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於甄
「嗨,葛芸!一個人?」這是一個沒事就泡在酒吧裡的常客,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的,總之,在這種地方就是這樣子。
「是呀!」葛芸懶懶地回答。
「要不要過來一起坐?人多比較熱鬧!」那人又問。
「不了,你們玩吧!我等會兒就走了!」葛芸依舊是懶懶地答。她突然感到應付人還真累,特別是當她想一個人獨處時。
「那好吧!」那人拿著他的酒杯,腳步踉蹌地離開。
她喜歡窩在這裡,她喜歡在人多的地方獨自品嚐孤單的滋味。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病態?
「葛芸……怎麼了?心情不好?」剛在吧檯前坐下,展傑就開口問。
展傑是這間酒吧的老闆兼調酒師,調酒技術堪稱一流,人更是帥得沒話說。他的容貌十分陽剛,短髮俐落,五官俊挺,是那種高瘦氣質型的男人。
「還好啦!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順手接過展傑遞過來的調酒——「冰美人」。他好像曾說過這款調酒是特別為她調製的?無所謂!反正可以喝、又不難入口的酒,她通常都不會拒絕!
「怎麼,又失戀了?」他說得很輕鬆,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那樣。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算是吧!」
他停下手邊正在做的工作,認認真真地打量她後,突然皺起雙眉說:「怎麼又跑去剪頭髮了?」雖然知道她每和一個男人分手後,都會習慣性地去將頭髮剪短,但……看著她由及腰的長髮一路剪到現在齊耳的短髮,雖然俏麗,但他仍然不能接受。
「夏天涼快!」她先輕啜了一口酒後才簡短地回答。
「小姐,你似乎忘了現在正值冬季,而你之所以會那麼空閒,是因為你們學校正在放寒假!」他瞇著眼說。
「我未雨綢繆,現在先剪了,等到夏天時,就不必再麻煩了!」她把玩著手上的玻璃杯,淡淡地說。
展傑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他對她並不是很瞭解,只知道她身邊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而她似乎也從不曾快樂過。
一個正值二十歲的花樣年華少女,她的生活應該是充滿歡樂與笑聲的。他不知道在這個美麗女孩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重大變故,但他真的由衷地希望藉由他一點點力量,能幫助這個小女孩重拾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歡笑。
他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他聳了聳肩。不可能的!她只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丫頭,而他則是一個再過幾個年頭就邁入不惑之年的老頭子,這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展傑,你覺得我是一個壞女人嗎?」她突然開口。
如果他嘴裡有酒的話,此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噴出來。
她怎麼會這麼問呢?這小妮子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也不體諒一下他老人家已這把年紀,話要出口也不稍加修飾一番,說得這麼直,要教他從何答起嘛!?還好他從小就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好本領,否則,怎麼可能還能這麼鎮定地回應她這句——「怎麼會這麼問呢?」
「唉!只是直覺地這麼認為,否則,我怎麼會一直沒有人家所說的那種感覺呢?」她像是在問自己般的輕聲地說。
他慶幸他今天晚上所選放的音樂是片爵士樂CD,要不然,他真的會聽不清楚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什麼叫人家說的那種感覺?」他擦拭著剛洗好的水杯,好奇地問。
她替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她喜歡看煙霧從手指間裊裊上升時的樣子。
「就是那種兩情相悅、海誓山盟、生命與共的心心相印的感覺。你知道嗎?我從來不曾愛過他們,真的!和他們分手時,我不會難過、不會心痛,更不會有那種失去了他們就活不下去的感覺。」
