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悠哉
都是媽媽的錯啦,才會害她有這種想想入非非的念頭!她幹嘛提什麼不三不四的保險套?還說要買一打,不是三也不是四,剛好是三與四相乘,嗯,她的神智還算正常,背得出九九乘法……
一打保險套,要幾個夜晚才用得完?她突然很有興趣知道。
「我哪裡奇怪了?」仍舊是醇厚勾人的低音,雖然不是什麼甜言蜜語。
「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她喃喃說道。明明一樣是不怎麼可親的濃眉、太過剛直的鼻樑,可是他的兩片嘴唇看起來潤澤又柔軟,讓人好想咬上一口--媽媽買的礦泉水還真是貴得有理。
「妳在想什麼?」他的低語像是每一個字都是捲著舌頭才出口的,呢呢噥噥。
「一打保險套可以用多久……」話一出口,她馬上脹紅了臉,恨不得蹲到沙發底下去躲著。
「恐怕用不了多久,我們可以試一試。」
試什麼?莫非他的皮夾裡真放了保險套準備隨時上陣?她心中不由得一陣不快,臉上的紅彩退回原來的白晰。咦,他剛不是一直都坐在對面的嗎?什麼時候已經欺近她身邊,一隻手還攀上了她的頸間……
「你想做什麼?」她微弱的低語著。
「想做妳也正在想的事……」
唐礎沒有費事去等她的否認,輕易的拉下她洋裝的肩帶,露出大半雪白的臂膀,另一邊也岌岌可危……
「這不是我的工作範圍……」
「這是我的工作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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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放肆的從半掩的窗簾中侵入,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傢俱……她的腰間陌生的擱著一隻男人的手臂,地上凌亂的散置著各式衣物,他的西裝、領帶、她的洋裝等等,就是沒見到用過的保險套,他的皮夾裡沒有,她也沒空到門口去找。她不太有把握的扳著指頭數數日期,應該,不會有意外的驚喜吧?
女追男,隔層紗,果然說得沒錯,男人是很容易上手的,只有在提到責任的時候,這層紗才會變成扎人的鐵絲網。
依稀還記得,小時候媽媽牽著她的手,找上爸爸的家門,懇求他認領女兒,他卻像一個機器人似的,只會搖頭,媽媽只好又牽著她的手回家,一路只是掉淚……
算了,做了就做了,後悔也沒有用。她坐起身子,胸口仍擁著薄被,連帶的把原本遮著唐礎下半身的部分也拉了過來。他仍側著身子沉睡,古銅色的肌膚在日光中閃閃發亮,黑髮凌亂的覆著他的額,伸向她的手無意識的動了動,似乎在搜尋什麼。
她現在知道了,一打保險套真的用不了多久的,他說得一點也沒錯;而且,她十分樂意當個共犯……
仔細想想,這件事對她有利有弊,至少她總算知道男人想要的是什麼,不用怕被嘲笑不解風情了。當然,和唐礎一起過夜,對她的身價免不了有些影響;不過,就算是現代沙豬,也不太可能指望伴侶純潔得像一張白紙……
唉呀,天都大亮了,媽媽是不是回來了?顧不得穿好衣服,她狼狽的披著薄被,光著腳走出房間。主臥室的房門大開,裡頭靜悄悄的,她不禁鬆了一口氣,媽媽此刻必然是在哪家高級飯店裡享用她的自助式早餐,她只需要擔心自己的荷包就夠了。
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才六點半,還可以再睡一個鐘頭再起床上班。她打了個呵欠,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路收拾著散放在地上的衣物,
「過來……」原先熟睡的男人已經清醒,一手支著頭仍側躺在床上,毫不扭捏的裸著光溜溜的身子。
顯然,他已經睡飽了,又有力氣了……
可是,她好像還有一點累……有力的臂膀重新回到她的腰間,嗯,她好像也沒那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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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去公司的路?」她坐在前座,迷惑的問道。
「妳要我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去上班,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剛從妳的床上起來嗎?」
「你應該先送我去公司的……」她不滿的咕噥著,兩個人一塊兒遲到,別人就猜不出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以為妳還很累。」
「還不都怪你!」
「當然都是我的錯。」他得意的笑著說道。
「那就該有點良心,放我在家休息一天,而且不扣我薪水。」
「嘻,我喜歡讓妳更累。」他不懷好意的說著,將右手放在她腿上輕撫著。
「專心開車!」她推開他的手。「這是山路,你不要命了嗎?」
唐礎收回注意力,雙手穩穩的握著方向盤,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的熱愛生命過。
他當然不會把一場男歡女愛看得太嚴重,楊瑊瑊比他更不會,但不知怎的,這個念頭讓他皺起了濃眉。哼,他們只是在床上很合得來,如此而已。
光是這個而已,足夠阻止她繼續招蜂引蝶嗎?
