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子容
平日寂靜的河畔,今晨更出現了奇異的景致,河畔上人群熙來攘往,穿梭於這片華麗的花海之中。
四周滿是由世界各地聚集而來的商人,他們帶來了無數艙稀世珍藏,璀璨奪目與花海相映,彼此爭奇鬥艷,吸引了無數的行人仁足欣賞,而商人們也賣力地以高價叫喊著。
佇足玩賞的行人們步調優閒而緩慢,他們身穿華貴的衣著,出手闊綽,下巴老是高高的揚起,讓人可以一眼便看出那是一群生活憂渥的貴族。
然,相較於河畔繁華的景象,坐落於左側的—楝白色建築物就顯得相當突兀。
它是一座古老的小修道院,兩旁各種植了一棵百年老樹,老樹的枝葉相當茂盛,它們高高的延伸,早巳蓋過廠修道院斑駁的磚瓦,整間修道院給人的感覺彷彿與世隔絕般,孤做而冷漠,給人一種陰冷幽暗的印象,與這繁華的初春清晨格格不入。
***
在古老而破舊的小修道院內,一間陰森恐怖又濕冷的密室時,蹲坐著一位金髮女孩,女孩略嫌瘦削的細小身子蜷縮在角落裡,身上那件藍白相間的修道服被人山胸口扯破了一角,露出半截渾圓的胸脯,細門的肌膚上有著明顯的抓痕。
女孩一雙雪白的小於重疊的放在膝蓋上頭,一張清麗精緻的小臉蛋上鑲嵌著一雙碧綠色的眸子,雖然她此刻看來寧靜又惹人心憐,但那雙綠眸卻背叛了此刻安寧的假象,那懾人的綠閃動著憤怒的火焰,深沉又慧黠。
驀然,在沉寂的密室中傳來了一聲怪響,妮娜的眼眸往下垂視著自己扁平的腹部,深深的蹙起川頭。
她試著想記起她究竟有多久沒進食了,但飢腸轆轆的她實在是無力思考。
看來,她們真是準備餓死她!
「該死的混蛋!」她惡言咒罵一聲,隨即驚覺自己失言。
她是個有教養的女孩,怎可隨口咒罵?!
安蓓拉修女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難過上好些天。
然,直挺的肩膀隨即又乖了下來。
她怎麼又忘廠安估拉已經回到了主的身旁……
安蓓拉是一位充滿慈愛的修女,她用無限的愛心教導、養育著妮娜這個山河畔撿到的齊嬰。
妮娜是個充滿生命力的女孩,她衝動直率的個性一點兒也不適合修道院的生活,而她人生美麗而誘人的臉龐更是讓所有的修女們傷透了腦筋。
她們一點兒也不樂意幫她處理那一籮筐緊追不捨的男人,更厭煩她高做傲假的個性。她們總馬不得能找到機會整她,最好能將她永遠攆出修道院,以免口後壞了修道院內聖潔的名聲。
但安蓓拉院長實在是太仁慈了,她總是一個勁兒的護著她,就連蒙主寵召之際仍不忘交代大家絕不可將妮娜趕出修道院,並要所有的執事修女對主立誓,將一輩子照顧這個讓人頭痛的女孩。
執事修女們縱然心中有再多的抱怨,也不敢違抗安蓓拉院長的遺囑,她們勉強的留下了妮娜,但對她卻是愈來愈不友善,她們用盡各種方法整她,並給她安了一大堆莫須有的罪名。
妮娜保持著蹭坐的姿勢,扯咬著手指頭,她靈活的腦袋—飛快的思索著,她們存心餓死她,可她總不能這樣白門等死吧?
現在她沒有了安蓓拉的關愛,她們更是肆無忌憚的欺侮她,看著她身上被扯破的修道服,她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怒氣。
「該死的,在這鬼房間裡根本就看不見口出月落!」她忍不住忿忿地咒罵著。
大概是幾天前吧!她也不太確定,只記得當時的情形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贓。
她才沐浴出來,一群修女們便押著她盤問有關院長室裡遺失的物品,她根本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又怎麼會知道遺失物品的下落?
但她們一口咬定東西是她拿走的,隨即欺過身來搜她的身。
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們竟然真的在她修道服內搜出錢來。一時間她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見她們指著她大罵她是個賊,數只手敲打著她的頭,扯著她的衣服,任憑她如何辯解,她們就是一個勁兒的指稱她就是那個賊。
妮娜最後實在是氣不過,便動起手來反抗,緊接著她們一群人圍了上來,十幾個人圍打她一個,當然,她還是輸了,不過她相信她們每個人必定也掛了彩。
想到這裡,她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只不過,新任的院長並沒有如安蓓拉一般公正的判斷力,又或許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有誰知道呢?反正她不給妮娜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判定她有罪,並宣佈她必須接受最嚴苛的懲治,然後她就被關進了這暗五天日的密室中,說要她好好的在裡頭反省,並向主坦承罪過。
可笑!她又沒有做錯事,哪來的罪過?
