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瑄瑄

    吳仲恩領著朱玲瑩率先往外走，到飯店前面的噴水池花園處，那兒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在散步。他停下了腳步。「你要談什麼？」

    「你有新歡了？」

    「沒錯。」吳仲恩也不否認。「這次我是真的喜歡她的，以後我會對她完全的忠實，所以我希望你別再來找我了，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吧！」

    「我……我不介意等。」朱玲瑩藏下心中的憤恨，委曲求全的說：「你以前也曾這樣說過，最後還不是都回到我身邊，這次也不例外，我可以等你回心轉意的。」

    「別傻了，我們是不可能的，結束了！」吳仲恩毫不惋惜的一口回絕。

    「幾年的感情，你這樣說斷就斷，未免太無情了吧？」朱玲瑩簡直不敢相信，幾年的等待就換來這幾句話，看來她真是天下最笨的女人了。

    「我很抱歉。」吳仲恩沉默了良久。他也知道自己太無情，可是如果他再對別的女人多情，就是對筱薔無情了。他可以傷害其他的女人，就是不能傷害到筱薔，他必須盡快的解決掉他所有的女人，不能再拖延下去。

    「一句抱歉就解決一切了？」

    「我會彌補你的。」

    「想用錢打發人？」朱玲瑩冷笑一聲。「別這麼瞧不起人，我不是見錢眼開的人。」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吳仲恩的臉出現了紅潮。

    「你愛過我嗎？」朱玲瑩靜靜地問。

    「沒有。你大概心裡有數吧！我們之間一向只有欲，再無其他。你很誘人，足以使任何男人熱血沸騰，我就是在那種心情下跟你在一起的。但那種激情只是短暫的，激情過後剩下的只是空虛，什麼也沒有了。」吳仲恩誠實的剖析自己的心情。

    「讓你突然有這種領悟的人是誰？」

    「你也知道的，就是筱薔。」吳仲恩毫不隱瞞地說出，滿臉掛著溫柔的笑意。

    筱薔？朱玲瑩睜大眼睛。就是那個鄰家妹妹？仲恩說跟她沒有關係，現在卻跟她在一起，而且全盤的推翻了他們的從前，教她情何以堪？

    「那個鄰家妹妹啊！」她諷刺地說。「我想很多女人應該要感謝她及早出現，否則你還是在玩弄感情，豈不是誤了更多的女人嗎？」

    「別這麼譏誚，這不像是你的個性。」吳仲恩不懂平日溫婉的她，怎麼一轉眼就成了冷嘲熱諷的女人了？

    朱玲瑩心裡一驚，急忙勉強自己回復平日的模樣。反正她不會讓吳仲恩就這麼被別的女人搶走的。現在就暫時先饒過他好了。

    「我們就這樣散了嗎？」朱玲瑩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想爭取他的同情。

    「希望你能諒解。」

    「算了，我再強求也沒有用是不是？你的心一直都不在我身上，我再勉強又如何，還不是白忙一場，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吧！」她假裝灑脫的笑了笑。

    「你能想開是最好了。」吳仲恩欣喜道。沒想到朱玲瑩還滿好說話的，不像其他女人，分手前有的還會送他兩巴掌呢！「我們也該進去，出來滿久的了。」

    「等一下。」朱玲瑩喚住了他。「給我一個吻吧！就當作是最後的紀念。」

    「有必要嗎？」吳仲恩在心裡歎了口氣，為什麼女人都要來這套呢？分手就分手，一定要來個吻別，才像是正式分手似的。

    「這麼個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能答應嗎？」朱玲瑩淚眼盈眶地睇凝著他。

    「這……好吧！」吳仲恩心軟的答應。

    「謝謝！」她踮起腳尖，雙手摟住他的頸項，將他的頭拉下，印上她的唇。吳仲恩只是站在那兒被動接受她的吻，心中絲毫不起漣漪。

    余筱薔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能以目瞪口呆來形容自己。

    原本她在大廳中四處找尋吳仲恩，卻是遍尋不著，游之齊又緊纏著她，怎麼也甩不掉。好不容易擺脫了他，正要再去找吳仲恩，卻看到他正和一位艷麗的女子往外走。她心中泛起一陣不安，但仍強自鎮定的尾隨其後，想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果然，人家說「偷聽沒好事」，她偷看人家也只看到令她痛徹心扉的場面。到底自己該不該出去質問他們，或是當作沒這回事的發生？余筱薔心中暗自斟酌著。若要質問他，自己以什麼身份、憑什麼；若不去質問，心裡又嚥不下這口氣。她心中陷入兩難局面。

