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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文 / 念月

    幾乎是即刻的反應,薄荷的心跳不規則且狂野鼓動起來,就像俄羅斯生理學家巴伐洛夫「制約反應機制行為論」裡實驗室的狗上聽見鈴聲就拚命流口水……她在心底無奈的自嘲,這樣身不由己的。制約反應,大概一輩子都改不了。

    一碰上他,她即不能自己。

    兩年前的那段情,不是說忘就能忘。

    「媽,我想我應該猜得到你心裡在打什麼豐立息。」甯丙聖突然神秘說道,拋給母親大人一個別具深意的眼神,「你覺得我們三個人需不需要先退場休息一會兒?」

    原思蕾霧煞煞地望著小兒子,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他的暗示,眨巴著納悶的眼。甯丙聖努努嘴,眼珠子在甯甲權和薄荷之問轉呀轉,靈活得差點抽筋。

    原思蕾恍然大悟,「喔……」好長一聲。

    給兒子一記讚賞,原思蕾急拉丈夫起身,「老公,走走走,陪我買菜去。」

    對對對,若非老三提點,她真的疏忽了!

    左瞧右瞧,薄荷和老大就是那麼相稱,她何苦再花時間等待,索性將兩人直接送作堆,省時又省事。

    「買菜?」甯子箕看不懂這當口演到哪個橋段,但明顯感受老婆的開心振奮倒是真的。

    「丙聖,你也來。」

    「我回房間看電視。」甯丙聖出聲拒絕,他很樂意配合母親的計劃沒錯,但不包括被她牽著鼻子走。

    「大哥,你得好好招待這位悄芳鄰喔!」甯丙聖噘起了唇,吹了個無聲的口哨。

    兩人的戰役終於化暗為明,進入白熱化,好戲即將開鑼了!

    ☆☆☆

    空間沒有完全淨空,還有兩個人。客廳裡的氣氛未因少了三個人而平和,反而漫布一層更甚的緊繃。

    甯甲權雙眼納入窘窒侷促的女人,不難猜想她的心思。

    她應是迫切想要離開吧?她壓根不願與他獨處,沒有跟在他的家人身後離開,也許只因緊張得無法動彈。

    她看起來僵硬得彷若只要他一碰觸,就要尖叫。

    薄荷發誓自己已瀕臨鎮靜瓦解的邊緣,也許今天是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見著他,但她可以將情緒偽裝得很好,針對第三者的問題,她亦能平靜的回覆,但她真的沒想過與他單獨相處的情境。

    她還沒有面對他的心理準備,即使那天機場的偶遇之後,他的身影重新浮現心海那個一直被他佔據的角落,她卻抗拒著不去多想未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如果沒其他的事,我要回家整理東西了……」打破悶窒,她欲逃離。「這樣就想走了?」不疾不徐的緩慢音調,確實留住了她的腳步。

    甯甲權淡瞥一眼,考慮是否要為自己倒一杯威士忌加冰塊,好麻痺腦部神經,可想一想又隨即作罷。

    兩年來,他並未特別嗜酒,對她深沉的愛就是一種酒,飲了就化作思念,他早己上了癮,夜夜舉杯,遙向七百多個日子以前,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天——

    在體驗過她的美、體驗她小小身軀散發的充沛生命力後,其他女人在他生命裡全褪成了黑白黯淡的模糊背景。

    但她卻消失了,在他已經習慣她的存在的時候。

    她的離去,彷彿靈魂的版圖遺失了最重要的一塊,那股噬人的空虛慢慢蠶食他的生命。

    當日風集團的成功,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拚了命的工作也無·法彌補心中愈來愈大的荒涼時,他開始憎恨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薄荷。

    他痛恨命運讓他遇見她,波瀾不興的生命從此掀起滔天巨浪。

    他痛恨自以為體驗到生命最狂喜的時刻,卻被人活生生擺了一道的羞辱感。

    他痛恨造成這一切的女人,最後卻不由分說的揚長而去,任由

    他在這情感的漩渦中載沉載浮,永遠上不了岸。

    兩年來,她ˍ直杵在那裡,像一個潰爛生瘡的傷口,泌出的腥紅血液,一點一滴似滴水穿石般浸蝕他的心。

    直至那天的重逢,他總算徹悟了原來自己以為的恨,不是真正的恨,那些情緒只是憤怒,憤慨她沒有給他心理準備,卻留下難堪讓他獨自承受。

    對她的感覺完整塵封於心底,一見著她;所有感覺便紛紛出籠。

    在機場大廳,望著那抹離去背影的同時,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並開始了延續這場未竟故事的佈局。

