得他,也記得他們曾有過的連繫。不過最讓他高興的是這些時日的相處證實了他的想法--她的確是和他非常相配的女人。
在熬了這麼多年之後,能像現在這樣看著她、聞著她、碰觸她,實現他漫漫長夜的每一個幻想,不真實感混著幸福感常常拉扯著他,恐懼一直在他心底徘徊下去,萬一她又再次溜走怎麼辦?
他好不容易在以為必須放棄她,又獲得希望可以接近她後,如願地一點一滴瞭解她、感受她個性的許多面貌,他無法就此放手讓她離開。
他必須放手一搏、竭盡全力才能抓住她,他想。
門板終於傳來暗號。原齊文一臉不悅地拉開門,瞪視著她那有點過分愉悅的眼神。
「需要我幫你把風嗎?」她非常有禮地問。
他一把抓過袋子,嚴厲地望著她。「有種妳就待在那兒別動。」砰地一聲蘭上門,他才准許自己露出笑容。他越來越投入與她交手的各種狀況。
他花了比她之前更短的時間,就換好乾淨的長褲,再拉開門,早已不見她蹤影。
呿,膽小鬼!他笑著拿著袋子往辦公室走去。
當他將袋子放回座位時,業務一號笑著望他,問:「你換上新長褲啦?幸好你有帶,不然一定很糗。」
原齊文一僵,開始冒冷汗。宇音該不會把所有實情都說出來了吧?
「她都說啦?」他擔心地問。
「是啊!」業務一號回答。「碰到這種情況真的很慘,你沒被燙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上次有個新來的女職員,把一整盤熱呼呼的咖哩飯蓋在總裁的褲襠上,我們都猜那一定造成可怕的『災情』。燙熟的小鳥並不是一道可口的菜餚,你說是吧?」
業務一號的長篇大論讓原齊文有些摸不著頭緒。「燙傷?」
「嗯,不過我想咖啡漬應該不怎麼好洗,看來你那件褲子毀了。不過和總裁比起來,你算幸運的了。至少你那話兒沒被『燙』熟。」業務一號自以為幽默地說完,立即哈哈大笑。
原齊文不置可否地離開。看來剛剛花宇音來拿他的袋子時,一定遇到同事們猜測的詢問,於是掰出他打翻咖啡、弄髒褲子之類的搪塞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