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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文 / 有容

    「你聲音有抑揚頓挫一些、臉上表情豐富一點會死人吶?」就是這張冰臉,凍得密警總部一點生氣都沒有。

    「你為什麼不去對聶雨這麼說?」密警高層又不是他最具「死人臉」。

    「他?!他早沒救了。」他一攤手,「『救』人要從病情輕的救起,至於回天乏術的,就等著為他超渡就行了。」

    這種謬論大概只有他說得出口。楚颻搖著頭,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如果不麻煩,我想請你當我的證婚人。」

    低垂著頭的舞流雲猛然一抬頭,一臉驚訝樣,久久才說出話,「證婚?昏倒的『昏』嗎?」這男人今天吃錯藥,抑或今天愚人節?「喂,別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行不?」就他所知,這傢伙是非賀懷嫣不娶的,怎地……

    怎麼,賀大小姐想通了嗎?

    「你本身就是個笑話了,對你開玩笑?沒浪費了我的笑料。」他一本正經,「近日內,我想娶懷嫣。」

    「她答應了?」那女人那麼好講話?唔……怎麼看怎麼不像。

    「由不得她不答應。」不管她為啥原因而獻身於他,既已成了他的女人,由不得她不嫁。「就算強迫,我也會把她押上禮堂。」

    「怎麼你的婚禮光是用聽的就覺得火爆刺激?」也沒什麼不好啦。反正滿足了某些追求「重口味」的觀眾就是。「行啦,要當證婚人就當嘛,不過,別到時候我成了名副其實的證『昏』人,證明你是被賀懷嫣打昏的!」

    「沒有那麼一天的。」

    「我會為你祈禱的。」

    ???

    「你今天很神秘呢!」葛蘭側著頭看著正專心開車的楚颻,這男人真是好看!任何角度都好看。「今天我進你辦公室非但沒被你『請』出去,甚至主動約我。說吧!要我幫什麼忙?」他肯約她就令她開心半天了。

    「你問得倒直接。叫我連客套的話都不必說了。」淡淡一笑,他說:「你們女人喜歡的東西我不懂,我想請你幫我挑個東西。同樣是女人,且你的眼光一向獨到,相信你挑的不會錯。」

    說了半天,葛蘭仍是一頭霧水。楚颻說話啥時那麼拖泥帶水了?說了半天說不到重點。至今,她仍不知道他要她挑什麼,為誰而挑,只知道……

    對方是個女人。

    女人?!一個令她不甚舒服的名字掠過腦海。

    「為誰,要挑什麼東西?」

    「我需要一枚戒指。」他知道葛蘭喜歡他,因此說話時眼睛盡量不看她,免得彼此尷尬。「一枚結婚戒指。」

    其實,要她幫他挑戒指,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之前的理由,一方面也是為了讓她死心。

    她的一片單相思太累太苦,他不忍她再深陷。

    有些人的感情是等不得的。

    「結婚戒指?!」她語氣中有不信及掩飾不住的失落。失神了一會兒,她才收拾心神,「你要結婚了?對象呢?是……是賀小姐嗎?」

    「我這一生的愛恨糾結都只為她。」

    愛恨糾結?葛蘭在心中一歎,他那「只為她」三個字說得深情而堅定。她懷疑……他恨過賀懷嫣嗎?他的恨只是表面,內層盈滿了對賀懷嫣堅定的深情。「你這句話是在告訴我,除了她之外,別人走不進你的世界嗎?」她的愛一直都是被他摒除在外的。

    「葛蘭……」有時被愛真的是一種負擔。

    「不、不要對我說什麼抱歉、對不起的。」她低著頭苦笑,理著心中紊亂的心情。「我知道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就算今天你沒娶賀小姐,也不見得會娶我。」早看出他對她頂多給得起友誼,不是嗎?有時性子太堅持、固執真不是件好事。

    「我一直當你是朋友。」

    朋友?這名詞無法讓她笑得開懷。她聳肩,「我好羨慕賀小姐,能有你這麼好的男人愛她。但願她……莫辜負了你。」她抬起頭看著他,「你……還愛她吧?」她問得傻,不愛一個人怎可能娶對方為妻?

