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藍靖
「我要去。」她堅定的表示。
「不怕喝藥了嗎?」他挑眉確認她的心意。
「我怕……」哎,那個湯藥真的不是人在喝的。「但我更想去騎馬。」
他笑得很輕,似乎頗滿意這種結果。粗厚的大掌牽起她嬌嫩的小手,往房內走去。
重新溫熱黑褐色的湯藥,熱氣氤氳中還可聞到藥的苦澀,難怪她喝不下去,光氣味就苦得嚇人,遑論是嘗到味了。
姚珞瑜始終垂著小臉,她知道斐浚桀在幫她重新熱藥,但她就是任性地故意不看他也不看藥,心裡頭甚至暗忖著,希望藥永遠都熱不好,不過這只是癡人妄想罷了。
「嘴巴張開。」他命令著。
她扁著嘴,做著垂死的掙扎,故意低垂著小臉,不看他就是不看他。
突然,濃重苦澀的液體透過他的薄唇,緩緩流進她小巧艷紅的檀口中。
「嗯……」一聲劇烈的咳嗽,她被嗆得眼淚直流,像是要把殘留在口中的苦味給咳掉。
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時,他又餵上第二口,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一口氣逼她喝完,總比拖上個老半天再讓她喝上第二口的好,拖的時間越長,心裡頭的恐懼會越深。
誠如面對敵人一樣,一刀刺死他反而是仁慈的做法,選擇慢慢的凌遲,讓敵人的恐懼到達了頂點再讓他死亡,反而殘忍。
因此他毫不猶豫地餵著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直至湯藥罄盡。
姚珞瑜眼角早已掛著淚珠,不斷地輕吐著丁香小舌,生怕殘留在舌上的苦味再度充塞滿嘴。
心裡頭還不停暗罵著眼前的男人,竟然卑鄙到用嘴餵她,這本該是曖昧旖旎的畫面,她理當該臉紅心跳、胸口熱燙,可是這些會令她心兒蹦跳的感覺都沒出現,只有一口接著一口難以下嚥的藥汁,這份苦楚的刺激令她感到些微的昏眩。
「再把嘴張開。」斐浚桀再度命令著。
「不是喝完了嗎?咳咳咳……」她還咳不止,淚珠因咳嗽的劇烈震動,滑落在慘白的兩頰上。
突然,她的下顎被他以大掌箝制住,讓他欺近的薄唇撬開了牙關。
只是滑入嘴中的下再是難嚥的苦澀,而是芳香甜膩的甜湯,濃膩的杏仁香味重重地壓過了先前的苦澀,芬芳的玫瑰花香,淡淡地自口腔中瀰漫開來,甚至散漫到鼻腔裡,紅棗的甘甜讓湯液更加滑順入口,以及其他多種珍貴的中藥材,有著獨特的香味與氣息。
當嚥下最後一滴甜湯時,她才驚覺他們之間已然緊緊地貼近,緊密得沒有一絲隙縫。
而兩人的唇瓣像是被膠黏住,怎樣也分不開,他的舌更是張揚地竄入她的檀口中熱情的翻攪,時而輕佻、時而挑逗。
該說這是場他精心設計的陰謀,或是說誤打誤撞下的結果?他眼中滿是深沉的情慾凝睇著她,總之他如願地品嚐著她如蘭的香甜。
打從剛剛見到她伸著粉嫩的丁香小舌吐氣時,一股屬於男人的慾望便再也壓抑不住。
思及此,強壯的雙臂在她的腰間上又是一緊,似想將她嬌柔的身軀狠狠地揉入身體中,像是她生來就該屬於那兒。
灼熱的唇再次封住她的口,吞沒她準備開口吐出的一切文字。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口中的柔軟濕潤,直吻得她腦中一片空白。
斐浚桀的舌描繪著她的唇,雙手探索著她的嬌軀,一手攬抱她纖細的腰,另一手則攀上她胸前圓潤的豐盈,揉握著那兒的柔軟,顯得格外地霸道和放肆。
姚珞瑜因為驚訝而喘息不已,但是酥軟的快感很快地淹沒了她的理智,她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只能在他的攻勢下束手就擒。
熱烈的吻持續深入,她被吻得昏沉,只能倚靠著他,全身都被他的灼熱體溫熨燙著。矇矓情迷之間,她完全沒有想到要抵抗他。
就這樣地緊緊倚靠著,彷彿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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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珞瑜揉揉惺忪的睡眼,有著剛自夢中清醒的嬌氣嫵媚,兩手高高舉起地打了一個頗不雅觀的呵欠。
「我們到哪裡了?」她有些搞不清狀況地問著。
睡到近中午才起床,斐浚桀立刻拉她上馬,說昨日應允她的,他絕不會食言。
