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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文 / 伍薇

    「何時回來?」她輕輕地問。

    他撇起嘴角,大掌煩躁地撥著頭髮。「怎樣?妳想知道我的行蹤,等我回來時,再躲個不見人影是嗎?!」

    他愈說愈生氣,到最後幾乎是咆哮,然後像一陣風似的衝向她,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

    有一瞬間,她竟有股想哭的衝動。是離別的悲傷嗎?她覺得心口好酸好酸哦……

    「我一定會回來,我說過在妳二十八歲時,我會娶妳,我花堯人說到做到!」

    她眨著眼,沒注意自己眼眶中的淚水已經滑落,她扯開笑。「前提是,在二十八歲時我還沒有男朋友,才會和你在一起。二十八歲很老耶,沒有男朋友很可憐……」

    花堯人猖狂地笑,抹去地頰上的濕意。「妳為我流眼淚,代表妳心中有我,妳會躲著我,只是代表妳不敢面對我們之間的感情。」

    他挑起她的下顎。「等我,等我變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我會回來。」

    他說著,彷彿許下誓言一般慎重,然後,俯下身,封吻住她的唇。

    十八歲,柯昀濃的初吻發生在台中大肚山上。在亂糟糟的思緒裡,只記得他的吻、他的誓言,還記得他發狠威脅,要她不許躲,更揚言天涯海角他都有辦法把她挖出來!

    那天,天很晴,而她的淚水卻像傾盆大雨,無法停歇。

    到今天,她還是不明白,那年花堯人一路奔到台中找她,究竟是為了什麼?嗆聲,還是真的在乎她?

    而自己那天的淚水又是為了什麼?哀傷於他的不放手,或者不捨他即將赴美讀書?

    年少輕狂的回憶,曖昧不清的情事,隨著歲月收藏進記憶的盒子裡,直到現在,他回來了,她肯定了自己對他的感情,而他呢?

    他霸道依然、猖狂依舊,用火般的激情證明對她的需求……

    柯昀濃舉起酒杯,啜了口酒,目光再投向窗前,一股被注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望向前方,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子一直盯著她。他身穿著花襯衫,長及膝的休閒短褲,棉襪、運動鞋和一頂大大的漁夫帽。姑且不論這位怪叔叔品味有多麼特殊,他一直盯著她的模樣,活像個色狼,讓她害怕得起了雞皮疙瘩。

    他走向她,柯昀濃迅速武裝起自己,準備面對接下來的騷擾和衝突──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熟悉的墨黑眼眸,接著他大鬍子動了動,薄唇揶揄地咧開了笑。「嗨,小麻雀。」

    柯昀濃瞪大了眼,接著哈哈大笑。

    第五章

    小麻雀的捧腹大笑也未免太誇張了些。

    花堯人坐了下來,壓壓頭上的漁夫帽。「相信我,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全地出現在公眾場所。妳一定沒辦法相信,台灣最近有多麼瘋賽車。」

    柯昀濃笑到噴淚,她拭去眼角的淚水。「不,我知道你真的很紅。」

    這一點無庸置疑,連「秘密」的電視都在播放2004年F摩洛哥站的決賽回顧,每當全民偶像Sparrow出現時,pub裡都會響起女性的尖叫聲,連男性同胞都報以讚美的掌聲。

    摩洛哥站的測時賽以及最後的總決賽是Sparrow打響知名度的重要戰役,那一戰之後,全世界的賽車迷無人不知這個來自台灣的年輕小伙子,而自從Sparrow回到故鄉,各個有線或無線電視台至少重播五次以上!

    但誰會把眼前這位怪怪歐吉桑和帥氣十足的Sparrow聯想在一起呢?

    她審視著他那身超「聳」的行頭,還是忍不住笑開。「別說當你的粉絲發現你這個打扮會多麼傷心難過,我倒覺得閣下您這身打扮出現在台北街頭,反而更引人注意。」

    花堯人搔搔假鬍子。「不會啊,連我的親密愛人都認不出來了,我覺得很安全。」他往後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要不是他那對戲謔邪魅的黑眸露了餡,她想都沒想到他會弄出這身打扮。

    「不過,我很難相信你真的穿了這身衣服去和車商吃飯。」她斜睨他及膝褲下那兩條毛茸茸的腿。「或許你該去除個毛比較恰當。」

    花堯人爽朗地哈哈大笑。「那些人總有一天會習慣的,至於我的腿毛,妳不知道這用來防蚊有多麼好用!」

    柯昀濃噙著笑。「因為蚊子會在『森林』裡迷路,咬不到你是嗎?」

    花堯人開心地鼓掌。「贊贊贊,不愧是咱們鄉里最出名的天才少女。乾脆這樣,妳把工作辭掉,來當我的貼身助理,我的身邊就是缺少妳這種天才型的人物!」

    柯昀濃端起酒杯,輕啜了口。打從花堯人一出現,她的嘴角始終保持著開心的笑意。「不了,我的老闆需要我,她就是那天在世貿一館出盡風頭的孕婦,我們是大學時期的老朋友了,我不能現在拋棄她。」