咕嚕……妮娜的肚子再一次的哀鳴。
她瞪著腹部看子一眼,她們打算餓死她,而她總不能乖乖的等死吧?
環顧了四週一眼,她發現這房間有個小窗。
哈!太好了!
她趕緊起身,而雙腿卻因不耐久坐而酸麻地絆了一下,停丁半晌,她才動了動腳趾走近靠窗的位置。
小窗有一點兒高,而且看來相當的狹窄,她望著它,思忖著自己是否能借由它逃出這濕冷的房間。
咕嚕……肚子再一次的提出抗議。
她皺起了眉頭。
妮娜開始對著小窗跳躍,一次、二次、三次,看來只好為了小命奮力一搏丁。最後一躍,她終於構到了窗台,努力吸著氣,使出身上僅存的一點氣力,她終於把懸在半空中的身子給塞進了小窗中。
穿過小窗奮力一跳,砰的一聲,她跌落在長長的迴廊上。
妮娜抬頭望了一眼救命的小窗。
「看來還真得感謝她們老是喜歡餓我肚子,否則要是再胖一些,這窗子大概也幫不上什麼忙。」她搖頭笑道。
頓時,她想起自己得先找點食物果腹才行,否則—旦被人發現她逃出來,那就什麼也別想吃了。
妮娜往廚房的方向跑去,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任何修女,整間修道院相當的沉靜。
「大概都到禮堂去了吧?」她喃喃說著,塞了兩塊乾麵包入口,整張嘴塞得鼓鼓的,乾硬的麵包差點梗住她的喉頭,她又趕緊倒了一杯滿滿的水,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
吃了麵包喝了水後,她的肚子也飽了。
她轉身要走,到了門口又折回,再取兩塊乾麵包放入口袋,然後才大搖大擺的離去。
出了廚房,她一下子沒了主意。
現在她究竟該去那裡?
再回密室?她又不是笨蛋!
但是,可以想像,她們一旦發現她逃走,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那麼她何不乾脆離開算了!外頭海闊天空,她就不信她沒辦法活下去。
妮娜一拿定注意,拔腿就想離開。
驀地,教堂的鐘聲敲響,她的心突然地揪住。
畢竟,這是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即使有再多的不愉快,也還是有些溫馨的回憶;驀然間,她憶起了一向疼愛她的安蓓拉。
她的眼眶立即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只見她掉頭僕長廊另端走去。
推開覆上一層薄灰的門板,妮娜踏進這個熟悉的房間。
這是安蓓拉的房間,以往她總是坐在床頭,像個母親般耐心的勸導著妮娜,要她複習她永遠也做不好的淑女禮儀。
一幕幕溫馨畫面,讓妮娜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她的手輕撫過緊硬的木板床,然後是安蓓拉常用的書桌,她總是坐在哪兒讀書報給妮娜聽,不厭其煩的回答她繁瑣的問題,耐心地對她一一解說。
妮娜的纖指撫過一本又一本厚重的書本,然後她的目光她鎖住一本安蓓拉才為她讀到一半的書籍上。
她想取下它,但因太過用力,使得放在一旁的其他書籍砰的一聲,跟著掉落地面。
妮娜慌張的抬起掉落在地上的書籍,一本一本的收好。驀地,她的目光被一個木製盒子所吸引。
那是一個平凡、簡陋的盒子,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但妮娜好奇的目光所注視的,是這盒子上面竟刻有她的名字。
她好奇的將盒子打開,裡頭是一件老舊的羊皮毯。
妮娜將它取了出來,仔細的查看,原本看似平凡無奇的羊皮毯,竟出現奇妙的變化。
「喔,老天!」地低呼一聲,隨即掩上口。
「太不可思議了!」她忍不住低喃,原來,羊皮毯一經妮娜的觸碰,便慢慢浮現一些線條;妮娜好奇地撫摸著它,隨後,類似地圖般的線條全部顯現了出來。
「喔,這實在是令人驚奇!」地再次低呼。
她作夢都沒想刊安蓓拉竟然留給了她一張藏寶圖!
「喔,安蓓拉修女,你實在足對我太好了!」
她將羊皮毯抱在胸前,閉上眼真心的禱告著,希望慈祥又善心的安蓓拉能夠得到主更妥善的照顧。
禱告完畢後,她飛快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