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伊伶
她正想走出房間,豈料原本閒適慵懶的上官朔方突然像豹子一般毫無預警地一躍而起,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攬進懷裡。
他的動作快得令花可依反應不及,等她回過神時,竟已被他拉上了床!
「你的保證不可靠。」他收攏雙臂,將她柔軟的身子緊緊地環在懷裡,唇邊噙著一抹壞極了的笑。
為了她爺爺,他當然相信她不會逃跑,可他愛極了軟玉溫香抱滿懷的美妙感受,不願和她有片刻的分離。
花可依僵直了背,在他灼熱的男性氣息包圍下,她的身體彷彿雕像般僵硬,一顆心卻宛如擂鼓,像是隨時有可能會蹦出胸腔!
「放開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同床共枕,我的名節豈不被你毀盡了?」
「毀盡就毀盡。」他說得滿不在乎,心裡卻早已有了某種打算。
「你——」花可依又氣又惱,卻又拿他莫可奈何,只好安慰自己——好在他的雙手只是靜靜地抱住她,沒有像之前那樣放肆地探入衣中輕薄她。
回想起那羞煞人的肌膚接觸,她全身的血液就像煮開的水一般滾沸發燙。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渾身發熱?」
「我才沒有!」她否認得太快,反而顯得十分可疑。
「真的沒有?」他的嗓音帶笑,刻意在她的耳邊呵氣,感受到她微微的嬌顫,他的黑瞳中盈滿了笑意。
「真的!」她急嚷著,身子變得更加僵硬,深怕他會突然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來。
「沒有就好,快點睡吧!明天一早就要繼續上路了。」他暫且放過她,不打算將她逼得太急,免得她一心一意地想從他身邊逃開。
他的手臂環抱著她的腰,她的背緊靠著他的胸膛,女性的柔軟完全熨貼著男性的壯碩,兩副軀體之間沒有半點間隙,彷彿天生就是這般的契合。
在他灼熱氣息的干擾下,花可依的思緒陷入一片混沌,她胡亂地想著——他抱她抱得那麼習慣、那麼自然,怕是常做此種「練習」吧!
不知為何,光是想像他摟抱著其他女人的畫面,她的心口就陡然感到一陣窒悶與疼痛。
大概是他抱得太緊,令她呼吸不順暢的關係吧?她心神混亂地猜想。
第四章
月巖堡
花可依氣悶地繃著俏臉,在心裡將上官朔方咒罵過一遍又一遍。
那個可惡的男人一將她帶進月巖堡,就把她扔在這間門上題有「月牙樓」牌匾的樓閣裡,半句話也沒有交代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生性活潑好動的她,實在沒法子無所事事地坐在房裡發呆,於是她一個人在月牙樓裡四處亂逛,反正這裡挺大的,夠她花上一段時間好好地探索。
打定主意後,她正想走出房間,突然發現一旁有道雅致的竹門,不知道門那頭能通往什麼地方。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推開那道竹門,驚喜地發現裡面是一方由巨石砌成的浴池,池中的水像是天然湧出的熱泉,清澈見底的水不斷冒著熱氣。
「好棒啊!」她讚歎地望著這座浴池,光是想像著身子浸泡在裡面的感覺,她就覺得通體舒暢。「不管了,先浸泡個痛快再說吧!」
反正上官朔方應該不會那麼快就回來,而且他也一直沒透露到底要她到月巖堡來做什麼,說不定等會兒他就會要她去做一堆粗重的工作,既然這樣,那麼在她開始慘遭荼毒虐待之前,能偷閒享受多久就是多久吧!
