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穆憐

    第八章

    亦敏抱著一束紅玫瑰花坐在陽台上直傻笑，她想不到耿紹傑居然有如此多情浪漫的一面，教她又驚又喜之餘，還不忘讓甜蜜的滋味吧上心頭。

    雖然耿紹傑還是會擺出冷酷的模樣，也還會動不動就用命令的語氣同她說話，甚至還會將自己武裝起來，可是他慢慢的在改變了，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變化，儘管他還是不會說些甜言蜜語，更不會將他的關心，情緒表露出來，可是他已經懂得用行動來表示了，這對他而言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看來奶奶當初說得一點都不錯，她的確有讓耿紹傑改變的能力，她的最佳武器就是她真摯不悔的愛，在這場婚姻的賭注裡，她有機會大獲全勝或是傷心而歸，她都已經不在意了，現在她唯一所在意的是耿紹傑，還有他的愛……

    「大嫂……」耿紹蓮一進門就見到亦敏抱著一束花，陶醉在自己的歡愉之中，她不禁暗忖：難道陷入情愛之中的男女都會變得如此「癡呆」她已經叫了她好幾聲，可是都不見她有回應。

    「大嫂？」她再接再厲的又喚了一聲。

    「嗯？」亦敏從自己的世界中回到了現實世界，撇臉就見到耿紹蓮立在她的眼前。

    「大哥送的？」耿紹蓮在她身邊坐下，眼光在那束紅玟瑰上打轉。

    亦敏含羞帶怯的輕點了一下頭，以無限嬌媚的語氣說：「我沒想到他會這樣……」

    「大哥本來就是個熱情的人，他最近的表現是愈來愈像他的本性了。」耿紹蓮倒沒啥意外。

    亦敏突然以一種奇的眼光在耿紹蓮身上來來往往的巡視，看得耿紹蓮好不自在，發出抗議之聲：「大嫂，你幹麼這樣看我？」

    「我發覺不只是紹傑變了，連你也變了。」她在耿紹蓮身上看到了一股新生的氣息與力量。

    耿紹蓮微微一笑，反問：「有嗎？」

    亦敏連點幾個頭，「我總覺得你好像……好像變得……」她在腦裡找尋著適當的名詞。

    「比較開朗？」耿紹連提供了一一個名詞給她。

    「也不是比較開朗啦！是……是……對了，好像是看開一切的放開自己的心胸了。」亦敏坦白說出她的感觀。

    耿紹蓮露出一抹苦笑，「我想……應該是我母親的出現導致我在心境上的轉變。」

    亦敏的眉頭微皺，「她帶給你什麼心境上的變化？」希望不是壞的轉變。

    「我覺得，我該走出我所築起的城堡了，過去一直是奶奶和大哥在默默的保護著我，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所以只有用逃避來表示我的回答，這次我母親的出現，奶奶和大哥還有大嫂你……仍是一心一意的只想保護我，不想讓我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你們卻忽略我已經是個成人的事實，或許我的人生閱厲還不夠，對人的本性也看得不透徹，可是……我想，我應該可以有勇氣面對一切……」

    她向亦敏吐了吐舌頭，展現出悄皮的一面，繼續接著說：「換言之，我已經長大了，我不能再事事全交由大哥跟奶奶為我操心，尤其是大哥，我知道他很恨我母親，可是他卻很愛護我，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他對我付出默默的關心，雖然他都不說出來，可是我都知道

    亦敏頗有同感的握住耿紹蓮的手，「我開始瞭解紹傑了，他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冷淡，其實他都在適當的時候付出他的關愛，紹蓮，我可以看得出他對你的呵護備至……」

    「大嫂，其實大哥對你已經動心動情了，我和奶奶都看得出來，最近他都會笑了，我是說開心的笑，不像以前，總是皮笑肉不笑的，讓人看了就難過。」

    「我也看得出來，只是……他還在壓抑自己，我不知道他還在壓抑什麼，我也只能陪著他的從陰影中走出來。」呈現在亦敏臉上的是幸福的笑容。

    「大嫂，看來你真的很愛大哥，你說你兩年前就愛上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疑惑耿紹蓮一直想向地求證，可是新婚不久的他們整日都在冷氣團中，救她想問也不敢開口問，好不容易冷氣團開始成太陽了，她才有勇氣問。

    「我啊！曾經被紹傑救了一命……」想起往事，亦敏唇邊浮現出一個釋懷的笑，她終於有勇氣說出來了。

    「救你一命？」耿紹蓮好奇的拉長耳朵，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個清楚。

    「其實是件小小的意外，就是我過馬路不太專心，所以就差點被過往的車輛給撞了，可是紹傑卻在此時挺身而出及時將我撲倒，讓我免於遭受車輪之苦，而他卻因此而受傷了，當我發現救我的人竟然是平常對我冷言冷語，不苟言笑的上司時，你知道我有多驚訝嗎？」亦敏笑問耿紹蓮，而耿紹蓮的回應是搖頭。

