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歡場逗愛記

第3頁 文 / 貓娜

    「你等一下,我看看……」他微瞇起老花的眼睛,「一……」

    「一什麼呀?」劉鶯鶯著急地問道。

    「個、十、百、千、萬……嚇!一百萬吶!」

    聞言,孟一樊不由得一驚。「這麼多?他是要我做多久的調查?」

    「七天。」王漢虎回答道。「不過你得在七天內搜集到完整明確的外遇證據,並有詳實的報告書,否則酬金馬上打對折。」

    「對折?那還是很多嘛!」劉鶯鶯想得很完美。

    「自古以來無奸不成商,他既然開出這種價碼吊我們的胃口,那就表示這件案子絕對不簡單。雖然他說是酬金對折,可是並沒說他會打幾個對折,搞不好拖一天一個對折,最後我們連一般行情價的酬金都拿不到!」王漢虎潑冷水道。

    (可是廖先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會那麼沒信用吧?)

    王漢虎大手一揮,「商人的信用不值錢,省省吧!」

    (可是,他很有誠意的先奉上一張五十萬的支票了……)

    莫言這一番比畫頓時讓在場的人陷入一陣沉默,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假,他拿出一封剛從郵政信箱取回的限掛信函--

    一張五十萬的即期支票平平整整的躺在桌上。當然,如果case能順利解決的話,它就不只是一張五十萬的支票,而是一千張新台幣千元大鈔了。

    「五十萬……也不少呢!」劉鶯鶯低呼道。王漢虎附和的點了點頭。

    驀地,兩人同時出手欲拿起那張支票,卻不知是否應了那句「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千古名言,最後將支票拿到手的不是別人,而是孟一樊。

    「不准動這張支票!」他冷冷的道。

    「一樊哪!」劉鶯鶯見他仍是一張不容妥協的臭臉,忍不住發難了,「一百萬夠我們過上好幾年舒服的日子耶,這可是鶯鶯姨唱一年也不一定唱得到的價碼,你當真忍心看我們幾個人一把年紀了,還成天為柴米油鹽忙得焦頭爛額?」

    王漢虎仍不相信事情會那麼簡單。「妳說得沒錯,但我看要拿到那筆錢也不是那麼容易,別忘了他只給七天的期限。」

    「死老虎!你到底是在幫誰?」

    孟一樊兀自收起了支票。「這張支票由我來保管,這麼大筆的金額,又是如此倉促的時間……似乎不太單純。總之,在調查沒有圓滿結束前,這筆錢不能少掉分毫。」

    「言下之意,就是你答應嘍?」

    他點頭,有些小小的無奈。孟一樊苦笑著攤攤手,「為了各位的養老金,我能說不嗎?」

    「一樊,你真是個好孩子!」

    「不過,我得先聲明--」他伸出他的食指。

    「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

    第二章

    「好了沒?」

    「還沒。」她邊答邊將一把發雕往頭上抹。

    「好了沒呀?」

    「還沒啦!」嘴巴動,手也沒歇著,她趁發雕未干,趕緊將一頭短髮抓出弧度造型。

    不一會兒,那廂按捺不住了--

    「王、怡、茹!」

    「幹嘛啦?跟妳講了我還沒好咩,煩死了!」她快抓狂了。

    「妳沒好是妳的事,妳就不能先開門讓我進來嗎?」

    「唉喲!」王怡茹嘟著嘴來到房門前,一開門,便見自己姨媽的「嬌顏」由睡眼惺忪轉為驚駭--

    「我的大小姐呀,妳孵了這麼久,就孵出這顆鳥窩頭來呀?」廖洪艾姿女士的手不停顫抖,無法置信的指著她親親外甥女的髮型。「什麼鬼樣子嘛?醜死了!」

    「會嗎?可是我覺得很好看哪!」王怡茹完全無視姨媽又拍額頭、又掐胸口,唯恐不足地又往頭上抓了兩抓。「人家梁詠琪也這樣弄過,這造型可是我從雜誌上學來的呢!」

    「可是人家是大名頂頂的梁詠琪呀,妳咧?沒沒無聞的王怡茹是也,怎麼弄都像流浪漢!」

    「姨媽!」

    廖洪艾姿二話不說,拿起梳子開始對付這個不聽話的小孩。「少囉唆!哪有人穿洋裝還梳這種亂七八糟的髮型,妳別忘了咱們還得去君悅吃晚飯,妳這模樣能看嗎?一點成年人的樣子也沒有!」

    成年人?對了,今天可是她滿二十歲的生日呢!