黑鬃駿馬疾風似的穿過迷霧森林,狂風不斷在耳邊呼嘯而過,狂烈的速度讓她絲毫不敢輕心,只得緊抱著他,縮在他胸膛。
只是路程似乎有些遙遠,問說目的地在哪,他也只是輕笑帶過,「我相信妳會喜歡的。」
多奸詐的回答啊!可是駕馭者是他,她都上了「賊馬」,想逃也逃不了,除非想摔個粉身碎骨。
斐浚桀一路上都不大說話,剛開始她還覺得興奮好玩,可是路程中只有呼嘯的風聲,也沒人陪她講話,路邊的風景又像速度失常的跑馬燈,啥都看不清,百無聊賴之下,她的眼皮又如鉛般沉重地闔下。
終於在她昏睡一會兒後,馬兒停下了腳步。他將她抱下馬,目的地到了。
屁股好痛喔!他們到底騎了多久的馬啊?好像一路上都未曾歇息過,她渾圓的小屁股隱隱生疼。
「很疼嗎?」溫柔的詢問中,其中一隻手也撫上她的渾圓,細心地來回輕撫,亟欲為她撫去所有的疼痛。
「呃……不、不疼了……」猛然襲至的溫柔令她萬分錯愕,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如此親暱且曖昧的動作,讓她柔嫩的心狂亂地跳動著,更有一些她不明白的東西,慢慢地從身體的最深處湧了上來。
她漲紅著臉急忙躲開那魔力般的觸摸,極力壓抑住這股莫名的感覺,可是滾燙的雙頰卻是怎樣也藏不住的。
「進去吧!」斐浚桀不在意她刻意的閃躲,嘴角揚起一抹邪佞的笑意。
他明白自己對她開始有著莫大的影響力,只是不急於一時,他要她也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最深處的心意。
簡陋的小屋,除了基本的傢俱外,壁上懸掛著獵刀跟捕網,想必此處應是獵戶的住所,簡單的擺設卻整潔乾淨,似乎平日是有人居住的。
「我們不可以隨便進到人家家裡頭的。」姚珞瑜輕聲反對著。
「阿助最近不會上來打獵,無妨的。」
「阿助?」
「對啊!呃……他是我以前的鄰居,打小就認識的哥兒們,他說平日我想來就來,不用忌諱太多的。」他撒著小謊。
「喔!你們感情真好。」她在講這句話時,語氣透露著絲絲的遺憾。
「怎麼啦?為何突然變得悶悶不樂的?」
「我從小就沒有兄弟姊妹,身邊只有孟婆婆一個親人,其實她待我甚好,可是我從未體會過那種兄弟姊妹間吵吵鬧鬧的感情。」她第一次向他提及那份深藏在心中的遺憾。
當她說到自己的身世時,斐浚桀赫然發覺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他都快忘記自己入寨的目的為何,不就是要探聽她的來歷嗎?
可是現在有機會可以繼續打探下去,他卻覺得有些不忍心,不忍看她小臉上有著不悅及失落,他只要她快樂就好,笑容才是她臉上該有的裝飾品。
「妳現在有曦炎寨這一大家子,大家都是兄弟姊妹、都是一家人,妳過去的遺憾,現在有我們來為妳彌補。」
「嗯!」本來鬱鬱寡歡的愁容,聞言撥雲見日了。
「妳去休息一下,遙遠的路途一定讓妳累壞了,我出去張羅一下食物,等等就可以吃到非常道地的山野菜餚喔!」
姚珞瑜趁他外出狩獵時,稍微打理了下小木屋,雖然這裡還算乾淨,不過總是有幾天沒住人了,還是打掃一下,住得也舒適些。
晚餐則是斐浚桀將打來的獵物請附近的大娘代為料理,並且用山產換些新鮮的蔬果,再一起料理上桌。
「還吃得慣嗎?」在月光灑迤之下,兩人並肩聊著天。
「好吃啊!大娘的手藝超好的,可以自己去開餐廳了,我保證她的生意絕對好到沒話說。」姚珞瑜誇張地說著。
「餐廳?」這小妮子又在說些他聽不太懂的話了。
「就是……就是你們的客棧啦!」她很努力地想著不同時空中的名詞。
「喔--」他其實越來越習慣她常說些自己不懂的事情,反正不懂就提出疑問,而她也總能說到他懂。
「我好喜歡這兒喔!」她衷心地發出讚歎。「你看滿天的星光閃閃,我以前都很難得才能看到喔!」接著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此清新的空氣,帶著自然綠意的芳香,我從來不知道人也可以這樣過生活耶!」
他又不懂她的話了,可是看她漾著笑容的小臉,他知道她很喜歡,這樣就夠了。「妳喜歡就好。」
「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啊?」
想過的人生?從未想過自己想過怎樣的人生,只覺得自己會當捕頭當一輩子,然後像他的父親一樣,娶妻生子,人的一生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