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琉風
她嬌俏的模樣,讓西夏太子怦然心動,他向前跨了一步,柔聲道:「你別生氣,我並非指責你不關心大宋的安危,只是想透過這種方式逼你說出心裡話;你看,你這不就回答我你剛才是為何而歎氣了嗎?」
「我最討厭的就是愛耍嘴皮子的人!」趙傾城不耐煩的轉身離去。
西夏太子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她的冷淡、她的奇特讓他無法自拔,他一定要得到她!
他忽然想到一個完美的計畫,俊美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
樹叢裡,耶律齊冷冷的看著這一幕。
趙傾城的表現讓他非常滿意,他內心裡早已認定西夏是此次暗殺事件的主謀,為了取信敵人,他特地請西夏太子前來商討攻打大宋事宜;只是他一時鬼迷了心竅,不由自主地跟蹤西夏太子,擔心他趁進太子府之際勾引趙傾城。
看著西夏太子的笑容,耶律齊覺得異常刺眼,心中暗想,於公於私,他倆今生的爭鬥,必定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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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週一片漆黑,趙傾城驚恐的發現她迷失於一團黑暗中。
她拔足向前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忽然前方光線一閃,身著龍袍的宋帝出現在光亮中。
他捻著鬍子微笑的看著她,「小乖乖,父王最寵愛你了,你可還愛著父王?你可還記得大宋?」
「我記得,父王!」
趙傾城興奮地朝著他奔去,此時在她身後卻又傳來另一道熟悉的嗓音,讓她硬生生地停下腳步。
「傾城,你要離開我嗎?你不愛我了嗎?」耶律齊在她身後呼喚。
她回頭看去,耶律齊俊顏上的痛苦神色讓她心神俱裂,忍不住又朝著他走去。
「小乖乖!」宋帝急切的呼喊,拉住她往回走的步伐。
正在她動搖之際,耶律齊的叫喊聲再度響起:「傾城、傾城……」
趙傾城左看看、右看看,在兩人之間無從抉擇,她無助的嘶喊出聲:「不要逼我——」
他冷汗淋漓地驚坐起來,才發現剛才不過是一場夢,然而夢中的為難與撕心裂肺的痛苦卻讓她記憶猶新。
她吐了口氣,抬起眼時,對上了耶律齊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眸。
耶律齊審視著她,緩緩開口道:「你做惡夢了?」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感受手底那如絲絹般順滑細膩的肌膚。
遼人從來沒有這麼細滑完美的肌膚,他第一次佔有她時,完全醉心於那奇妙的觸感。
趙傾城點點頭,來不及收回她慌亂的眼神。
耶律齊寬衣解帶,逕自躺在她的身邊,一手輕輕攬住她,柔聲道:「別怕,夜裡有我抱著你,很安全的。」
他不經意的溫柔,讓趙傾城的一顆心酸酸甜甜。
「謝謝。」她伏在他懷裡輕語。
「過兩日,我將領兵出征,目標是大宋。」他一邊說著,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背脊開始繃緊。
「你的目標不是大宋而是西夏,對嗎?你打算佯攻大宋,蒙蔽西夏,然而你屆時卻會將真正的精銳安排在西夏邊境;當西夏誤以為遼國兵力空虛,準備出兵攻佔遼國時,遼兵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將他們的主力殲滅後,順著黃河而下,攻打西夏的夏州與西平府,對不對?」她從他懷中探出頭,凝視著他的眼眸。
「你若是遼人,我必定欣喜你如此聰慧。」耶律齊歎了一口氣。
他愛她,卻無法信任她;她對他而言,是甜蜜的毒藥,滿嘴甜膩的同時,卻不知道何時會毒發身亡!