    「從今天起,我就是成人了!我可以選總統、可以通宵泡在PUB裡喝酒跳舞、可以看A片、可以『做愛做的事』、還可以去玩高空彈跳……」

    「除了選總統之外,其它的我好像早在妳過十八歲生日時就聽過了。」說得跟真的一樣,實際上到底達成了幾項,大概只有王大小姐自己心裡有數了。廖洪艾姿在隨口吐槽的時間中幫王怡茹梳好了頭髮。「走吧,別再耽誤了,為了慶祝妳滿二十歲,飯後我還準備了『餘興節目』哦!」

    「真的嗎?什麼『餘興節目』?」

    「嘻嘻!不告訴妳,先讓我賣個關子,待會兒妳就知道了。」

    「姨媽--」充滿不依的哭腔尾音細細長拉,直到玄關的大鐵門被帶上時,才消失在門的那一端。

    不一會兒,一輛白色的賓士從這半山腰的高級住宅區駛出,不疾不徐地奔向台北繁華似錦的夜色裡。在賓士駛過二十公尺外的轉彎後,一輛墨綠色TOYOTA從樹影中悄悄駛出,跟上。

    孟一樊邊尾隨那輛白色賓士,邊計畫著接下來的狀況該如何應變。記錄用的便條紙已寫去半本,可是卻都是些生活中瑣碎的流水帳。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但傳說中的那位「不倫先生」仍未現身。神探老爸留給他的那本「好好用之私家偵探大補帖」還在他的風衣口袋裡,雖然派不上什麼用場,佔空間又沉重,但那可是他的護身符呢!

    後視鏡裡反射出孟一樊堅毅閃亮的眼神--

    一百萬,我來了!

    ☆☆☆☆☆☆☆☆☆☆☆☆☆☆☆☆☆☆☆☆☆☆

    台北有種餐廳,不,其實這種餐廳也不只是台北有而已,但它在台灣的發源地卻很可能是台北,畢竟這個城市會一擲千金的人比較多些。來這種餐廳通常是要花上大把銀子的,因為這裡的菜色是不入口的「男歡女愛」,或者該說「愛女歡男」。

    需要愛的女人來這大快朵頤歡場的男人。

    這種地方過了晚上十點,連空氣都是很情色的。

    這裡是台北某間頗富盛名的「高級淑女俱樂部」,出入的會員不乏些政商圈的知名人士,故門口把關的嚴謹度可想而知。且這兒只對女性開放,孟一樊自然不會傻呼呼的往門口闖,於是他選擇了另一條路線--

    此俱樂部位在某棟娛樂商廈的七樓,而第八到十樓則正好是間商務旅館,於是孟一樊決定先到旅館去投宿,到時再利用安全梯潛入俱樂部,然後設法打探到他的目標的活動狀況,那麼今天的工作進度便可圓滿達成嘍!

    孟一樊的如意算盤打得可好的呢,他彷彿已經聞到一千張新台幣香噴噴的味道了。

    「喀鏘!」

    成功了!孟一樊微笑著抹去汗水。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終於撬開了七樓的安全門,然而,萬萬沒料到的是,當他以勝利者的姿態拉開安全門時,堆得像山一樣高的空酒瓶、成打的面紙、保險套、塑膠袋,破沙發墊等雜物卻排山倒海的向他湧來--並且淹沒了他。

    這勾起了孟一樊數天前不愉快的回憶,也更堅定了他「幹完這一票就收手」的決心;同時,他也明白這扇安全門為什麼會被人釘死了。

    「又一個把逃生路口當儲藏室的黑心老闆,一點也不顧他人的死活!」他恨恨地道。

    拍去身上的毛屑塵埃,孟一樊定了定神,只見眼前是條長長的走廊,兩旁儘是花紋華麗的壁紙,金壁輝煌得很俗艷。孟一樊唯一認得的就是指示化妝室方向的招牌,他想了想,還是去一趟吧。

    剛才在那些「什麼跟什麼」之中打過滾,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洗個澡、換套衣服再回來調查。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坦白說,煙味對孟一樊來講並不陌生,因為他也抽,只是不多而已。但是,歡場的煙味實在令人難以忍受,因為其中還夾雜了各種的酒味、男女香水、汗味狐臭結合成的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就像有些旅館長年換洗不及的被單,重重迭迭地泛黃痕跡,進而形成一種另類的「招牌」。

    泠泠水聲使人清醒,也帶來了些許新鮮的氧氣。孟一樊掬起一把清水往臉上潑,廁所裡六十瓦的黃燈泡讓他看起來有些面黃肌瘦,彷彿他也和這裡的男人們一樣「努力」似的。他鬆了鬆領帶,又用手耙理過一頭亂髮,仍是對這個氣氛詭異的地方很不適應。

    孟一樊身後的門突然被推開,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有些痞的打扮,甚至還穿了耳洞。

    「咦,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看過你。」他邊解決「民生問題」,邊跟孟一樊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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