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洛瑤
「別客氣別客氣，只是小東西而已，希望總裁會喜歡嘍！」完全沒察覺對方的情意，方曉伊搖著雙手笑道。
「我一定會喜歡的。」垂眸望著手中輕巧的水藍色紙袋，紀漢武低聲喃道。
因為，這是她特別挑選來送他的禮物呵。
沒關係，一兩次的失敗不算什麼！
至少，她出去渡假還特地精心為他挑選禮物，這份心意應該代表了自己在她心中，是有一定份量的吧？
紀漢武在心底滿足的自我安慰，堅定的信念卻很快就被方曉伊接下來的行動打碎一地。
「來來來，大家不要搶，我買了很多禮物回來，每個人都有份喔！」
「呀，好棒啊曉伊，謝謝妳！不好意思讓妳破費了……」秘書室裡一群女人開心地笑著，和他倏然鐵青的臉色形成強烈對比。
「這怎麼好意思呢，方秘書？真是謝謝妳耶！」
就連不知從哪個部門跑上來的路人甲都有份，只見那男職員搔著頭一臉拙樣地笑望著方曉伊，整個人連魂都被她勾去了，可那遲鈍的小女人，居然一點警覺都沒有，還回給對方一個甜美到不行的笑，簡直讓紀漢武氣極。
一時之間，就看她纖巧的身影如舞蝶般翩翩穿梭在辦公室內，手中還提著兩個大紙袋，裡頭全都是和他手中如出一轍的精美小禮物……
這樣也算是「特地為他」挑選的禮物？
瞇起凌厲的黑眸，紀漢武忿忿哼了聲，賭氣地掉頭，大步大步用力走進總裁專屬辦公室。
那個可惡的小女人，竟然敢欺騙他的感情！
害他剛才還在心底亂感動一把的－－
真是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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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大總裁最近的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舉凡有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總裁大人一臉陰晦到極點的神情，鼻子靈敏些的，甚至可以在踏入總裁辦公室時，聞到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兒，活像是裡頭藏了一桶隨時都可能引爆的TNT炸藥。
而少數對以上種種跡象視而不見、反應遲緩又兩光的同仁，則注定了他們接下來悲慘的命運。
一如此刻－－
「別告訴我，這就是你們花了三天三夜想出來的成果！這東西能看嗎？」
紀漢武冷肅的語調，微微揚高的從總裁辦公室內傳出，引來眾人的好奇，莫不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並在心中為即將陣亡的同仁致上哀悼之意。
這已經是本周第幾位殉難者了？
默默在心底盤算著，方曉伊同情的目光緩緩移向那扇不時傳出隆隆獅吼聲的霧面玻璃門。
「總、總裁，我們盡力了……」裡頭，傳來微顫的低語。
可憐的殉難同仁硬著頭皮，在總裁大人寒冽眸光的瞪視下冷汗直流，猶不放棄地掙扎求生。
「盡力？如果這種程度就是你們能力的極限，那麼，我的容忍度大概也將到極限了！」
啪地一聲將手中的企劃書丟到桌上，紀漢武唇畔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這氣勢頓時讓幾名重要幹部噤若寒蟬、面色如土。
「全部給我重新來過！嚴承企業的代表三天後就要來開會，在這之前，你們若不能給我擬出個像樣的方案，就等著回家吃自己吧！」
紀大總裁一聲令下，受難同仁個個點頭如搗蒜，然後爭先恐後地搶著逃離這可怕的危險猛獸區。
「張協理、陳經理、杜經理，你們還好吧？」貼心地為幾位浩劫餘生的高級幹部遞上熱茶壓壓驚，方曉伊不忘關心一下他們的情況。
畢竟看這幾個大男人忽青忽白的臉色，她真的有點擔心他們會不會一口氣喘不過來，或是突然心臟病發昏死在辦公室裡就糟了。
「方秘書，總裁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煩的事？」將方曉伊拉到無人的樓梯間，幾名高級幹部苦著臉問道。
「就是啊！怎麼這幾日火氣特別大？發起火來簡直是嚇死人！」
害他們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吶。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耶……」她搖搖頭，與他們同樣困擾。
自從她渡假回來後，紀大總裁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連她都覺得不太對勁。
不但脾氣變得陰沉莫測，老讓人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麼，最糟糕的是－－紀大總裁居然開始對社交應酬失了興致！
