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有容
之後便能一字不偏的背頌出來,所以前任望者就不作第二人選的選她為新任聖女。
原先他把兩個女娃寄養於聖女宮中原是好意,想藉此減少徒兒的罪孽,卻沒想到兩個女娃竟會為了聖女之位而引發這樣的悲劇……唉!天意,只能說是天意。
「師兄,你至今仍不知蕭清在何處嗎?」聖者問。有這樣的孽徒,他真擔心蕭清會不會又假借誰的名號到處去招搖撞騙害人了。
「我聽有一位仍留在中原打理生意的好友說,有一回他要出關到外邦途中,曾在靠近中原邊界的一個小鎮上看到一個模樣神似蕭清的大鬍子男子。那男子經營著一家客棧,業餘之餘也替人看病賺些補帖,由於醫術好,當地人都叫他神醫。
「只怕那個人就是蕭清。」頓了一下,他說:「師兄,您不打算清理門戶嗎?」
長長的一歎之後,洪君笑說:「下得了手我當年就不會放過他。」那孩子固然可惡可恨,可畢竟是他一手帶大的,要親自手刃於蕭清……他下不了手。洪君笑一仰首,「天網恢恢,我相信他會有所報應的。我這老人就等著將來替他收屍吧!」
他看了一眼為他擔心的師弟,「你也不必替我擔心,你宮中事務繁忙,又加上赫蘭黛絲的事也真令你傷神了。」他這才想到赫蘭掬夢,「姊姊死了,想必善良的赫蘭掬夢一定很傷心吧!」
於是聖者把最近聖女宮中新發生的事一併說了,「唉!到現在密撒多還沒將聖女帶回來,且又完全失去了他們的消息,我真是為他們擔心。」
「再等些時候吧!若真的沒任何消息再遣人去找找看。」
「眼前也只有這麼做了。」
「如果仍是沒有任何消息的話,三天後我要到中原一趟,屆時再替你打探看看!」
「多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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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天氣忽地轉寒,冬天腳步只怕不遠矣。
客棧裡掌櫃的熬了一壺好茶為柴敏和掬夢餞別。
「既然有急事必須先離開,那麼我也不留你們。」由懷中摸出一盒子,掌櫃的說:「這盒子裡頭是掬夢姑娘的藥丸,每天必須按時服用。服完這盒藥之後,想必掬夢姑娘的痛也會痊癒了。」
「多謝。」掬夢將藥收了下來。
真好!這麼一來也就是說她下回和王爺回中原時可以不必到這裡養病了。雖說這滿臉鬍子的掌櫃的待她真的不差,又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還是無法喜歡他。
他那個人看人的眼神太奇怪,她總覺得他好像想從她身上追憶從前的什麼回憶似的,尤其他初初知道她叫赫蘭掬夢時,他那表情更是奇怪,彷彿確定了什麼似的。
彼此又聊了一下,柴敏看看外頭的天色,「得快走了,外頭好像要下雨了。」
「那麼,你們路上小心啦。」掌櫃的在走之前又刻意吩咐掬夢,「那盒裡的藥是十天份的,十天之後你的痛就全好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要強調這個,掬夢仍笑著向他道謝。
柴敏往她腰上一攬將她抱上了馬,「掌櫃的,這數日多謝您的照顧!後會有期了。」
「再會。」
目送著柴敏和掬夢離去,掌櫃的臉上有一抹殘忍的笑容。
再會?是的,再隔個數日咱們的確會再見面!屆時,我倒要看看你這風流倜儻的柴敏能否瀟灑依舊。
柴敏啊柴敏,你若不是在數日前對付外邦人時,不小心打出你師父門下的獨門暗器「索魂針」,並對掬夢說出要找到害得你師父家破人亡的兇手「洪君笑」,我還真看不出你就是當年老是纏在赫蘭薰身旁的那小男娃呢!
想報師父仇嗎?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武功好又如何?對付得了一個精於各門各派、南北各地使毒方法的人嗎?
赫蘭掬夢,你娘當年就是因為愛錯的人才會如此早死,她若順了我一切不都好辦了嗎?偏偏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而你竟也要邁入同你母親一樣的步子裡。不!
就憑著你和你娘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我就不許你屬於任何男人的。
所以,被你愛上或是愛上你的男人都得死。
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你等著瞧吧!
情蠱,一種會折磨人到生不如死地步的南苗之寶。柴敏,我給你這種能體驗到愛情之苦的情蠱,我也真待你不薄了。
只要你愛掬夢愈深,你所受的痛苦也就愈深。在你苦到最高點的時候,死亡會帶走你一切痛苦的!
