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子容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傑森的拳頭卻始終沒有落下來,妮娜好奇的再度睜開眼,但這回她卻連換氣的勇氣都沒了。
當她的眼睛與他的接觸時,傑森對著她咧開嘴微微的一笑,她從他柔軟的短鬚底下看見他露出的一口醒目白牙,而他的眼神更是陰沉得有如一隻黑豹,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充滿了譏誚以及曖昧,這令她全身不由自主的戰慄了起來。
他的大掌像是想獲得某項證明般,滑進她的襯衫下端。
妮娜驚恐至極地瞪著他那隻手,然後猛地將視線拉回他的臉上,她看見了他臉上全然邪惡的笑容,不禁倒吸了口氣,彷彿在這一刻她已被宣判了死刑。
他看到她慌亂的眼神,邪惡的笑容再次浮上他的嘴角,他發現逗弄她遠比懲處她來得有趣許多。
傑森的大掌緩緩的向上爬行,直到他終於覆蓋住她的胸脯,得到他所要的滿意答案。
「噢!」
妮娜驚喘出聲,而傑森的薄唇則浮現一抹邪佞的笑容。
「混帳!」她罵道。
妮娜的一張小臉已經漲得通紅,她的呼吸急促,但眼神卻透露傲慢和鄙夷。
傑森的表情充滿了戲謔的意味,他慢條斯理的移動他的大掌,讓他的掌心完全感受著掌下的玲瓏曲線。
「這可真是一項令人驚奇的發現……」
他的大掌游移到她的下腹,親近他現在所跨坐的位置,然後他壓低身子靠近她的耳畔。「或許,我可以答應提供你一個更為舒適的艙房,野丫頭!」
妮娜的綠眸幾乎噴出了火焰,而她的雙頰則紅熱得就要燃燒起來。
如果現在她的手邊有一支大槌子,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往他的後腦勺敲去,但很可惜,她的手也被他緊緊的困住,而且她的身旁更沒有任何武器可供她使用。
突然間,她臉部表情僵硬的轉變。
妮娜對他露出了一個蠱惑的微笑,傑森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鬆開她的手,問道:「野丫頭,你的小腦袋瓜裡又在想些什麼了嗎?或者你是想到感激我的方法?」
「我一點都不覺得感激,海盜船長!」她出其不意地往傑森臉上摑了一掌。
「我所想的便是這個!」她忿忿的昂起下巴,綠眸綻放著異彩。
她才不怕他接下來的懲罰,因為她一定會想辦法再加倍奉還!
第三章
在傑森慎思之後,他並沒有當眾揭穿妮娜的偽裝,只是將她的工作稍加調整,讓她能如願的上甲板來喘口氣,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瞧,這時妮娜正身穿白色的制服站在甲板上,手端著盤子,而盤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供賓客飲用的水酒以及點心。
別以為這是一件輕鬆的工作,如果這麼想的話,接下來可能就會面臨相當大的失望以及挫折感,正如站在那兒皺著眉頭的妮娜一般。
老天,她的一雙腿就快酸死了,怎麼還沒輪到她換班啊!妮娜頭頂著大太陽,額頭直冒著豆大的汗粒,卻仍必須強顏歡笑。
望著手中端的各色各式的飲品,她多想將它們一口全灌進肚子裡,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因為她是一個侍者,一個只能端著飲料卻不能喝的侍者。
她開始厭惡這項工作!