她走到池邊,迅速褪去了身上的衣物,雀躍地踏入浴池中。
當她赤裸的身子浸入熱水裡時,她不禁舒服地輕歎一聲,偶爾伸出手臂輕輕撥弄池水,偶爾慵懶地翻轉身軀,發出細微的水聲。
一會兒後,她斜倚在池子的邊緣,將頭枕靠在一顆巨石上,原本打算一邊悠閒地享受舒適的熱水,一邊閉起眼睛放鬆心情,怎奈雙眼才閉起,腦中就陡然出現上官朔方那張俊逸的面孔,還有他放肆地輕薄自己的情景……
她霍地瞪大了眼,因剛才浮現腦海的影像而臉紅心跳、心慌意亂。
「上官朔方是大笨蛋!」她面紅耳赤地大喊一聲,企圖吼掉腦中不該存在的遐想。
「你說誰是大笨蛋?」上官朔方的聲音冷不防地響起。
「啊——咕嚕咕嚕——」花可依驚嚇過度地尖叫,腳底卻一個打滑,整個人撲通一聲跌入水中。
她掙扎著,猛地喝了好幾口水,好不容易等她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她的長髮已濕透了,正狼狽地滴著水珠。
她雙手環胸護住自己光裸的身子,並迅速退到池子的另一頭,防備地瞪著上官朔方。
雖然他只是佇立在竹門邊,而她已退到離他最遠的角落,但她還是感受到一股幾乎令她喘不過氣的壓迫感。
「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她又羞又忿地嚷著。
「這裡是月巖堡,我當然有權利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上官朔方的雙眸含笑,回答得理直氣壯。
身為月巖堡的堡主,他一回來就有許多事情等著他處理,然而,當他正在書房聽取幾名屬下的稟告時,婢女恰巧送上了茶點,他立刻想到她可能餓了,於是先撇下了那幾名屬下,親自為她送來灶房剛做好的糕點,沒想到會幸運地撞見美人沐浴的好景致。
他揚起一抹邪佻的笑,緩緩走近浴池。
「慢著……你……站住……」花可依結結巴巴地嚷著,那顫抖的音調半點嚇阻力也沒有。
她驚恐地看著正步步逼近的上官朔方,他的眸中閃爍著照照的光芒,那昂然逼近的姿態像極了前來享用祭品的神*!
上官朔方神態自若地來到浴池邊,他灼熱的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水中曼妙的嬌胴上。
「過來。」他的嗓音低沉而暗啞。
「想都別想!」花可依緋紅著臉朝他吼叫。
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腦子壞掉了,怎麼可能自動送上門去?
「是嗎?」上官朔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說道。「看來你比較希望我也進入池中,和你來個鴛鴦戲水。」他說著,作勢欲褪去身上的衣物。
「不不不!你別衝動!」花可依失聲尖叫,阻止他脫衣的舉動。
和他一同鴛鴦戲水?天哪!不如立刻降下一道雷電劈暈了她吧!
「不?那你就過來吧!」
「你——」花可依氣惱地瞪著他,真想撲上去撕了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可……不行呀!她裸著身子,怎可以靠近他呢?那實在太危險了!
「怎麼樣?你是要自個兒過來,還是要我過去?」他噙著笑催促道。「你若不快些作出個決定,我就當你邀我一同洗鴛鴦浴了。」
「我……」花可依咬著唇,陷入兩難的局面。
要她裸著身子過去,不啻是羊入虎口,可如果不過去,要是他真的脫光衣服進入池中,只怕情況會更不堪設想。
光是想像著他們裸裎相對的畫面,她就快臉紅心跳得暈厥過去了!
遲疑了許久,她終於極不情願地踏著宛若千斤重的步伐,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走過去。
當她愈是靠近站在池畔的他,臉上的熱度就愈高,粉嫩的身子也因為熱水的潤澤而呈現美麗的粉紅。
澄澈的池水根本遮掩不住水光下的美景,她雙手環在胸前,遮護著雪白渾圓的酥胸,紅透的臉蛋低垂著,沒有勇氣抬頭看他。
上官朔方的呼吸一窒,黑眸中燃起熾烈的火焰,她渾身赤裸、無助嬌羞的模樣,足以逼瘋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
緩緩地,他伸出手,輕撫著她頸上那道像是野獸爪子所造成的傷痕。
「這傷是怎麼來的?」他的手克制地逗留在她的頸項上,忍著不讓手下滑至她誘人的身軀上,不希望自己太過衝動嚇壞了她。
「呃……聽說是被一頭幼豹攻擊所留下的傷痕。」花可依一邊回答,一邊努力想忽視他指尖輕撫她敏感的頸部肌膚所造成的奇異感受。
「聽說?」這兩個字令上官朔方的濃眉一挑。
為什麼是「聽說」?難道她對遭幼豹攻擊的事情沒有半點印象?
「嗯,是爺爺說的。他說我小時候在林子裡被一頭幼豹攻擊,昏迷不醒,是他救了我,且迅速帶我離開那座凶險的山林,雖然我的一條小命撿回來了,但是頸子上的傷痕卻沒辦法消掉。」思緒一陷入回憶裡,幾乎令花可依忘了此刻正在他面前赤裸著身子的窘境。
「你的意思是,當年在林子裡所發生的事,你全都不記得了?就連之前的一切也全忘了?」「聽爺爺說,我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醒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我幾乎不記得在山林裡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連被幼豹攻擊的事也沒有半點印象,只隱約記得是我爹娘帶我到那座林子去,他們還說會來接我回家……」說起爹娘,花可依的神色一黯。
她還依稀記得,當她嚷著要找爹娘時,爺爺總是以不自然的神情告訴她最好早點忘了她爹娘,那時她不明白爺爺的話,長大之後才漸漸懂了,知道自己當年是被親生的爹娘給遺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