    過了一會兒，吳仲恩獨自一人回到了大廳，留下朱玲瑩一人。余筱薔看見她慢慢地朝自己的藏身處走來，臉上猶帶著笑意，看來她早就知道自己在這兒了。

    「出來吧！躲這麼久也挺累人的吧？」早在余筱薔偷偷尾隨他們出來時，她就發現了她的存在。

    見她真是衝著自己而來，余筱薔只能站了出來。「我認識你嗎？」她不記得自己曾見過這個女人。

    「我是朱玲瑩，你應該不認識我。不過我們都認識一個共同的朋友。」朱玲瑩帶著笑意的說。當吳仲恩帶著余筱薔抵達會場時，十分引人注意，除了兩人出色的外貌，遲到也是重要的因素。她很快的就注意到他們兩人，而余筱薔的容貌也印在她腦海中，所以當余筱薔尾隨在他們身後時，她很快便認出她了。

    「你好。」余筱薔冷冷地招呼。她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共同的朋友是誰，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是筱薔妹妹嗎？常聽仲恩提起你。剛才看到你和仲恩一起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他常說的鄰家妹妹。」朱玲瑩臉上始終掛著甜甜的笑容。

    筱薔妹妹余筱薔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原來吳仲恩是這麼介紹她的，她的心裡極不是滋味。「我是余筱薔沒錯，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仲恩哥提過朱姐姐？」她也反擊了回去。

    朱玲瑩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我們一向是秘密交往，你當然不知道我。不過仲恩可是什麼事也不瞞我的。」

    「是嗎？」余筱薔懷疑的挑挑眉。

    「你現在跟仲恩住在一起，對不對？」朱玲瑩得意的看著余筱薔臉上的驚愕。

    「你怎麼知道？」

    「我說過仲恩什麼事也不瞞我的。」朱玲瑩惺惺作態的笑著。「我跟仲恩在一起快五年了，這之間分分合合好幾回了，總是有其他的女人吸引住他短暫的注意力，但最後他總是回到我的身邊，你可千萬別抱太大的希望，即使你是他的青梅竹馬，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你還是早點離開他，免得到時欲哭無淚。」

    「多謝你的好心啊！」余筱薔澀澀地回道。「你不如拿這些話來勸你自己吧！死守一個花心的男人可不是長久之計，你可沒有另一個五年了；女人的青春有限，你還是趁早另覓良緣吧！」

    朱玲瑩見她如此不識好歹，不由得動氣。「告訴你這些話都是為你好。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在做什麼吧！不管他現在跟誰在一起，我始終在他心中佔第一位，你也只能留住他一段時間，他會回到我身邊的。你若是識趣，就趁著現在你們還沒鬧翻前趕緊離開他，彼此留個好印象。若真等到仲恩趕你走，那可就難看了。」

    「這些事就不勞你操心，接個吻又算什麼？仲恩哥早就向我求婚了。」只是我沒答應罷了，余筱薔在心裡補充道。

    「求婚？」朱玲瑩嚇了一跳，沒想到吳仲恩這次來真的，居然向這個黃毛丫頭求婚。她什麼地方不如余筱薔了？她強自鎮靜的冷笑二聲。「是嗎？我不曉得他居然又用這招來騙人，其實他早在幾年前就向我求過婚，只是我不答應罷了。」

    余筱薔聽了她的話，心裡雖不願相信，懷疑仍湧上心頭，痛苦也啃嚙著她的心。她不相信仲恩哥會是這種人，但他剛才與朱玲瑩的親吻，已經動搖了她的信心。

    朱玲瑩看著她動搖的神情，心中得意萬分。她鄙夷的看余筱薔一眼，轉過身，朝著大廳走去，不再理會余筱薔。

    余筱薔見她走遠，忽然覺得雙腳再也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急忙找到一張椅子坐下。可是，她的思緒卻愈想愈糟糕，最後只好聽任自憐的情緒淹沒了她，淚水瀰漫了她的眼眶。須臾之後，她甩了甩頭，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要盡快轉移注意力才行，否則她就要成了淚人兒。

    她漫無目的地在花園中走著，反覆的想著朱玲瑩的話。仲恩哥的確沒說過任何愛她的話，雖然曾向她求過婚，但之後就不曾再提起，也許當時只是為了安撫她吧！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已被撕成了碎片，心中充滿了羞辱感，仲恩哥要的只是她的身體嗎？

    這些日子來，兩人間歡愛的回憶翻湧上來，甜蜜而動人，怎麼也無法與今日三心二意的吳仲恩串連起來。她的腦中自動浮現出仲恩哥與那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她似乎可以看見他們正在……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個夜晚好難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