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依青
我在赴美之前曾經答應過阿玉,會給她一個交代,所以想請求你幫我這個忙,代表我告訴阿玉,我對不起她,請她別再等我。
祝順利友銘偉筆我看得怒氣滿腔。
「好不要臉的男人!」這封信使我想到另一個男人--林明達,他也是這種縮頭烏龜。
大鉦苦笑。
「你真的幫他?」
「銘偉是我大學時最要好的朋友,不幫他說不過去。」
「幫兇!」我罵了一句,又拿起另一封信。
大鉦:收到你的來信,得知阿玉懷孕的消息,我慌得不知怎麼辦才好,恨不得立刻回國看看她,但是雅芳前些日子到醫院檢查,才發現她也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我又再次的陷入兩難之中。
我的父母親得知雅芳懷孕的事情,高興得合不攏嘴,直嚷著李家終於有後,父親的病也因此有些起色。要是這時候我告訴他們,在台灣有另一個女孩也為我懷了一個孩子,這對兩個守舊的老人家會有什麼激烈刺激,我真是不敢想像。
阿玉的事情,我會盡快抽出時間回國處理,但是有些事情得麻煩你幫我問清楚。據我所知,阿玉的交友情況一向複雜,請你代我向她確定,孩子真的是我的骨肉?亦或者是她弄錯了?我這麼說也許你會覺得我不厚道,但是事情關係到我整個家庭和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我不得不慎重處理。
請原諒我不能給你我在美國的電話,你的心腸一向很軟,我怕你會將我在此地的電話號碼告訴阿玉,如此一來對我的家庭將會造成困擾,請你諒解我想保護辛苦建立家庭時心情。
祝心怡友銘偉筆我把這封信揉成一團,丟到地上後又重重踩了兩下。
「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大鉦沒有說話。
「你真的替他去問阿玉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乾脆把信交給阿玉看過一遍。」
「這麼做是對的,讓阿玉知道那個男人有多薄情寡義。結果呢?她有什麼反應?要是我,就買張機票飛到美國把那個男人揪出來!阿玉有沒有這麼做?」我氣憤到極點,彷彿就是當事人-樣。
「她痛哭了一場,然後請我幫忙她把孩子解決掉。」
我張大口、瞪大眼。把孩子解決掉!多殘酷的事情。
「你幫她動手術?劊子手!」
大鉦啼笑皆非的搖搖頭。
「我又不是婦產科醫生,哪能幫阿玉動手術?她要我陪她去動手術,並且幫她保守秘密,永遠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我這才想起大鉦是個牙醫。幸好,他只是牙醫。
「所以,你就一直背負這個秘密。」
「阿玉動了人工流產手術之後,有一段期間身體很虛弱,只有我知道內情,所以便負起照顧她的責任,也算是替朋友補償她。那段時間她很依賴我,醫院的同事也以為我們兩個成了一對,阿玉沒有否認,我是個男人又怎麼能讓她難堪?當然也就不能說什麼否認的話。」
「她好可憐。」我由衷的同情起阿玉。在那段被拋棄的日子裡,大鉦對她這麼好,我想,後來她大概真的愛上大鉦了吧。
「她是不是愛上你了?」我問道。
大鉦紅了臉,沒有回答,看到一個大男人臉紅的樣十真是有趣。
難怪我的出現會使阿玉有這麼大的反感,不過她的手段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她把懷孕的事情硬栽到你身上,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害得……人家……誤會你。」
「事關一個女孩子的名譽,我怎麼能夠隨隨便便說出來?何況我答應過阿玉,保守這個秘密的。」
「那你現在還不是說了!」我白眼對他。
「在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之前,我已經相阿玉談過了,我很明白的告訴她,和她之間一點可能性也沒有,她也諒解了。」
「你真是很……」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大鉦這次處理事情的方式,應該是笨吧,但是他又笨的很正直。「要是阿玉堅持孩子是你的,你就真的承認,然後對她負責任?」我問道。
「我又不愛她,當然不會負這個責任。我想我會帶著負心漢的壞名聲離開醫院,避開她吧。」
「那我呢?我怎麼辦?」這個男人,居然沒有把我算在內!我急忙的再問他。
「你?還不簡單,我用點苦肉計,不就把你哄同來了。」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好啊!原來你這副難民樣子是裝出來哄我的!」我低聲吼道。