    「我以為我昏頭了，所以才會把救我一命的人看作是紹傑，可是事實證明，我沒看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了緊張和驚懼，與一向冷靜過人的他大不相同，隔天上班我向他道謝，他卻說他沒做過那麼愚蠢的事，還說我看錯人……」

    「很像大哥的作風！」耿紹蓮贊同的點點頭。

    「自此後，我發現我慢慢的對紹傑產生了感情，而且也知道我這份感情紹傑不會接受，所以我一直將它藏於心底，我也一直以為只要紹傑離開了我的生活圈子後，我也可以恢復原來的我，可是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自紹傑返美後，我發現我只有更想念他，再也無法對其他的男人付出感情……我這才明白，我已經無可救藥的陷入份感情之中……」

    「大嫂，你對大哥……真的很專情。」耿紹蓮發出讚歎之聲，一個女人能癡心守候著一份不算感情的感情，也實在難能可貴了。

    「這不是專不專情的問題，而是……紹蓮，我不知道你是否聽過，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的真情真愛？」

    耿紹蓮點點頭，「你曾經對我跟奶奶說過。」

    「我也一直相信我的一生只有一次的真心真情，而我的情全寄於紹傑的身上，或許同時我也是個很死心眼的人，所以我這一生只認定了紹傑……」老天也沒虧待她，讓她成為他的妻，也讓耿紹傑開始有了轉變，所以對於未來，亦敏充滿了信心與希望。

    「大嫂，突然之間我覺得你很偉大，你苦苦執著的感情總算沒白費。」

    「現在講還太早了，紹傑還沒有完全走出陰影，我相信在他心底還有一個我們所不知道的心結存在，而這個心結……恐怕也只能由他本人打開……」

    「大嫂，或許你可以幫大哥解開這個心結啊！」耿紹蓮相陪亦敏絕對有那個影響力。

    亦敏嘴角浮現一絲苦笑，「那也要他肯講出來才行。」他不講，她又怎麼能幫助他呢？書香。書香

    滿天的星辰在耿紹傑及亦敏的頭頂上閃閃發亮，黑暗的夜空經過下午的一陣雷雨洗禮後，更將星群的閃耀凸顯出來，亦敏和耿紹傑兩人雙雙坐在庭院的草地上，仰望著大上的群星。

    「今天的夜空很漂亮，不像前幾天都烏雲密佈的，將星星全部都遮住了。」亦敏的語氣中帶有幾絲埋怨的意味，台灣的天氣是愈來愈奇怪了，動不動就來個晴時多雲偶陣雨、午後雷陣雨。書香。書香

    「你喜歡看星星？」這倒讓耿紹傑感到意外，也發覺到他們倆之間尚有許多不瞭解的地方。

    「我們三姊妹都喜歡看星星，小時候媽常常告訴我們說，想要看爸爸的話，就看天上的星星，因為爸爸已經成為天上的星星了，他會在大空上守護著我們三姊妹……」這令她想起去世巳久的父親。

    「亦敏……」耿紹傑握住了她的柔荑，「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試著去瞭解你……」

    「你只知道怎麼拒絕我，當然不會想要瞭解我。」亦敏笑笑的說。

    「那現在還來得及嗎？」耿紹輕聲的問。

    亦敏斜睨看了他一眼，反問：「紹傑，我可以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嗎？」

    她的問話讓他微微一驚，可是隨即恢愎，「我現在心裡沒有在想什麼，我只想多瞭解你一點。」

    「我要知道你在想什麼？」她再重複了一次問話。

    耿紹傑一向不喜歡說重複的話，所以沒打算回答她。

    「請你看著我！」亦敏將他的臉扳正，與她面對面，「紹傑，我是你的妻子，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耿紹傑拉下了她的雙手，「你也知道我不喜歡說重複的話。」這說明了他的答案與剛才一樣。

    「我不是想知道你這種想法，我是想知道……」

    「山上風大，我們還是進去吧！」耿紹傑一個起身動作打斷了亦敏的問話，他率先走入室內，亦敏不放棄的跟在他的後頭進入室內。

    每當她嘗試的想知道他心底的心結，他總是以迴避代表回答，雖然他一點一滴的在改變，與她也開始有了一些親密的接觸，表面上像是接受了她，可是當她一觸及他的內心世界，他的警戒線就會在此時升起，不讓她再接觸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