    花堯人戲劇性地捧著心口。「哦,寶貝,妳傷透我的心,妳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大肚婆,捨棄我這享譽國際的萬人迷呢?」

    酒保送來花堯人所點的威士忌,還以防禦的眼神偷瞄這位怪怪歐吉桑有沒有騷擾到「秘密」的常客。

    柯昀濃將垂頰的頭髮挑到耳後。「你怎麼會來『秘密』?你是來找我的?」

    花堯人曖昧地眨眨眼。「和車商的飯局一點都不好玩,知道妳在這,就來找妳玩玩嘍。」

    他傾身向前,掬起她胸前的發輕吻,目光灼熱。「我想妳,小麻雀。」

    柯昀濃深深地呼吸,抽回自己的頭髮。「你最好不要動手動腳的,否則酒保會以為我被歐吉桑欺負,他會叫人來海扁你一頓。」

    酒保是年約六十的爺爺級人物,也是秘密的老闆,要扁人當然不用自己來。

    「唷,何時台灣的pub有這種貼身保鑣的服務?」他打趣說著。

    她漾開笑。「任何一位妙齡女郎如果被歐吉桑吃豆腐,只要有正義感的人看到了,都應該挺身而出,伸張正義!」

    他欺近,唇近乎相觸。「那慘了,如果我現在拖妳去廁所做愛,他們會不會報警,將家喻戶曉的萬人迷移送法辦?」

    她的臉脹得通紅。「我不習慣在別人家的廁所從事一些隱私的活動,這事關衛生和舒適性的問題。」

    他迷人地眨眼。「錯了,寶貝,咱們賽車手最重要的就是體力,我們有強勁的腰力和腿部支撐力,就算在廁所做愛,我也絕對會將妳緊緊地摟在我身上,不會讓妳沾到任何污穢。」

    關於這點,萬人迷已經在她家浴室和廚房實實在在地證明過。

    「相信嗎?」

    她誇張地舉高雙手。「我舉雙手相信!」

    「那要不要再試試?」他說,輕啄她姣好的唇線。

    柯昀濃困難地呼吸。「我們家有一張舒適的大水床,沒必要屈就pub的公用廁所。」

    他再欺近,黑色的眸子閃爍著狡猞,細細的吻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喜歡我們的大水床嗎?小麻雀?」

    想到前一夜兩人激情的歡愉,她挫敗地呻吟。「喜歡,但有點暈船的感覺,問題是我根本不會暈船。」

    他笑。「那是習慣問題,我記得我第一次睡水床,還噁心到想吐。」

    「喔。」

    她只能發出歎息,因為他正挑逗地凝視著她,手指愛撫著她的每個指節。她記得他的大手曾經帶給自己多麼狂烈的歡愛。

    「是嗎?」

    「相信我,我會很快讓妳習慣。」

    「你都是這麼坦白明快的嗎?」

    「是妳讓我無法抗拒。」

    她無奈地笑。「你才是無法抗拒。」

    「嘿,妳最好在語氣中多加些熱切和迷戀,我會更加滿意。」

    「不了,我不習慣在傷口上灑鹽。」

    「因為我讓你難以抗拒?」舉杯,他飲盡杯中的威士忌。

    「是的。」她明確坦白自己。

    放下酒杯,他的指腹輕撫她緋紅滾燙的臉頰,拇指挑情般的摩挲她顫抖的唇瓣。「真好。寶貝,真的不去試試我的腰力?」

    「呃,或許我們應該離開。」她說,聲音沙啞。

    怪怪歐吉桑酷酷地挑眉。「妳想去哪?逛街嗎?」

    她嚥下喉中的梗塞。「當然不是,我沒勇氣和怪怪歐吉桑逛大街。」

    「妳的建議?」他低嗄地問。

    她慌亂迴避他冒火的眼睛。「我們可以回家……」

    「回家做啥?」他握住她的下顎,逼迫她的視線回到他身上,坦然面對兩人一觸即發的情慾。

    她內心掙扎。「宵夜嘍,我們下水餃來吃……」

    他搖頭。「豬肉水餃沒意思,換點新鮮的。」

    她皺起眉頭。「難不成你想吃人肉水餃?」

    正中下懷!他壞壞地笑。「最好是濃濃牌水餃,細嫩可口,好吃!」

    他得逞的表情讓她理智回歸,馬上改口:「或者……你回家,我再去逛逛?哇,這是多麼棒的提議啊!」

    「嘿,妳以為我會給妳機會改變心意?」

    花堯人堅定地摟著她的腰,結完帳後,離開「秘密」直奔她停放在一旁的小白車。除了既定的活動,花堯人在台灣的行動受到合約的重重保護,法拉利車隊不願見他在回台的行程中,因私自開車而危害到個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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