大鉦捉住我的手,變得正經起來。
「笨蛋!難民樣子還能假裝嗎?誰像你這麼沒良心,一個禮拜沒見面,你仍然白白胖胖的。」
我努努嘴,眨眨眼,送上一個香吻做為補償。
*****
大鉦送我到花店門口,想進門,被我連忙阻止。
「為什麼我又不能進去了?」
「可樂失戀了。」我回答。
「他們兩個分手了?」可樂的失戀好像在大鉦預料之中,他沒有太大的驚訝。「什麼時候的事情?」
「和我們兩個同一天。」提到那一天,我有些不好意思。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鉦連忙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彷彿我的身上沾上什麼髒東西一樣。「我們兩個只是有些小小的爭執,哪用得到分手這麼聳動的字眼!」
「反正現在你不能出現,不然我會有罪惡感。」
兩段戀情一起結束,現在我這段突然死灰復燃,將心比心,要是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可樂身上,我一定會很不是滋味的。還是先瞞著比較好。
「真不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什麼罪惡感?可樂要真是你的好朋友,就應該為我們的和好而高興。」
「哎!你們男人哪裡懂得女人的心事?女人是很細膩的動物,特別容易多愁善感的。你懂得什麼叫做人前笑、人後哭嗎?只有女人懂得。」我為自己的心思細膩感到了不得,不自覺說起文謅謅的話來。
「什麼多愁善感,人前笑、人後哭,說穿了就是小器,而且最小器的就是你。」大鉦一語道破。
我用手肘頂了他一下,算是小小的教訓。
「小器就小器,反正你回去啦!記得,不可以打電話給我、不可以來花店找我。」
「這算什麼?為朋友的戀情哀悼,所以犧牲掉男朋友?你對可樂未免太好了。她談戀愛時,我們兩個要配合她,她失戀我們還是要配合她,我抗議!」大鉦不滿地說道。
呵!聽他這句話,好像先前對可樂就有些不滿。
「抗議無效。」我推著他倒退著走,並且安撫道:「我每天都會找時間打電話給你,這樣可以了嗎?」
大鉦止住腳步。
「算了,早知道你是朋友至上的人。不過一定要記得找時間打電話給我,還有,每天都得準時吃飯。」
這個人,果然還是吃飯第一。「好啦!」我笑道。
走進花店,看到可樂正獨自一人吃著速食麵,這才想到大事不妙。我不過去送束花,居然花了四個小時的時間,這下子真不知道找什麼理由向可樂解釋才好。
「回來了啊。」可樂的心情和幾天前一樣的好。
「對不起,我因為……那個……」我支支吾吾的,一時想不出該找什麼理由解釋。
「你和大鉦和好了?」
「啊?」我一愣。可樂怎麼看出來的?總不會是我臉上寫了字吧!
「別想瞞我。中午打電話來的那個人是大鉦吧,還有那束花,送了一個下午還在你手上,記得你房間也有一束一模一樣的花束,那是大鉦送給你的。」
真是百密一疏,忘了把花束藏好。「嘿……嘿……」我不好意思地把花束放到桌上。
「怎麼樣?你們和好了吧?」可樂再問道。
我點頭。看來可樂對於我和大鉦的復合很坦然,我先前的顧慮根本多餘。難怪大鉦說我是最小器的女人,人家可樂才不是小器的人,我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樣很好,我就知道你很聰明。」
「聰明?我想我是幸運吧。」我不明白可樂為什麼說我聰明?
可樂沒再說什麼,又埋頭吃速食麵。不知道為什麼,可樂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些落寞,我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可樂,緣分是說來就來的,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下一秒鐘會和哪一個人相逢,而那個人會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你放心,我沒事。」可樂揮揮手,然後默默收拾碗筷。「我今天累斃了,早點打烊怎麼樣?」
「沒問題。」我回應,然後搶著鎖店門,將店裡的物品歸位。
可樂則默默的走上樓。
費了一番工夫才把東西整理好,我感到些許口乾舌燥,拿了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開水。
咦?開飲機裡的水居然快空了!真危險,要是再空燒下去,不釀成火災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