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莫顏
「真的嗎?」翡湘藍抬起洋娃娃似的臉蛋,眨著水眸充滿希望地瞅著她。
琴樺暄微笑點頭。「是真的,妳耐心等待,他一定會來找妳的。」
這番話果真讓洋娃娃破涕為笑。「謝謝妳,我心情好多了耶。」
「太好了。」琴樺暄輕撫著她波浪秀鬈的髮絲:心想這女孩多麼地讓人不捨啊,怎麼會有男人捨得傷害她分毫呢?這女孩和阿司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絕配,比她適合多了。
翡湘藍好奇地打量這個叫琴樺暄的女子,觀察她臉部細微的表情,看能不能找出「生氣」或是「抓狂」的痕跡,但對方笑得好「偉大」,一點也瞧不出「嫉妒」的樣子。是因為震驚過頭?還是傷心過度麻痺了?
「妳……」琴樺暄再度開口時,才發現自己口乾舌燥,說話突然變成一件困難的事,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把話說完。「妳要堅強,不可以想不開,耐心等著,妳的男友一定會來找妳的,知道嗎?」
「好。」翡湘藍點頭,看著她帶著笑容離去,直到人家的身影沒入了屋內,她的眼淚彷彿有特異功能似地,說停就停。
「這樣就信了?我還以為要花費一番工夫才能騙過她哩,這次真簡單,一點高難度都沒有,唉……」翡湘藍站起身,伸個懶腰,適才的悲傷已不復見,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天使的容顏露出頑皮的笑意。「嗯……看來姓司的要倒大楣了,我倒要看看那個笑面虎變臉的時候,是不是也一樣那麼英俊瀟灑,好不容易來到夏威夷,可要玩個盡興哪。」她所謂的玩,當然是玩弄別人了,尤其能玩弄姓司的,那可真是好玩到爆哩!
踩著輕快的步伐,她輕吹著口哨,沿著琴樺暄所走的路線,跟著看熱鬧去。
琴樺暄行屍走肉似地回到房間,既然讓她曉得了這件事,她絕不會坐視不管,若照以往,她可以衝回房間裡把司英理給痛毆、痛踹及痛扁一頓,把他闈了也行,但是當她見到床上依然熟睡的男人時,眼淚終於潰決而下。
她的心冷了,連揍他的力氣都沒了,原來哀莫大於心死是這種感受。
最後,她選擇了悄悄離開他,拿著她簡單的行李,留下一張字條,決心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去療傷。
門關上了,床上的司英理仍安睡著,殊不知他的女人提著行李離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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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陰沈,壓得所有人透不過氣來,大夥兒全不知該如何安慰大明星。
他笑的時候足以讓世界充滿光明,人生充滿希望,風雨也會生信心,但他不笑的時候嘛……
鄧影、小周、阿梅,以及琴樺暄的母親,沒人敢吭一聲氣,因為他們從沒見過司英理竟有如此森冷的一面,就連鄧影認識他這麼久,都沒見過他這麼人性化的表情--生氣。
而原來他不笑的時候,足以讓大地籠上陰霾,人生瞬間灰暗,就算在艷陽天下,也恍若置身在草木不長的荒漠寒地。
大夥兒聚集在此,就是要共同想個辦法找回讓太陽發光的熱源--琴樺暄,她的不告而別,可把周圍不相關的人給拖累了,因為自從樺暄在夏威夷留下一張紙條說要離開司英理後,大明星的笑容便凍結了,世界進入了嚴冬。
他們不明白,兩人好端端的,怎麼平白無故吵架鬧失蹤,害得他們也跟著受苦受難,真正的原因,司英理也不說,只是冷冷丟給大家一個任務。
「找回她,否則之前說好的條件免談。」
鄧影率先面色慘白。「我的大少爺,您要是不跟我續簽下一個經紀約,我這總經理的飯碗可不保哩,我都已經向上頭誇口說沒問題了,您要是不簽,那我……」
「樺暄回來我就簽。」
「我又不是開私家徵信社的。」
「利用你的媒體人脈,把她找回來。」
鄧影欲哭無淚地想,難道叫他打廣告登尋人啟事嗎?人家女孩子要走,用什麼理由找她回來?又不適用「警告逃妻」這個標題……唉,罷了罷了!