「喂,妳曉得吧?妳現在是我的女人了,絕對不許再對其他的男人拋媚眼,知道嗎?尤其是那個傅哲安!」
楊瑊瑊抗議了,「怎麼只許你放火,不准我點燈?我又沒要你跟柯媺姍解除婚約!」
「柯媺姍……」他喉頭一窒,似乎這時才想到他還有一個未婚妻。柯媺姍是一個完美的結婚對象,美麗又有教養,可是他一點也沒想過要和她有任何超過接吻以外的親密行為。那她呢?法國男人出了名的浪漫多情,她是不是也出軌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發現自己並不太在乎,結婚前玩玩,誰也沒權利,大涉。
「妳該不會以為我會為了妳就拋棄柯媺姍吧?」
楊瑊瑊不能說沒有一點受傷的感覺。「不用,不用,你我只適合當地下情人,誰也別妨礙到對方,就這麼說定。」
哪有說定?唐礎暗忖道,她可別指望他會放任她去勾引別的男人,但這話他不好說出口,怕會有大男人的嫌疑。不過對她,他是不講什麼公平原則的。
唐礎不反對她的結論,她理當該開心的,可是她發現自己一點都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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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了隱士,不再出席任何宴會,連帶的,楊瑊瑊也沒辦法再跟著他四處獵物了。不過她悶不吭聲的沒有抱怨讓他有點訝異,或許這和他送她禮物大有關係吧。
他們幽會總是在旅館的房間,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已經成了飯店的常客。
第一次一起在那張豪華大床上醒來時,靠近她那邊的床頭櫃上放著一個信封。
唐礎示意她打開。
裡頭居然是一張巨額的支票,唐礎真是一個慷慨的情人。
「謝謝……」她含含糊糊的丟下一句,然後奔進浴室去梳洗。
鑲著金邊的明鏡,照出一張慘白的容顏,她撐在洗手台上的雙手劇烈顫抖著。
他居然送她支票?!毫不掩飾地把她當成……
她指望什麼?現金不是最好的禮物嗎?比什麼都實用得多,犯不著再擔心變賣時要被七折八扣……
她洗了把臉,又對著鏡子上了腮紅,讓臉色恢復些許紅潤。回到臥室,她把支票仔仔細細的收進皮包。
「下次用匯款會比較方便,我把銀行帳號告訴你。」
唐礎對她的冷靜十分生氣,她怎麼可以不跳起來,把支票撕得粉碎,然後往他臉上扔?
「我知道了。數目妳還滿意吧?」他也跟著下床著衣,一邊淡淡的問道。
楊瑊瑊點點頭,「讓你破費了。」
唐礎正拉上長褲拉煉的手頓了一頓,懷疑她是不是要再加上一句,歡迎再度光臨……
「嗯,上班快遲到了,走吧!」
第五章
「怎麼啦?妳今天看起來不太有精神。」
「會嗎?我覺得從來沒這麼好過。」她一手拿著湯匙,懶懶的攪著咖啡杯,指間的鑽戒,亮得刺眼。
「那個戒指,不會是真的吧?」傅哲安問得有點山雨欲來的味道,那顆鑽至少一克拉,等級VVS.……
「怎麼不是?卡地亞的,差不多有兩克拉。」唐礎眼也不眨的刷了卡。他對她愈來愈慷慨,不僅定期匯款到她的帳戶,還時不時送她一些小禮物,照這樣下去,用不著一年,她準會成為一個小富婆。可惜,他的未婚妻就快回國了。
「妳去哪裡弄來的白金卡?」金卡的額度不太可能買得起這枚戒指。
「開玩笑,你以為這是我自己買的?女人身上戴的珠寶,還得自己掏腰包去買,那不是太遜了嗎?」
「是訂婚戒指?」
「當然不是,只是一件小禮物。」
「是誰?妳的姘夫是誰?」他的語氣像是逮著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
「喂,你說那什麼話?真是難聽!別沒事扮演小丑好不好?我和你只不過是同志兼好友罷了。」
「哼!妳的金主是誰?」
這個稱呼還算馬馬虎虎。「你瞧,我對你真的很夠意思,時時刻刻都沒忘記考慮到你的好處,唐礎這個答案,你滿意吧?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你後來有沒有門路接近柯媺姍?法國雖然很遠,但你不是常常有去出差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