現在,她必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則她一定會渴死、累死在這盤飲品面前。她直了直髮酸的腰身,將目光由飲品上頭轉向在甲板上調情的賓客身上。
然後,她的目光突然定住,胸口莫名升起一團火炬。
「狗男女!」妮娜怒罵道。
「誰?」
突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嚇了妮娜一跳,害她差點就打翻了飲品,她回過頭,看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年約二十來歲吧!她猜。
女子靠近她,想找尋被妮娜所怒罵的對象,她頭上所繫的絲帽擠壓著妮娜的臉頰,讓妮娜的頭被迫往後仰,而女子手持的孔雀毛扇子所繫的細絲天鵝絨已有一半浸入了她端著的酒杯中。
妮娜開口想提醒她:「呃,小姐……」
女子倏地轉回頭來,表情充滿了狂妒。
「瞧瞧那個婊子正在做些什麼?她想上傑森的床?哼,門都沒有!」
突然她的目光在妮娜的臉上逗留了一會兒,像是發現了另一項寶物般,原本惡劣的口氣瞬間轉換成一種柔媚撩人的嗓音。
「不過,小子,你也很帥哩,雖然你沒有傑森致命的吸引力,卻是一道可口的點心……」
說著,她的十指爬上妮娜的雙頰,愛撫著她細緻的肌膚,高聳的胸部更是刻意的往妮娜身上擠壓,她貼近她,在妮娜的耳畔悄聲地說著她的艙房號碼,然後對著她極嫵媚的眨動著眼睫。
「今晚。」她說完便扭著屁股朝傑森的方向走去,加入另一場戰局。
妮娜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一陣反冒的感覺直衝她的喉頭。
然而,令她有這種反應並不是因為那女子的性騷擾,而是她腦海中浮現傑森與那兩名女子光裸著身子翻滾在床上的景象。
「真是噁心極了!」她嫌惡地說著,心情更為惡劣了。
***
相較於妮娜惡劣的心情,傑森則顯得如魚得水,光是聽他與身旁女子的談笑聲,就可以知道他樂於周旋在女人堆中享受美人恩,瞧他這會兒正左擁右抱!和那兩個女人調笑。
妮娜的目光不自覺的鎖在傑森的身上,耳畔迴盪著那女人說的話——
雖然你沒有傑森的致命吸引力……
「哼!」她嗤哼了聲,卻不得不承認,他站在那兒確實是出乎尋常的英俊。
他黝黑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古銅色,閃閃發亮,那一雙深邃的黑眸,像極了兩泓幽深神秘的水潭,令人意亂神迷,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微彎的薄唇時而勾起一抹誘人的淺笑,彷彿會將人給催眠了似的;除此之外,就更不用提那寬闊的雙肩、結實的肌肉,在一襲合身的禮服烘托下,更顯得英姿煥發,這也就難怪女人們無法抗拒他的魅力,直想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獻給他了。
驀然,傑森的目光移到妮娜的身上,與她的正巧撞個正著。
在那一瞬間,妮娜覺得她的心神被他攫住,她的臉整個漲紅,驚慌失措地想別開臉,目光卻又不自覺地被他鎖住,同時間羞慚與憤怒一起湧了上來。
傑森對她緩緩的扯開一個笑容,露出一口白牙,那充滿邪惡的笑容裡,漾著自以為是的自負,彷彿在對她說:瞧吧!連你也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了。
看著他戲謔的眼神,妮娜胸口的怒氣驀地被點燃,她狠狠的回瞪了傑森一眼,恨不得現在就能過去掐他一把。
但她當然不能這麼做,除了她必須堅守淑女的教養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現在他是這艘船的船長,而她只不過是個侍者。
「真是該死,」她又咒了聲,耳畔卻傳來他咯咯的大笑聲,彷彿他聽到了她的咒罵般。
「哦,老天!真是個無賴!」
傑森又彎身對兩旁的美女調笑,引來她們一陣嬌噴的笑聲。
「偽君子!」妮娜忿忿地喃道,就在她剛收口的同時,她看見他朝自己所站的方向走來。
妮娜倉皇的深吸了口氣,一顆心幾乎就要自胸口跳了出來。「老天,他該不會是要來打我吧?」她暗暗哀嗚了一聲。
「你的表情真是豐富極了!」
傑森很快的來到妮娜的面前,在她的怒目下從容地端起一杯她手中的水酒,唇角難掩笑意。
「對於這份工作,還滿意嗎?」他試探的問著。
她又瞪了他一眼,才不情不願的回著:「如果你認為這樣筆直的在太陽底下站立四小時之久是一件快樂的事兒,那麼這真是一件令人再愉快不過的工作了。」她尖酸地譏諷著。
他愉悅地大笑了兩聲。
「這話聽起來抱怨的意味極濃,不過,若是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這工作可是你自個兒挑的,是不是呢,野丫頭?」「我叫妮娜,不叫野丫頭!」她駁斥道,隨即又想到令她憤怒的事。「況且,我原本是不需要工作的,若不是你的屬下撕了我的船票,我根本就不用受這些氣,現在我所遭遇的這一切,全是你們這群該死的海盜害的!」
當聽見妮娜自報名字時,傑森的濃眉微微一挑,但接下來的嚴厲控訴則令他收斂了下表情。
「請注意你的用詞,野丫頭!」他的黑眸直盯著她,彷彿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意思,你總該懂吧?你這樣三番兩次的指稱我是強盜、海盜的,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他暗示他的耐心即將耗盡。
妮娜鼓著腮幫子死瞪著他,卻不再口出惡語。
傑森將她手中的盤子遞給另一位侍者,口氣出奇溫柔地問道:「想四處走走嗎?或許,我會讓你對我的觀感有所改變。」
「這是亡羊補牢嗎,船長?」妮娜刻意加重了船長兩個字。
「傑森﹒威廉。」他突然說著,轉身帶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