「好好好,用媒體就用媒體,在此之前您可別跟其他經紀公司簽合約啊,我這就去安排!」說完,鄧影匆匆走人。
剩下小周、阿梅和琴母三人對看一眼,琴母清清喉嚨,上前一步。「我說……英理啊,我這女兒只是脾氣倔了點,一時負氣離家出走而已,你放心,有哪個女人肯放棄英俊多金有名有利的男人?她大概離開個兩、三天就會回來了--」
「樺暄離開一個禮拜了,伯母。」一旁的阿梅小聲提醒她。
「啊……這麼久了啊?那就頂多一,兩個禮拜就會回來,安啦,呵呵--」
「一個禮拜內再找不到她,答應妳的條件全部取消。」零下三十度的語氣當場凍得琴母一臉愕然。
所謂的條件,就是提供她名貴品牌的衣服和鞋子,專人安排她參加各種名流晚宴,介紹好男人給她認識,讓她享受上流名媛的貴婦級生活,倘若這些好處全沒了,那她又要回到先前悲情的苦日子。
琴母當下臉黑了一半,忙道:「你放心,女兒再躲,也不會不要我這個媽媽,我回去等她,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說完也匆匆走人,去找她的財神女兒去。
現在,只剩下小周和阿梅了。
「司先生……」
司英理漠冷陰森的目光掃向他們,令兩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說起來,小周也有錯,因為機票是他在保管的,當樺暄向他拿機票時,他竟沒察覺有異,便給了她,事後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但這件事,說穿了,始作俑者是那個女人--翡湘藍。
「把她帶出來。」
小週一聽到命令,立刻和阿梅兩人進入另一個房間,沒多久,從那房間帶出一位雙手被縛綁在身後的女人,此女不是別人,正是翡湘藍,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帶出來,即使對上司英理冷然的面孔,依然不改頑劣的性格。
司英理冷道:「妳搞出的後果,就該收拾殘局。」
「我怎麼知道她一下子就信了,也不求證一下就跑不見,要是我才不會這麼笨--」一見到司英理殺氣騰騰的目光,立刻見風轉舵地改口:「好好好,是我太惡劣,太會演戲行了吧,唉,怪只怪我逃得太慢,還沒出機場就被你們抓回來了,不過你也很奇怪,要抓也是先抓你的女人,沒事幹麼扣留我。」
「別惹怒我,妳不怕我把妳送回去?」
「哼!你不敢,若是敢把我送回那隻大猩猩身邊,我就不向你的女人解釋,讓你一輩子失去她,哼!」
她有恃無恐,相信在此情況,司英理不敢妄動,還得靠她向他心愛的女人解釋,這樣她就有時間找機會脫逃,誰教這些人要惹她。
「我這一生最恨的就是你們三個男人,夏儒紳設計陷害我嫁給沙亦臣,而你也是幫兇之一,所以我才會逃到天涯海角,順便不忘找你報復一下,誰知事情如此順
利,老天還是有眼的,呵呵呵!」她一臉得意,能氣死姓司的最好,但說起來,她最恨的是沙亦臣,卻也最怕他,因為那男人實在太可惡了,要她乖乖做他的老婆,一輩子都別想,她就是要逃出他的豐掌心。
司英理忽爾笑了,對她的要脅絲毫不以為意,而那意味深長的笑意令人不自覺泛起寒意,因為他笑得比她奸詐,彷彿有什麼事已在他掌控裡,卻是她不曉得的。
「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來不及什麼?」她有不好的預感,因為司英理又恢復了那個道貌岸然欺騙世人的招牌淺笑,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否忽略了什麼。
「老實告訴妳,妳剛才說的話和態度,我都已經用攝影機拍下來了,為了引導妳說實話,所以我故意演了這段戲,我的女人我自己會搞定,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妳當面向樺暄解釋。」
翡湘藍的笑容褪去,臉色微微泛白。「你騙人的吧?」
「很抱歉,剛才是騙妳,這次是真的,別忘了,我能爬到今天的地位,靠的是多年修成的奸詐,這一點我可不輸妳。」他的淺笑俊美得傾國傾城,卻也無比令人發毛。
此時、一個人影站在門口,司英理只消看一眼,便知道是他。
「你終於來了。」
沙亦臣走進來,那巨大的身子一進來,把原本已然緊繃的氣氛,壓迫得更令人呼吸困難,因為此人本身的存在,就給人威脅之感。
翡湘藍一見到沙亦臣,囂張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
「不要!我死也不要跟他走!綁架啊!強盜啊!我要告你們違反人權,動私刑,我要找黑道把你們全都--啊--唔……」
輕輕一撈,翡湘藍被沙亦臣像扛貨物一般給放在肩上,也不知沙亦臣是施了什麼手腳,她便發不出聲了,只能怒瞪著一雙眼,又跟上回一樣,被他暫時弄成啞巴給帶走,連一個字都罵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