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單戀物語

第5頁 文 / 雅莉

    「你……」

    看見她哭,他心疼地吻掉那些淚水,帶著歉意,無限憐惜。「對不起,我醉了,有沒有弄疼妳?」

    他的話使她錯愕,而單威擁抱的雙手是如此執著,死心塌地。

    「我不想失去妳,我們都別再嘔氣了好不好?等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是我甩開包袱、為自己奮鬥的時候,我會成功的!可是沒有妳,一切都沒有意義,我不能過沒有妳的日子,潔縈,我們合好?」

    他醉了,以為春宵一度的女人是她。

    「妳怪我嗎?」單威忐忑地問。

    葉潔縈搖頭。

    既然他記不清,那麼昨夜的遭遇--她也可以遺忘,就當不曾發生過。

    單威安心笑了。

    「我們結婚吧。」她對他說,埋進他寬厚的懷裡,熱情吮吻。

    至於昨夜的女人究竟是誰,已經無所謂,只不過是個替代品而已。

    因為單威心中只有她,只有葉潔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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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就被興奮過度的好友手忙腳亂地從被窩裡挖出來,睡眠不足的侯纖纖揉揉眼睛,搖頭晃腦,意識不清地聽著張湘容口齒下清的吱吱喳喳。五分鐘後,她果斷地揚起手。

    「停!」湘湘的心情太高昂了,前言不對後語,不過彼此的默契已夠她弄明白。歎了口氣,「妳上去十分鐘後,我就料到邊關大概會失守了。」

    張湘容小嘴一合,臉頰紅通通。

    侯纖纖卻很憂愁。這可不好,跟原來的計畫不一樣,太超過了。

    「他喝酒,喝醉了?」否則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張湘容點頭。

    「他強迫妳?」

    「當然沒有!」

    「那妳、妳……」

    她垂下小臉,咬著嘴唇,溫存後的熱情還在心口纏綿繚繞。

    「我愛他。」

    愛是最醉人的酒呀,明知傻氣,又怎能抗拒?

    甚至那死寂的心情,也有了變異。

    侯纖纖雙手扶著額頭,只覺大禍臨頭!她是大大地幫了倒忙了,怪就怪自己當時自顧不暇,沒能上去阻止--

    「纖纖,對不起,我把妳一個人留在樓下。」

    「呃,沒關係啦。」

    「我哥沒找妳麻煩吧?妳蒙過他了?」張湘容還記得昨晚的狀況。她還沒回家,就直接來找纖纖了,得先弄清楚情形,不過她猜是過關了。

    侯纖纖愣了兩秒。「欸……嗯,我就先回來了。」

    「幸好!」她鬆了口氣。

    侯纖纖不著痕跡地將被單拉到下巴,蓋住脖子,同時別開閃爍的眼神。

    時值非常時刻,眼前這關都不知道搞不搞得定了,她最好別告訴好友,自己跟她做了同樣的「好事」。

    一個晚上能出的狀況,真的太多了。

    「妳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這一問,問出張湘容已經變異的心情。

    「我喜歡單威。」

    「這不是秘密了,小姐。」

    她低頭,扭絞雙手。「我想,或許他也會喜歡我。」

    侯纖纖瞪大眼,明白她的意思。「妳想和葉潔縈爭?妳確定嗎?他們下個月就要離開台灣了,妳想攔下他,還是跟他走?」

    「我--」

    「他有給妳承諾?」

    她誠實地搖頭。「他醉了。」

    「那他根本神智不清--」

    「單威知道是我!他知道!」她急切地說。昨夜她說了自己的名字,他也喚了她的名,她相信他會有印象的。

    愛是自私的,她承認,她想和葉潔縈爭。

    她為什麼不能爭?

    情場如戰場,她不想平白認輸、不想失去他呀,為什麼不能爭?

    「纖纖,我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湘湘……」

    「妳支持我吧。」

    侯纖纖想起自己的處境,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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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湘容的機會,在聽到單威和葉潔縈訂婚的消息後,徹底毀滅。

    「為什麼?!」她心痛,錯愕地問。

    單威沉浸在幸福裡,並未察覺她的不對勁。

    「我們早就該定下來了,離開前先有個公開儀式,手續會在國外辦。」他發光的神采十足是個浸潤在愛裡的男人,以愛為帆,蓄勢揚起,意氣風發。

    她難以接受這消息,愣愣注視他,不願相信。

    「為什麼?」

    「湘湘,妳不祝福我嗎?」單威微笑反問,興味於她的反應。他要結婚,值得她這樣吃驚嗎?還鄭重其事地找他出來確認。

    「我……以為你們鬧翻了。」

    他愣了下,斂聲:「我們合好了。」

    那她算什麼?

    那纏綿的一夜,又算什麼?