當然,你也有獲救的機會,這機會就是找個異性之體進行「易蠱」。只是攸關生死問題,有哪個女子願作如此大的犧牲呢?所以,柴敏啊柴敏,你這一回是誰也救不了你了。
要找「洪君笑」報仇嗎?你等下輩子吧!
為了讓你能死得瞑目,下輩子不會找錯人報仇,在你死之前我會讓你知道你真正的仇人叫蕭清,不叫洪君笑。
十天!只消十天情蠱就會令人毒發身亡。
掬夢,你可知道我方才為什麼會一再提醒你將十天份的藥吃完,你的痛就會痊癒了嗎?因為你之所以會常感到頭暈、胸口窒悶欲死,那是因為你為情蠢動了心,你體內的「絕情蠱」欲破蟄甦醒的一種警告。是柴敏那男子害你得受那樣的痛苦,十天後只要他死於情蠱後,你的心就不再為情蠢動,屆時你就會不藥而癒了。
慢慢的等吧!你的痛苦就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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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界邊疆地方還真沒什麼客棧,甭說客棧,就連個人家暫住一宿的地方都是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關外的冬天比關內來得快,白皚皚的一片雪世界很容易讓掬夢想起聖女峰,那兒的雪是終年不退的。
下著雪的天空好美!
掬夢的手伸出窗子在外頭撈了幾片雪花玩,感受那股冰冷在手溫中幻化成水的感覺。她在玩雪花的同時,柴敏正隔著一道牆在屋內打坐養氣。
怎麼回事?他在試了數次欲將氣匯於丹田失敗後不由得鎖緊了眉,打從他和掬夢離開掌櫃的客棧之後,每回練氣都遇到同樣的情形。他不信的再試了一次,這一回他集中心思、心無旁鶩。
氣一路彙集至上丹田,欲下匯至丹田時忽地產生一股沒來由的反彈力量將好不匯聚的氣全一古腦地往外散,柴敏忽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直噴了出去。
怎麼回事?柴敏困難的深吸了口氣,胸口的鬱悶疼痛令他連吸口氣的都痛苦。
他用袖口抹了下嘴角的血跡,然後下了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血腥味在口中久久不散,那味道真是不好聞。他倒水時發出了壺杯輕撞的聲音,把在外頭窗口玩雪的掬夢給引了進來。
她先站在門口探出了螓首,「柴大哥……」確定柴敏已經打坐結束之後她才走進來,「外頭的雪下得好美呢!」她頑皮地伸出因方才戲雪而弄得冰冷的手往他臉上貼去,「好冰哦!」
柴敏一笑地拉住她的手,「方纔跑到外頭玩雪了,是不?」他將她轉身坐在他腿上,防止她注意到他胸前的斑斑血跡殷紅,「當心著涼了!」
「我沒跑到外頭去,我只是將手伸出窗子撈外頭的雪來玩而已。」她將螓首往他懷中靠去,溫暖的感覺讓她拚命的想往他懷裡鑽,「在你懷裡感覺好幸福哦!能夠認識你真好。我在想,如果我沒有認識你,此刻又會在哪兒呢?」
掬夢的話語極為甜蜜,可不知道為什麼,柴敏直覺得這番話竟令他的胸口再度窒悶了起來,喉頭又是一陣腥甜。
「柴大哥……」掬夢好奇的回了頭,他對於她所說的話為什麼沒有回應?「柴大哥,你怎麼不說話?」
柴敏苦笑的搖了搖頭,輕輕地將她推離他身上。
「柴……」在莫名中,掬夢驚訝地看著他一口鮮血直噴了出口,「柴大哥,你怎麼了?」她趕忙地想扶起跌靠在床榻下的他。
柴敏雖覺得胸口悶疼欲死,終究還不至於到了全然沒有意識的地步,他在方才吐血往地上撲之際竟發覺窗口外站了個人。
看來……來者不善,可他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運功和人交手,為了保護掬夢他鋌而走險的將餘力運於右掌上,並取出身上最後一枚索魂針,然後佯裝昏厥了過去。如此一來,他可知來者為何,若其真來者不善,他可以出其不意的將索魂針打出。
這枚索魂針是他目前僅存能保護掬夢的東西了,一旦虛發,他和掬夢都有危險,因此他不得不謹慎。
「柴大哥,你是怎麼了?」掬夢慌得六神無主,她輕拍著他的臉,「你……可不要嚇掬夢啊!」當她發覺真的叫不醒他時,她慌慌張張的欲往門口走去,想請借他們夜宿的樵夫夫婦看看這附近是否有大夫。一回過身竟發覺她和柴敏五、六天前才別過的掌櫃的竟就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