    打聽到她正在找尋新住處,他刻不容緩地聯絡上她委託的仲介公司,自己充當不收費的介紹人,推薦社區正欲招租的周家空屋,超出她預算額度的房租部分,則自行吸收下來,至於該給仲介公司的服務費,更是一毛也沒少。

    接著,透過私底下的穿針引線,不著痕跡地湊合同一間仲介公司的另外兩位女性委託人,讓她們三人順利合租周家的空屋,讓她成為他的鄰居,一下子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每一步暗樁,都為了請君入甕。

    但他似乎輕忽了她的聰敏,她的反應透露她已經知情了。

    「你應該知道自己欠我一個解釋。」

    她欠他!?他在說笑吧?這輩子,她最問心無愧的就是對他,一絲一毫的愧疚也沒有!

    「現在沒人,你可以說了。」

    甯甲權瞪著那對抗拒的眼眸,性格臉孔上驀地點燃囂然的火焰。她竟用怨恨的眼神看他!?

    「你要我說什麼?」薄荷心痛合眼。什麼她都不說。也或許沒有再說的必要了,因為……失去的再也回不來了。

    吐口氣,慢慢睜開眼睛,她已巧妙地掩飾眼底的傷痛,只能看到兩簇撲朔迷離、不馴的火焰。

    決定離開他的前一天晚上,她在私人日記裡寫了一段話,讓自己在兩年來,印象清晰,心一有動搖,便拿此警戒自己——

    「這幾天,我的心一直這麼問自己,是不是該開始隨遇而安地面對愛情了?

    然後,我聽見自己如此回答:是的,早該如此了……

    不過,那不代表我放棄了談愛的權利,我相信隨遇而安的愛情,絕對比強求得來的愛情踏實。

    薄荷啊薄荷,請你記住,當你看多了曇花一現的愛情之後,你會發現,下一次你要的,絕對是穩定的感情。

    所以前提是,除了淨空自己外,還要懂得為自己篩選,篩選值得投入的感情,那樣才可能會出現生命當中那個對的人。

    我不適合一夜情,更不適合三角戀愛,也厭倦了角力遊戲的愛情。

    談戀愛,我要求品質,還有懂得品味愛情與女人的男人……

    我,應該不是你想要的,而你,應該也不是我的最後歸屬。甯甲權盯著她,「現在的我跟兩年前的我不一樣了。」

    「我也是。」薄荷以相同肯定的語氣回答他,眼神一樣堅定。

    她要的是永遠的依靠,而非短暫的陪伴,她已不是當年那個茫然衝動的失意人,呵護和溫暖不足以滿足她的渴求。

    「我回去了。」這次沒有猶豫,帶著瞬間凝聚的勇氣,走得匆忙。

    第八章

    我想過該如何,我才會覺得我得到對方給的安全感一個只想接受卻膽怯付出的人,可以給的好像比別人給的少很多,為什麼會這樣。

    我想因為我是個太過於被動的人,因為我是個太保護自己的人,所以面對心中渴求的安全感我只承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接受別人的付出:感覺到對方真的給了我也才能勇敢的多給一點相對的回饋,因為我還是沒有安全感的害怕如果我給的多了,會不會讓對方以為他己經完全擁有了,然後他可以給我的就會越來越少甚至是少過於我給他的。

    那麼我的安全感又會慢慢的減少直到完全歸零最後我又只能自己一個人,難過起來日子繼續往前推進,薄荷依然當著空中飛人,周遊各個國家之間,一切看來一如往常,不同的是,她再也無法以平常心服務機上旅客。

    當機上多了一個甯甲權,身為空服員必備的沉穩冷靜,與訓練有素的應對技巧,悉數蕩然無存。

    她不訝異他的能力,對於他的個性,她並非真的不瞭解。

    凡是甯甲權想要的、想知道的,他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自他知悉她服務的航空公司以後,最短一個星期,長則半個月,至少搭乘一次他們公司的班機出國,她是不明白他出國的目的,卻很清楚每趟旅程他最大的興趣,即是與她大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他會刻意在登機前,在機場餐廳找到獨自用餐的她,坐在她的對面與她一同甩餐,製造引人遐想的可能,讓『些不期然偶遇的同事,好奇地臆測他們的關係。

    接著,各家航空公司奉為貴賓的他,總是放棄頭等艙的一流待遇與享受,委屈降等,改坐商務艙;原因無他,因為她的年資不長,頭等艙的服務工作通常由資深的學姊負責,戲要上癮的他,必須到商務艙方能繼續他的遊戲。

    態勢悠閒地背靠座椅,甯甲權找碴似地叫來了薄荷,「真巧,我們又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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