趙傾城亦暗暗歎了一口氣。
她沒有料到自己居然猜錯耶律齊的想法,她雖然有極高的智慧,卻猜不透他將如何做。
「傾城,我想要你……」
耶律齊的聲音忽然急促起來,他隔著單衣,猛地握住趙傾城的豐盈,用力搓揉,趙傾城痛得皺起眉頭,忍不住呻吟起來;耶律齊趁她張口之際,舌頭迅速探入,追逐著她四處閃躲的小舌。
他的狂熱撩動她潛藏的熱情,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她都能感覺到他熨燙的體溫。
「我、我也想要……」她模模糊糊的咕噥出聲。
她的大膽令耶律齊更加興奮,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向上舉起壓在床邊,整個人更撲上來覆在她的身上,眼裡閃著促狹的光芒。「想要?真的嗎?」
趙傾城紅著臉點頭,如催眠般地對他耳語:「我想要你,齊,我愛你!」
他輕輕解開她的單衣,驚歎眼前的風光,完全迷醉於其中……
窗外夜色朦朧,屋內春宵帳暖,交歡的兩人抵死纏綿,她驚訝於他的索求無度,彷彿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魚水之歡……
直到日上三竿,趙傾城才慵懶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耶律齊正坐在她身邊,雙眼亮若天星,嘴角掛著暖人心肺的笑容。
「你還沒有走?」她訝異的問。
她話音未落,他的吻便落在她細緻的額頭上。
耶律齊微微一笑,站起來轉身出門,彷彿他坐在這裡就是為了給她一個離別之吻。
趙傾城忍著下體的疼痛,披衣起床;她來到窗前,打開一點窗縫,貪看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修長挺拔,步伐堅毅、去意堅決,讓她無力挽留。
為何她明明感覺到他愛她,卻又有如履薄冰的忐忑之感?
耶律齊走出風儀閣後,趙傾城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幾日後,她前去遼王寢宮替遼王療毒的時候,始聽到他已出征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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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一個月很快地匆匆溜過。
遼王寢宮內,趙傾城皺著眉頭替昏睡的遼王把脈,良久,她才將他的手放下,若有所思的在屋內踱步。
「傾城,王上的病情可有進展?」遼後憂心的問。
「母后,我已經想出解毒的辦法。」趙傾城略微思索後,欣然答道。
遼後聞言又驚又喜,「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她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我會設法將毒一點一點的從父王的體內排出,所以第一步,我只能先救醒父王,但是他除了開口之外,四肢仍然不能動彈;只怕父王這樣醒來,脾氣會異常暴躁。」趙傾城猶豫了片刻,開口道。
「你是說,王上會終生癱瘓?」遼後驚呼出聲。遼王的脾氣本來就暴躁,他若醒來發現自己癱瘓,豈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不,等傾城慢慢把毒從父王體內清除出去,父王屆時定能活動自如。」
「大概需要多久?」
「快則月餘,慢則半年。」
「太好了,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齊兒,齊兒一直心繫王上安危,連在遼宋兩國交戰期間,他也一直來信詢問王上的病情。」遼後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遼宋交戰?」趙傾城倒吸一口氣。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按照時間來看,耶律齊應該已經和西夏交戰,為何她所聽到的是,他還在和大宋兵戈相見?
遼後看她的神色始知自己說錯話,她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趕緊微微一笑,「什麼遼宋交戰?齊兒現在是和西夏交戰,傾城你聽錯了!」她雖表現得泰然自若,但眼底一閃而過的憐憫之光並沒有逃過趙傾城的眼睛。
「也許是我聽錯了吧。」趙傾城不動聲色的淡淡一笑。「母后,我需要的解藥之中,有一味藥草異常珍貴,乃天上的雪蓮,不知宮中可有此聖品?」她拿起羊毫,飛快的在一張素白的絲絹上寫下藥方。
想起耶律齊臨走時的異狀,再想到他從未親口承認她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名為攻打大宋,實際攻打西夏的設想……她的心開始抽搐起來。
是否他根本就不相信西夏才是刺殺事件的主謀?
如果他真的攻打大宋,那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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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趙傾城被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驚醒。
只見兩道淡淡的人影被月光映在窗上,她立刻彈跳起來,躲在床後,觀察那兩人的舉動。
兩名黑衣人輕輕將窗子打開一條縫,立刻矯健地跳了進來,落地的聲音極輕,看得出身手不凡。
兩人摸到床前,忽然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輕聲呼喚:「公主,在下乃一品帶刀侍衛武思賢,特來拜見公主。」
趙傾城驚訝地從床後走了出來,「武侍衛?你怎麼會來這裡?」武思賢算是她的半個師父,她的一身功夫都是由他傳授。
「西夏和遼國聯軍攻打大宋,皇上擔心公主在遼國受委屈,特地派我等前來營救公主回大宋。」武思賢小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