「你想得未免也太多了吧!」他不以為然地繼續說:「我覺得你之所以和你的他……們沒有所謂的戀愛感覺,這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你還沒遇到真愛,也可能是緣分還沒到;反正你年紀還那麼小,別急嘛!你沒聽人家說過嗎?每一個人都有生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可能在天邊,也可能在海角;但只要緣分一到,哪怕是在天邊,或是海角,他們還是會因命運的牽繫而結合的。」
「也許吧!」她昂頭飲盡杯中藍色液體。
「再來一杯?」展傑順手收走她喝完後的酒杯。
她點點頭。
「到我店裡來幫我吧?」他埋著頭,一邊調製他的傑作,一邊開口問。見她沒回答,他又接著說:「反正你現在正在放假,整天無所事事的也不好,乾脆就到我店裡來幫幫我。這間小店最近生意愈來愈不錯,但人手卻不太夠,你就算幫我個忙,晚上過來上班,好嗎?」
葛芸沉默著。
「好啦!」他的聲音打斷了葛芸的思緒。「你嘗嘗看!」他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注滿黃色液體的杯子。
「這又是什麼?」她瞇著眼問。
「喝喝看不就曉得了?」展傑得意地說:「今天才發明的。」
「為什麼我總是要當你的實驗品?」她雖然在嘴巴上這樣說,不過她的手已不自覺地拿起杯子,小小地啜了一口。「好噁心!喝不出是什麼!」她故意皺著眉說。
「是嗎?」他一臉受傷地說:「可是我剛才試喝時覺得還不錯呀!你真覺得很噁心嗎?」
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她忍不住失笑出聲。「拐你的啦!除了顏色噁心了一點外,滋味也不是真的那麼差!」她難得幽默地說。
「那就好,不過……」他突然正色地握住她的手。「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別再把自己鎖在自己的*吧?它是最新培育出的品種,特別不?」
林潔霜眸子一亮,溜溜的眼珠凝望著眼前美麗、獨特的玫瑰花——「你種的?」她終於開了口。
「當然。」司徒黃魅頗自得。「目前全世界只有兩個人有這種花,我是其中之一。」
「好稀奇、好漂亮的玫瑰,它叫什麼?」林潔霜愛不釋手,又聞又撫。
「我正要邀你一道想。」司徒黃魅讓她靠在懷裡。
「藍色漸層。」不假思索吐出個名字。
司徒黃魅一聽,直點頭稱讚:「有創意!紅玫瑰、白玫瑰、紫玫瑰那些太籠統了,藍色漸層……真美。」他玩味不已。「乾脆你順便再幫它想個花語吧。」
「永別。」她喃喃。
「為什麼?」司住黃魅扳起她的身子。「為什麼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她沒回答,眼睫半斂,換了個答案:「唯一的珍愛。」
司徒黃魅想了想,滿意地點點她鼻尖。
「這還差不多。」
再次讓她靠回懷裡,司徒黃魅輕聲細語地說:「知道嗎?這是僅有的三朵,而三朵玫瑰湊巧代表著什麼意思,你可明白?」「我愛你。」她輕描淡寫。
「是的,我愛你!」他含情脈脈。「潔霜,我要讓你曉得,在我心中,你是唯一。」「即使我已是如此不堪的殘花敗柳?」她淡淡地說,吐氣如絲。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那不是你的錯。忘了吧,從今以後,有我保護你,你是安全的。」
「現實是殘酷的,現在你可以說不在意,但難保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在意的時候。」
「相信我。」
「我相信,但人心是會變的,我無法忍受有一天你可能用它來攻擊我。」「不會的。」司徒黃魅信誓旦旦,由口袋裡掏出一隻鑽戒迅速套入她的無名指,她因措手不及而沒法阻止。「嫁給我吧,讓我珍愛你一輩子,呵護你一輩子。」「我不喜歡有變數的一輩子。」林潔霜自言自語,並無意取下它。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這個就當作是紀念品吧。
「答應我、允許我讓我愛你,潔霜。」司徒黃魅下愛的符咒般輕喃。
她直勾勾地瞅著他好半晌,然後,她勾下他的頸子,使四片唇瓣密貼——他先是一愣,接著很快地化被動為主動。
意亂情迷的氣息瀰漫了整個空氣,待喘息時間,她說:「我允許你愛我,此時此刻。」
司徒黃魅勉強回復一絲清醒,不安地詢問:「可以嗎?你的身體狀況?」
「可以的,求求你,黃魅,別讓我的腦海充滿了醜陋的記憶,求求你把你的溫柔灌輸進去取代它,求求你呀。」
她這般如泣如訴地央求著,他何忍拒絕她?
輕而易舉橫抱起她,司徒黃魅走進房間,輕柔地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並動手為她輕解羅衫。
林潔霜眼珠子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轉,她不敢閉上眼睛,因為黑暗會使可怕的夢魘重現,她會無力抗拒那巨大的恐懼。
司徒黃魅的眼神好溫柔、好溫柔,手也一樣好溫柔、好溫柔,她幾乎要在一片柔情蜜意中給化掉了。她享受著一波波他所帶來的感官刺激,她忘了天、忘了地、忘了一切,此時此刻,她只想讓他好好愛著、最後一次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