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千雪
她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張開眼睛，首先看見的是自己一雙白嫩的柔荑。
她不敢置信地用力眨了眨眼睛，真的是一雙手，而不是一雙狗腳，她不由得歡呼了起來，站起身用力地跺了跺腳，然後又轉了幾個圈。
趙如梅驚喜地道:「石羽，你看我！又有兩隻手了呢！」話音剛落，她猛地捂著嘴，「啊，我又能說話了！我又能說話了！」
她興奮地拉著他的手又唱又跳。
胡石羽不知該如何才能形容此刻複雜的心情，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裡對她滿滿的愛意以及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之情。
她失蹤的這些日子以來，他驚惶失措、焦急恐懼，更是千方百計的四處尋找她。
也許火媚娘說得對，他是愛上她！義無反顧地愛上她了！
即使當初接近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報恩，但後來他卻是無可救藥地愛上她。
在她失蹤的這段日子裡，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要用盡一切辦法找到她，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寧願放棄兩千多年的修煉、寧願不要成仙、寧願接受老天爺的任何懲罰。
胡石羽寵溺地看著她，任她又哭又笑，眼淚鼻涕一起流。
看見她，他的心再度踏實了起來，又恢復昔日的從容。
她猛地抬起頭，清亮的眼眸中有著一絲困惑，「石羽，你說我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呢？」她是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在一夕之間變成一隻狗，而且還跑到不知名的地方來。
胡石羽伸出雙臂把她牢牢地鎖入他溫暖的胸膛，歉然地道：「小梅，都是我不好，害妳受苦了。」他想了想又道：「我有一個仇家，她對我非常不滿，所以把氣出在妳頭上，不過妳放心，我保證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妳了！」
他緊緊地摟著她，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內。
他捧起她略顯蒼白的臉蛋，彷彿當她是什麼珍寶似的，溫柔地吻她，趙如梅也盡情地回應他，兩顆飽受折磨的心需要彼此安慰。
一吻下來，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胸前細細矯喘，他放開她，伸出手指輕彈了彈她的額頭，「來，小花貓，我們到溪水邊洗洗臉。」
趙如梅猛地想到她剛才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還有先前趴在地上時沾到的泥土，再看到自己把他胸前銀白色的衣服弄髒了一大片，可想而知她的臉有多髒了。
她忙走到溪邊，掬起水把臉洗淨。
胡石羽也來到她身邊，掬起水洗臉，清涼的溪水覆在臉上，一掃他這些日子以來累積的疲累。
洗完臉，兩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他們挑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胡石羽問道：「小梅，這些日子妳還好嗎？」
「不好、不好！一點兒都不好！」她垮著小臉，抱怨地道：「一身狗毛，既不能說話又不能直立行走，還待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更差一點被人當成一隻野狗打死，燉成狗肉湯。」
胡石羽打了個冷顫，如果她真的被人打死了，他真不敢想像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他拉著她的手，正色道：「小梅，從今以後我不會讓妳離開我的視線半步，我也不會再讓妳遇到任何危險，任何人想要傷害妳，都必須要經過我這一關！」
這番話，他不僅僅是說給趙如梅聽的，這也是他對自己所下的決心。
趙如梅抬頭看著他，突然發現他那一向一塵不染的銀白衣衫竟然東一塊西一塊的到處都是污漬，除了胸前她弄髒的那塊不說，他那一向黑亮柔順的長髮也顯得有些凌亂，原本飽滿的雙頰也明顯地凹陷了下來，她忽然領悟到她失蹤的這些日子以來，他是多麼的焦急及驚惶。
趙如梅心疼地撫著他的臉頰道：「石羽，你瘦了，你看你衣服都這麼髒了。」
胡石羽感受到她的關心，開心地道：「沒關係，只要妳平安無事就好。」
接著，他站了起來慢慢轉一個圈，趙如梅驚喜地發現原本弄髒的銀白袍子又潔白如新了。
她不由得笑了，這個會法術又俊逸不凡的男子再度回到她的身邊，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擔驚受怕。
兩人坐在溪邊，胡石羽細細詢問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趙如梅也一一地說給他聽。