    「愛?」被問及這個字,楚颻沉默了。

    「為什麼不說話?」

    「目前,我沒法子肯定這個字,它的殺傷力太可怕,足以毀掉一個人。」他冷淡的說:「她令人無法安心愛她……一個像謎一樣的女子……很可怕。」

    「她之所以『可怕』是因為你的在乎,一旦你不在乎她了,任她再可怕也傷不了你。」歎了口氣,她說:「你愈覺得她可怕那就表示,你愛她愈深。」

    「在你面前,我總有一種赤裸裸,無所遁形的感覺。」

    要瞭解一個保護色彩極重的男人,要花費多少心力。這是她對他的癡情,只恐怕……他永遠不會發覺。

    「你要結婚了,婚禮打算安排在什麼時候?除了挑戒指之外,也許我可以幫忙籌劃一些事情。」這是她對他的一點心意。

    新娘不是她,她仍可在深沉的痛苦中說出對他的祝福。這就是她,可……她也有不為人知的可怕面。

    「我不打算宴客。」在這節骨眼步上禮堂,太過鋪張容易出問題。「選一個靜雅的禮堂公證就行了。」他會作決定娶懷嫣,一半固然因為「負責」,另一半是為她的安危著想。成了她的妻子之後,葛宏居要對她下手也較有所顧忌,而他也較有立場「控制」她恐怖的行為,免得她動不動就丟一句叫他非得閉嘴的話——你是我的誰?管我那麼多?

    「你結婚的事,不打算讓密警長老知道?」

    「事後再報備吧。」

    「嗯。」

    第四章

    黑桃A和紅心A被其他牌給阻擋了,要由這卜象掙脫出,兩張牌得以成雙只怕不易吧?賀懷嫣秀眉微蹙,又往下翻了一張牌。

    外頭風吹得大,她站起來欲把窗子關上,在窗子闔上前,又來了一陣強風,吹亂了桌上的牌。

    「真是……」她視線落在被吹亂的牌上,卻又因門口站著的高大身影給吸引地望了過去。

    楚颻?他何時進來的?

    「你忙嗎?」他一步步地向她走過來。

    她搖了搖頭,「找我有事?」這段日子她習慣有他相伴,卻也習慣在他面前偽裝冷漠。

    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不想自己深陷了。雖然他說,今生他再也給不起愛,不過,他對那位叫葛蘭的小姐若是真喜歡,假以時日,他會撤去心防學會去愛人的。

    屆時,她希望心中不會有太大的包袱,能真心地祝福他和葛蘭。

    為了那天的到來,她不能深陷、不能表現出她的在乎,在他面前,她要扮演好他們熱悉的角色——一個自私自利、無情無義的女人。

    「在這裡,你顯然已經被葛宏居的眼線盯上了,我想你需要再換一個地方安頓,那個地方密警別館那些人進不去,可……以你的性子是不會乖乖地待在裡頭吧。」

    「這回又打算把我往哪兒塞?」

    「冥王門。」

    「假使我不去呢?」

    「我說的話算數,由不得你。」

    「你以為你是我的誰?有什麼資格這樣命令我?咱們之間有的只是合作計劃,待你替我解決了葛宏居,咱們……就不再有交集了。」賀懷嫣最末一句話中透著不自覺的傷沉。

    「聽著!」楚颻把她別開的臉轉向他,「不管咱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一旦你上了我的床,成了我的女人,你就是我的。我支使著我的女人,你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的女人?不!咱們只有合作關係。」

    「在『合作』關係中你是我的妻子,咱們是夫婦不是?在你還是我妻子的這段時間,你得無條件地全聽命於我。」他太瞭解賀懷嫣,命令式的相處方式令她想反抗;放任式的,那更是不智之舉。後者在多年前他試驗失敗了,他只有別無選擇的選前者。

    「到目前為止,咱們還不是夫妻。」她提醒他。

    「你在提醒我該給你一張證書嗎?那也容易,隔幾天咱們就去公證。」

    他是玩真的?!原以為他說要娶她為妻只是開玩笑,怎知……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娶我?你之前說的理由太牽強,我無法接受。」為了使葛蘭死心?要使她死心的方法太多,沒必要這麼做。「你這輩子欠我的東西太多,成了我的妻子之後我會要你慢慢償還的,這樣答案,你可滿意?」

    「你是為了想折磨我才娶我?」這才是真正原因嗎?

    「是又如何?」楚颻臉上沒有笑意,瞅著審視她臉上的表情,只見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垂下頭沒多說話。「怎麼,你怕了嗎?怕的話現在後悔仍未得及。」

    「來得及嗎?」她冷笑,「這麼想報復我,就算今天我真後悔了,你還是不會放過我的。」

    「挺瞭解我的。」他諷刺的一笑,正要再說些什麼時,門口傳來了叩門聲。「門沒鎖,進來。」

    「楚颻。」來者是葛蘭,她說話的對象是楚颻,眼睛仍往賀懷嫣身上飄去。

    好一個冰山美人!這冷得不近人情卻又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風華的女子就是令楚颻魂牽夢縈的女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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