    他真是糊塗了嗎?他要和葉潔縈結婚!

    「單威,聖誕夜的舞會我有參加。」

    「喔。」他不知她為何提起。「我沒有注意到妳,我那天……」

    「我知道,你不在樓下。」她深吸口氣。

    為什麼不能爭?

    愛是自私的。

    「湘湘?」他覺得她有話想說。

    她急切地正視他。「那晚我去了你的房間,想找你,所、所以我看見--」

    「看見什麼?」他一驚,尷尬地問。

    「你醉了……」她的雙頰開始發熱。

    他臉紅了,萬分窘迫。「妳全都看見了?」

    「嗯。」

    他沉默下來。

    她垂下眼,又看他。「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可是又很開心,因為我一直一直都--」

    「湘湘,幫我個忙,好嗎?」

    「啊?你說。」

    實在挺難以啟齒,但既然被「撞見」了,就只得補救。「別告訴妳哥哥他們,拜託!」他表情糗得要命。「我是不在意當他們的笑柄,也無所謂,可是潔縈臉皮薄,會難為情的。」

    至此,張湘容確定,他當時是真的不清醒。

    「潔縈……是她嗎?」她感覺眼淚即將氾濫。

    「妳不是都看見了?」

    「我……沒有看得很清楚。」不會了,不會再有比現在更令人難堪的時刻。「那種場面,識相的都知道要閃開嘛。」她淺淺微笑,掩飾自己的心情。

    單威可是比她還要困窘,被湘湘看見自己失態激狂的畫面,他從沒覺得這麼丟臉!優質形象徹底崩毀,真不知她會怎麼想他。「我愛潔縈,她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他像要補救什麼似的,強調自己對女友的感情。

    還爭什麼呢?

    張湘容突然想起童話故事裡的美人魚,那個硬要強求人類愛情、千言萬語有口說不出的傻瓜。

    有些東西,不是出手爭,就一定爭得到的;情場如戰場,有勝也有負,她是徹底輸了。

    王子不愛人魚,王子眼中只有公主,所以認定是公主救了自己。

    單威下愛她,他心裡只有葉潔縈,所以不管和他發生關係的人是誰,他都以為自己抱的是葉潔縈,他愛的女人。

    很顯然,葉潔縈是將錯就錯了,她依然要單威身邊的位置。

    張湘容知道自己可以澄清這個誤會,告訴他事實,要他負責。

    但有什麼用?即使這樣,他也不會愛她。

    還爭什麼?

    「恭喜你。」氾濫的淚水流向心底,淹死她的愛情。

    「謝謝!」他欣然接受她的祝賀。「妳一定要來,湘湘,到了加拿大,我們保持聯絡。」

    「我不要!」她猛地起身,雙手再也控制不住的緊握。

    「湘湘?」他感覺到她的怪異,卻不知為何。

    「我……學校的功課愈來愈忙,還有數不清的活動,大概沒有時間給你打電話和寫信。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如果你回國,我們再見面吧。」

    她真的不對勁。他想問,又被搶白。

    「我還有約,要走了!」尋個別腳的借口,她匆匆逃走。怕淹到心口的淚水在他面前潰決。

    單威的訂婚宴,張湘容沒有參加。

    單威離開台灣那天,張湘容沒有去送行。

    初戀是海上浮沉的泡沫,虛幻脆弱,禁不起潮浪拍打。

    和單威離別的那一天,她也離別了初戀。

    第三章

    法蘭克福直飛台北的班機,準時抵達。

    纖細俐落的身影夾在出關人潮中,淺灰色貝蕾帽,同色的毛料披風,下襬垂至大腿,搭配貼身的黑色長褲與皮靴,帶著德國初春未褪的寒意,她推著行李步出機場大廳。

    「湘容姐!這邊這邊!」來接機的事務所助理蕭廣宜興奮用力地揮手,招牌的圓白笑臉很惹人注目。

    張湘容露出笑容,兩人合力將行李塞進後車廂。

    「搞定了?還有展覽的事怎麼樣?有沒有談好合意的廠商?好玩嗎?好玩嗎?」

    「別一見面就丟一堆問題,我好累,先上車再說。」

    車子開上高速公路,蕭廣宜嘴巴閒不住,吱吱喳喳忙著報告三個月來的大小事。「我跟妳說喔,花花姐真的好神,陳董--就是吉祥紙業的董事長,精打細算出了名的那個--人家明明只說要整修起居室和宴客廳,她去看了一遍,和董娘談沒兩下工夫,整棟大宅內部和庭園都被列入重新設計的範圍,還哄得老夫人也要把佛堂重修。上星期『豐益』的招待所列了兩百萬預算,花花姐一出馬,立刻再追加一倍。前兩天也是,『愛美德」台灣分公司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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