他婉拒了絕大部份的應酬邀約，尤其是平日那些財團千金，公關女經理等人的餐聚，他幾乎全數拒絕了，這情況讓她錯愕不已，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紀大總裁為何忽然轉性了，竟然狠得下心拒絕與美女共餐？
說到紀漢武這樣的轉變，最高興的大概只有李秘書了，因為她早看那群纏著總裁不放的鶯鶯燕燕不順眼，卻礙於身份無法制止，現在他自動「清醒」擺脫那群女人，讓她滿意得連作夢都會笑。
然而，相較於李秘書的開懷得意，她只能天天對著空蕩蕩的總裁行程記事本暗自垂淚。
嗚……她還有好多贈品想換、好多地方想去，現在全成了泡影啦！
「方秘書，妳老實說，總裁他是不是……有『某方面』的問題呀？」業務部的張協理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問道。
「某方面的問題？哪方面？」她好奇地反問。
「就是……呃，男人的氣那方面』嘛！」一旁的陳經理手朝下半身指了指，臉色有些曖昧。
「耶？」
瞪大了美眸，方曉伊不可置信地望著三位「德高望重」的重要幹部。
「這、這我怎麼會知道？」她微窘地低喊。
她雖然是總裁秘書，但這種事、這種私密的事，她怎麼會知道嘛！
更何況……
她一雙美眸俏悄往總裁辦公室的方向望去－－
總裁他，真的會有「那方面」的問題嗎？
「唉，跟妳一個年輕女孩問這方面的事是有些不妥啦，不過，我們實在很擔心吶！」頭髮都已花白的杜經理語重心長道。
總裁大人若真患了「某方面」的隱憂，事關男人自尊，一定要趕緊想辦法治好才成，以免未來大伙都得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其實公司內部早有同仁在傳，總裁最近突然不再與那些財團千金、名模女星出雙入對，就是因為出了這方面毛病！」張協理再次爆料。
「耶，不會吧？真的嗎？」第一次聽到這消息，方曉伊愣住。
該不會是自己之前密集安排得太過火，害他彈盡援絕了吧？
一股愧疚之情悄悄地由她心底升起，但很快就被另一波不滿的情緒給掩蓋。
「又不是我逼著他非要去陪那些女人的，誰要他來者不拒無論對象是誰都好，現在搞到身體不行了，又怎麼能怪我！」她氣惱地嘀嘀咕咕。
「呃，方秘書，妳在說什麼？」
「沒沒沒，我沒說什麼，只是有點擔心總裁的身體該不會真出了問題吧？」
要真出了問題也是那男人活該！
「欸，我們就是擔心是真的，所以才會想問問看方秘書啊，沒想到連妳也不清楚。」幾名幹部歎道。
喂喂喂，這種事她怎麼會清楚？
在心底無聲地抗議，方曉伊仍是陪著笑臉送走了幾位苦惱的高級幹部。
男人「那方面」的毛病嗎？
在心底沉吟著，方曉伊向來甜美的嬌顏悄俏染上了一層微憂。
迅速回坐位上網，找出「白金秘書專案」合作的商家名錄，她快速地點選到了美食區介紹著藥膳的那部份……
「嗯，就是這個了！」
看著網頁上那一長串強精固氣，補腎愛肝的藥膳菜單，她再度露出甜美的笑，眸中閃耀著無比精光，霍地掃向一旁的總裁辦公室。
「總裁請放心，無論您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我都一定會協助您克服它的！」雙手緊緊握拳，她誓在必得地喃道。
而坐在辦公室內忙著批閱公文的紀漢武，忽然感到背脊一陣竄涼，接著猛地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是空調太強了嗎？」
他有些疑惑地左看看、右望望，最後只是搖了搖頭，再次專注於手邊的工作。
毫無警覺的他，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再度成了小秘書算計的對象。
可憐的紀大總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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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氣候多變，時而艷陽高照、時而陰雨連綿，一如紀漢武的心情。
前些日子還像頭發怒的狂獅，動不動就對人咆哮，這兩周來，他卻像是轉了性似地，回復以往溫和有禮的形象。
而這樣的變化，全都是因為－－
「總裁，來，這是您今天的午膳。」
中原標準時間十二點整，端著一盅香氣四溢的膳食，方曉伊嬌俏的身影笑盈盈地出現在總裁辦公室門口。
而這已經是兩周來每天固定會上演的戲碼。
「不好意思，每天都麻煩妳了。」
迅速拋開手邊的工作，他滿心歡喜地望向她，和她手裡那盅每日必備的「愛心午餐」。
「別這麼說，總裁，今天是新口味，您試試看喜不喜歡！」親切地說著，方曉伊將藥膳放到紀漢武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