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羽嫣
「皇上命賤妾來伺候王爺!」
櫻子徨惶恐恐趕緊跪了下去。
「就算如此,你幹什麼一整晚待在本王房裡!」
盛圻一早情緒便不佳,除了宿醉不退的煩躁外,還有這個女人,皇上強迫送來的女人,這更是讓盛圻很不是滋味。
「王爺沒有吩咐櫻子離開……所以賤妾不敢隨意離開……」
櫻子幾乎是在膽顫的情況下才說出口,身子不停的顫抖著。打從來到中國,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昨夜又一夜未眠,更是讓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身子更吃不消。
「你就不能用點腦子嗎?我都睡了,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你當真這麼聽話?」
盛圻陡然化去了戾氣,嘴角反而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是!王爺的吩咐,賤妾什麼都聽。」
櫻子微微咬著下唇,身子有些瑟縮,聽著盛圻那似笑非笑的語調,竟讓她感到膽寒。
「哼!」見櫻子完全順從,盛圻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什麼都聽是嗎?他倒要看看她能忍耐到幾時。
「既然如此,在本王沒回來之前,你就乖乖待在這裡,哪裡都不准去。」
有意刁難似的要求,盛圻心知肚明。
「王爺!這是您上一回披在櫻子身上的披風,櫻子已經洗乾淨了,特來還給王爺。」
櫻子恭敬地呈上當天盛圻披掛在自己身上的披風,不諱言,那時候的她真的很感動,或許這也是她決定待在他身邊的原因吧!
「不用了!那種披風本王多得是。」
「是!」櫻子果然挺直了腰桿子,乖乖的站在屋內的一角落,不再發出一絲聲音。盛圻也不再搭理櫻子,隨即轉身離開。
下了朝,莫悔趕緊驅車來迎接盛圻回王府。
「王爺!頭還疼嗎?」
莫悔明顯感覺今日的盛圻十分生氣,一張臉沉重得很。
「那個日本女人什麼時候到盛王府的?我不是說不要帶回府裡嗎?」
秋獵結束後,他明明將她留給皇上,這樣的艷福他可消受不起,既然是日本國贈給大清皇帝的,就應該是由皇帝接手,關他啥事?
「是……王爺一上早朝,她就坐著皇城的轎子來了,屬下總不能將人給送回去吧,何況皇上也說了這是給王爺的賞賜,王爺您還是收了吧!」
「早知道就不該去秋獵的,真是惹了一身腥。」
盛圻嫌惡地皺起眉頭。比嬌媚,不如青樓花魁,呆板得像個木頭人一樣;比能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什麼事也不能做,真不知道養這樣的女人有什麼作用!
「王爺要回府了嗎?」
「不了!去雋王府!」
想起今日一早隨口要那個呆女人留在房內,盛圻臉色隨即轉趨嚴寒,低沉到了極點,該是讓那個女人吃吃苦頭,或許就能毫不費力,讓她自己摸著鼻子離開。
頭好暈……櫻子不得不找個地方坐下。打從盛圻一出門,已經有好幾天見不著人,櫻子一步也沒踏出房門,雖然有人會送飯來給她,可是卻沒人願意跟她多說上一句話,這讓櫻子更是惶恐不安。
「哥!哥!你在屋子裡嗎?」
甜嫩的嗓音硬生生竄入櫻子逐漸恍惚的神智,只見一名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匆匆忙忙的跑進了盛圻的寢房。
「咦!你是誰啊?怎麼會在我哥房裡?」
小女孩睜著明亮、澄靜的眼瞳直愣愣地打量著櫻子。
「賤妾……是櫻子……是來伺候王爺的……」
櫻子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哦!我明白了,你是哥的女人啊,該不會……又是那個皇上把你送給哥哥的吧!」
小女孩吸起紅唇,兀自生起悶氣。真是個怪皇帝,自己不要,幹嘛老是推給別人啊!
「嗯!」
櫻子輕輕地點了頭,「又」?原來自己並非王爺惟一的侍妾,可是進了王爺府好些天,好像也沒有看到有其他的女人在這房裡走動。
「櫻子姑娘,我叫菲兒,我可以叫你櫻子嗎?」
單菲兒開心地漾開微笑,眼前這個叫櫻子的姑娘感覺好溫柔喔,哥哥還真有眼光。
「你好!可以!」
櫻子看著單菲兒泛著紅暈的淺笑,心裡不由自主也跟著輕鬆起來,嘴角微揚,這個笑容是打從自己踏上大清帝國的國土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櫻子!你知道我哥去哪裡了嗎?」
單菲兒狐疑地在屋內左右張望,每當她回來王爺府的時候,哥哥都故意裝作不在家。不是躲在房裡不出門,要不就是見了面卻老是在敷衍她!