他們坐在那兒聊天直到日已西沉，皓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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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忘了時間、忘了地方，眼睛裡只有彼此，直到一輪圓月已高掛天空。
胡石羽突然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拿出一顆如龍眼大小的紅色丹藥，香氣撲鼻，聞著就令人神清氣爽，精神都為之一振。
胡石羽慎重地道：「小梅，妳別小看這顆丹藥，這是我配了上百種靈藥，加上我們得到的那株千年人參才煉製成的。來，張嘴，妳把它吃下去。」
趙如梅乖乖張開嘴就著胡石羽的手將丹藥吃了下去，馨香無比的氣味在口中化開，頓時覺得精神好得不得了，兩隻眼睛也分外明亮起來，原本昏暗的夜也一下子變得猶如白晝。
她高興得跳了起來，興奮地道：「石羽，你這是什麼靈丹妙藥？怎麼這麼好吃還這麼神奇？還有沒有？再拿幾顆給我，我還想要吃！」
胡石羽不由得笑了，伸指點子點她挺俏的鼻頭，「貪心的小貓，一顆已是非常不易了，妳竟然還想要？」
趙如梅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撒嬌地道：「人家還以為你有很多嘛！」
「這種丹藥很難煉成，光是那一百多種靈藥，我就費了很多的時間才找齊，而且人參也尋找不易，上次我們可以挖到那兩株人參也純屬我們的運氣。這是我專門為妳煉的易骨丹，妳吃下去之後，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就可以移骨換髓、體健身輕，脫去妳的肉眼凡胎之身！」
「真有這麼神奇？」趙如梅驚喜地問道。
「是啊，小梅，過些日子，我還要教妳吐納的功夫，讓妳慢慢練習，假以時日，妳就能自己保護自己，任何人也傷害不了妳！」
「是真的嗎？」
「是真的！」
「那學了之後能像你那樣招來白雲，在天空中飛行嗎？」
「能，只要妳用心學習，不怕吃苦！」他緩緩地又把趙如梅擁在懷裡，又伸手把玉簪替她插在發上，「小梅，我再也不要失去妳了！我要妳任何時候都不會受到傷害，任何時候都和我在一起！」
趙如梅聽得心裡一陣感動。
他的一片深情，此時她能深深地感受到，而且她也不願和他有片刻分離，她希望能永遠和他在一起。
她情不自禁地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胡石羽俯下頭來輕輕地吻上她嬌嫩的紅唇，她垂下眼睫，全心全意地回吻著他。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的唇，前額抵在她的額前。
溫暖甜蜜的感覺緩緩傳到四肢百骸，胡石羽心想只要能和她一起，就不枉此生了，只是在過如此甜蜜生活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處理，那就是火媚娘。
胡石羽一想到火媚娘，心裡就火冒三丈，真恨不得剝了她的皮，以解心頭之恨。
他扶著趙如梅，輕輕地道：「走，我們回去吧！」
「回去？對喔，我失蹤了這麼久，我爹娘還有姐姐們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著急擔心呢！」接著，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糟了，我的成親之日早就過了，不知道我爹娘該怎麼向劉家交代呢？」
「別慌，小梅，妳姐姐如蘭已代替妳嫁到劉家去了。你爹娘還有姐姐們都很好，妳別擔心。」他柔聲安慰道。
胡石羽伸手朝天空中招來一朵白雲，趙如梅早已見慣也不感到驚奇，任由他摟著跳上雲朵，迅速地朝天空中飛去。
慢慢地，她眼皮下垂，無心欣賞夜景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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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如梅醒過來時，天已大亮，胡石羽正笑看著她。
她四下一看，發現周圍的景物好熟悉。
「太好了！又回到翠竹鎮了，回到家的感覺真好呀！」
趙如梅步履輕快地朝家裡走去，胡石羽不快不慢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蹦蹦跳跳興奮的樣子，眼裡滿是寵溺。
她遠遠就看見趙老爹在雜貨鋪裡忙碌著，她走向前去，不知怎地眼淚就模糊了雙眼，她哽咽地喊道:「爹，女兒回來了！」
趙老爹猛一抬頭，看見心愛的女兒回來了，聲音微顫，「小梅，是妳……妳可終於回來了！」
說著說著，他的眼淚也不禁掉了下來，趙如梅從未見過嚴肅的爹掉淚，一下子慌了，撲上前去抱著他大哭起來。
趙老爹輕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轉眼之間，他看到趙如梅身後的胡石羽，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推開女兒，指著他罵趙如梅：「妳這死丫頭，枉爹娘如此擔心妳，妳卻和一個男人私奔去了！妳怎麼對得起妳娘？妳知不知道妳娘都急出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