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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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絳月跟你們三個有功夫的人出遊會平平安安的，誰知道你們還是讓絳月出事了！哎，萬一又把絳月的病給引出來，這可怎麼辦才好哦！」莫蘭花急得團團轉。
「姨娘，我們怎麼知道那趙方貴會出現嘛。而且是趙方貴的不對，是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成，惱羞成怒之下撞了我們的船，絳月姐姐才會落水的。」緗月被罵的無辜，忍不住告狀。
「哼！那趙方貴別以為手裡有幾個臭錢就可以作威作福，我莫蘭花偏偏不吃這套！就算他拿全部的家產來，我也不讓他進咱們醉星樓一步！」莫蘭花雙手一叉腰，打算待會兒就交代下去，只要趙方貴敢上門來，就要把他打出去。
「姨娘別氣了，我這會兒不是好好的嗎？」甦醒的絳月從房裡走出來。最近她的紅月閣好熱鬧啊！
「哎喲，你身子虛，多歇息一會兒嘛！」莫蘭花看東方清體貼的扶著絳月坐下，滿意的點點頭。這小子還不錯嘛！
「我沒你們想像中的柔弱。」到底要她保證幾次他們才會放心呢？絳月看向東方清，一臉的崇拜，「更何況我一落水，東方清馬上就把我救起來，我連一口水都沒喝到呢。」
「還說呢！看你的臉色蒼白的要命。」東方清心疼的看著她。
姚蒼鷹受不了的做了個鬼臉。他認識東方清這麼多年，哪見過他這副焦慮的模樣？要是讓東方清的娘知道了他這麼厚此落彼，她老人家不氣壞了才怪。
「姨娘！姨娘！」寶珠從外頭一路呼嘯進來。
「哎，我看不只咱們醉星樓的姑娘們要有氣質，就連丫頭們都得要訓練訓練了。」莫蘭花瞅著氣喘吁吁衝進來的寶珠道。
「姨娘，大事不好了！隔壁滿春樓的趙鶯鶯昨晚被人劫走，今天找到人時，已經被蹂躪得只剩半條命了。而且她還說絳月就是下一個……」
「寶珠！你再不閉嘴，我就幫你縫起來！」莫蘭花急忙打斷她的話。
寶珠順著莫蘭花的眼神望去，才發現她以為還在休息的小姐也在場，她吐吐舌轉身溜走了。
絳月見眾人神色有異，知道有事瞞她；而在聽了寶珠剛才的話之後，她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寶珠剛才說什麼？」
「沒……沒有哇！」大家開始閃躲絳月的眼神。
「寶珠的意思是，那個老以妓女為目標的採花賊放話說我是他下一個目標？」絳月看向莫蘭花。
事已至此，莫蘭花也只能誠實的點頭了。
「你們都知道？」絳月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曾聽過這件事。
「那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絳月為此氣得七竅生煙。
他們到底還把不把她當是一個人？又不是什麼事瞞住她就平安了！
「我們也是怕你擔心嘛！」緗月輕聲的說。
她的話得來絳月一個冷冷的瞪視，緗月識相的閉嘴。
莫蘭花見絳月怒火高昇，對東方清一番擠眉弄眼之後便急忙告退，緗月和姚蒼鷹見狀，也一搭一唱的溜走了，只剩下東方清留下。
絳月終於看向他。「你呢？」
「我知道這件事。」東方清誠實的說。
絳月實在生氣，偏過臉不理他。
「絳月，我們的出發點真的只是不想讓你多操心。你看看你自己，身體都還沒復元，我們怎麼敢讓你再花心思在那個採花賊身上？」東方清站在她面前，輕輕抬高她的臉，不讓她鬧脾氣。
絳月遲疑的咬著下唇，「傻瓜，我是在害怕啊！」
「怕他？」東方清輕輕捧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眼底隱藏的恐懼，心裡好不捨。
「當然怕。萬一下一個真的是我，那怎麼辦？」絳月扁著嘴望著他。
「我會保護你的。」東方清柔聲安撫她。
「那麼……你會留下來嗎？」她需要他在身邊才有安全感。
「我會在外頭保護你的。」
「我不要！萬一他從窗子闖進來呢？我要你留下來。」絳月起身撲進他的懷中。
「你就不怕我會對你有什麼舉動？」東方清著實哭笑不得。
絳月這時仍舊不忘捉弄他，「說真話，我還巴不得你能對我做什麼呢！」
「你……」要是她一直是這種態度，他怎麼拒絕得了？
「我真的好怕啊！那個採花賊從沒有失手過，我不要被他玷污，我不要。」絳月拚命對他搖頭。
面對她的要求，東方清著實陷入了掙扎。他應該留下嗎？只怕今夜對他而言會是此生最難熬的一夜。他怎麼能面對她而毫不心動？
絳月看著他沉默的臉，難過的垮下俏臉，「你不願意？一定是你已經有了意中人吧？」好討厭，想她雖是眾人哄捧的花魁，卻連他的保護都得不到。
難道他真的表現得這麼明顯，就連不知道他過去的絳月都看出來了？
「沒有。」他絕對不承認他還在為小蝶傷心難過。絕對沒有！