「王爺出門三四天了,一直都沒回來,我也不知道王爺上哪兒去了。」
櫻子斂下笑容,心想:盛圻極有可能故意讓自己在屋裡空等,可是又能如何?早在她踏上大清帝國的國土時,就不再擁有自身的作主權了。
「櫻子!櫻子!你怎麼了?」
單菲兒猛然發現櫻子臉上落寞的神情,敏銳地嗅出眼前這柔弱的女子極有可能又跟以前那些伺候哥哥的女人一般,無幾日的光景就遭受哥哥冷落了。
「菲兒姑娘!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王爺!」
「哈哈!不用緊張,哥哥可能又去找沃堯了,每次都這樣,只要他知道我會來王爺府,他馬上就溜到沃堯那裡去了。」
單菲兒習以為常地大笑出聲,她拍拍櫻子的肩頭要她放輕鬆,這哥哥的性格她可是瞭若指掌。
「真的嗎?真不要緊嗎?太好了!可是……」
櫻子回望單菲兒帶笑的眼眸,不知不覺被她感染了歡愉輕鬆的氣氛,情緒也逐漸放鬆。
「不要可是了,哥哥跟沃堯兩個人怕死我了,只要我一出現,他們兩個一定遭殃。說也奇怪,我也沒做些什麼,只不過放了條蛇在沃堯的褲襠裡捉弄他,丟了哥哥剛寫好的奏章,他們兩個就雞貓子喊叫,離我遠遠的,不過我會這麼做,還不都是他們先不理我,惹我生氣嘛。」
「呵呵!」
看著單菲兒比手畫腳、興高采烈地形容沃堯與盛圻兩人如何敬單菲兒而遠之的模樣。瞧單菲兒說的口沫橫飛,趣味橫生,櫻子口中逸出笑聲,她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況可是相當熱鬧。
「好玩吧!來!到我房裡我再多說些有趣的事情給你聽。」
單菲兒與櫻子兩個人一見如故,菲兒想把所有好玩的事情全說給櫻子聽,好久了,未曾再找到一個肯陪她聊天解悶的對象了,至少盛圻跟沃堯兩個絕對是敬謝不敏的。這讓單菲兒無聊了好一陣子,如今出現了櫻子,簡直是天助她也。
「啊……好疼……」
櫻子趕緊抽回被單菲兒圈著的手臂,手臂上還痛著哪!
「怎麼了……我看看!」
單菲兒不顧櫻子的掙扎,一把拉起櫻子的衣袖。
「啊……好大的瘀青……怎麼了?是被哥哥打的嗎?」
單菲兒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哥哥再怎麼討厭女人,她也不曾看見他打過人。
「不是……不關王爺的事……只要揉揉就好……」
櫻子趕緊替盛圻圓謊,她相信他不是有心傷她的。
「不管怎麼說,這一定要處理才行。走,到我房間去,我說一些好玩的事情讓你聽,順便幫你揉揉,這瘀青很快就會消了。」
「啊……不行……我……」
櫻子前腳才剛跟著單菲兒踏出房門一步,隨即驚覺到現在的自己不能夠出房門啊。
「櫻子!為什麼不行?」
「對不起!菲兒,在王爺還沒回來之前,我不能離開這屋裡半步。」
櫻子收回菲兒緊握的手掌,其實經過剛才短暫的相處,她已經喜歡上這個女孩了,單菲兒活潑、開朗的個性,無論如何都是自己所學不來的。
「是不是哥哥說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別理他,有我擋著,怕什麼,走啦。」
單菲兒不理會櫻子的猶豫,仍是強迫性的將櫻子拉往自己的房間。
「菲兒!菲兒!這……」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不知道王爺回來瞧見她不在屋裡,會不會生氣?一路上櫻子心中滿是忐忑不安。
盛圻算一算自己離開王府也好些天了,這一趟回去,應該可以把她嚇走了吧!盛圻老早吩咐過府裡的人,如果她要離開,不用留人。這樣一來,是她自己自願離開,就與中自己無關。
盛圻駕著馬,才剛離開沃堯位在郊外的華屋小築,沿著下山的路回到府邸。
「唉拗!唉啦!有沒有人啊!」
小路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呼救聲。
「前面出了什麼事?」盛圻加快馬步,策馬驅前一探究竟。
「唉啦!摔死我了!疼死我了。」
只見一名穿著粗布衫的男子扯開喉嚨直喊疼,他坐在路中間,擋住了盛圻的去路。
「出了什麼事嗎?」
盛圻不得不停下腳步,眼前的這人好像只是個普通的樵夫,來這山上砍柴的。
「這位爺!小的一個不小心自那坡道摔了下來,可能把腿摔斷了。現在這個時辰也沒人上山來,貴爺,行行好,能不能幫幫忙,小的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