「那麼你的心又是為誰而漂泊呢？」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睡覺吧！」
「可是我不要你走。」絳月緊纏著他，不肯放手。
她非要他慾火焚身不可嗎？東方清連連歎氣，「好，我陪你睡，可以吧？」
「嗯。」絳月開心一笑，為自己的如願以償歡喜不已。她哪知道自己這麼一笑，差點讓東方清把持不住，就這麼要了她……
第七章
「姨娘，他不要我。」絳月委屈的嘟著嘴。
「這是好事。」莫蘭花不得不承認，她真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昨晚東方清留在絳月房裡，她還以為絳月會破了身呢！沒想到東方清倒是個好漢子，沒有趁勢而為，佔了絳月。
「他是嫌棄我嗎？為什麼他不肯要我？」絳月語帶哽咽的說。今早起床東方清和衣躺在她身邊，見她醒了，他便馬上起身告退，迴避她的態度好像她是毒蛇猛獸。她覺得受傷了。
莫蘭花支著下巴凝望她。
絳月發現姨娘在看她，總算發覺自己的失言失態。
「我真的想把自己給個我喜歡的人，免得到頭來心一冷，給了一個只衝著我的名聲而來的男人。」
「那又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會為了那個人傷心落淚，更不會時時為他牽腸掛肚。」莫蘭花不想她為個男人這麼傷。畢竟愛人是要開開心心的，不是嗎？
「姨娘，你的話反覆無常用！」絳月責難的望著她。
「嘖，我只不過是多提供你幾個意見而已。你自己說，昨晚我有趕東方清走嗎？我只是不想看你為情傷罷了。」莫蘭花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和東方清的談話告訴她，以免絳月一時被沖昏頭。「可是他告訴我，你們之間只是因為一場戰爭啊！」
「如果……」絳月雙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美景離了神，「如果一個男人的心中已經有了終身都忘不掉的愛人，他是不是就無法再接受另外一個女人？我看得出東方清是想要我的，甚至有幾次我知道他就要行動了，可是總有什麼事阻止了他，好討厭哪！」
莫蘭花聽了她的話，差點氣得昏厥過去。這是個女孩兒該說的話嗎？這孩子大概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吧！
「絳月，你知不知道你就像個花癡似的，就巴不得東方清要了你。天下多少男人，你偏偏要他？人家怎麼想的你有沒有問清楚啊！」莫蘭花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教出這麼個感情白癡。
絳月嘟著小嘴。仍舊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中，「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不要我？」
「因為他已經看出你不過是個小花癡！」莫蘭花氣不過，重重放下茶杯，伸手推了絳月的額頭一下。
絳月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姨娘，好說歹說我也是蘇州花魁啊！多少男人都拜倒在我的裙下，為什麼他就是不肯臣服於我呢？難道是我玩弄了太多的男人，這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
莫蘭花深思的盯著她，「你究竟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因為寂寞？還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沒有被你迷得團團轉的男人，你一口氣嚥不下，才會對他這麼專注？你也知道，吃不到的，永遠最吸引人。」
絳月被說中了心事，無言的望著莫蘭花。
莫蘭花靜靜的等著她自己吸收這份衝擊。可憐的孩子，她連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剛開始我只覺得他這個人很有趣，後來是被他不對我有興趣的反應吸引了，再來……」絳月對自己苦笑，「我這看遍天下男人醜態的女人，竟然被他吸引、無可自拔。我喜歡他微笑的樣子，我喜歡他為我心急的樣子，我喜歡他被我的表白逼得一臉失措，我甚至還喜歡他想要我，卻又不願意的掙扎模樣。姨娘，我是不是瘋了？」
莫蘭花看著她，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絳月，我和東方清談過，他說你會對他有意思，不過只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遊戲讓你有了錯覺。他說他絕對不會對你有興趣的，我看你還是早點死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