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杜詩若
他又不缺女人,可每次一遇上她,心情便會受她影響,起起伏伏的……
怪哉。
「妳……為什麼叫他以寬?」
她又開始想睡了,每天這個時候,她大多在辦公室擦拭文件上的口水,想來易行朗真把她給慣壞了。
「啥?」
聲音更大:「我說,妳為什麼叫他以寬,而他叫妳小歇?」
「哦,那是他講的啦!」
她突然眼睛一亮!調皮地看了下易行朗。
「呵呵,難不成易總在吃醋?」
他站起身--
「鬼才吃醋!總之,我命令妳要叫我的名字,行朗,朗,隨妳怎麼叫!」
他像著火似的,邊吼邊跑。
她看著他像跑百米般的離開,還未反應過來……
他剛才在說什麼?
叫他的名字?
是真的嗎?
哦,她幸福得快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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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背靠著門,易行朗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他那樣說,難怪她會覺得他是在吃醋,因為他真的是在吃醋啊……
都是這個女人不好,總讓一向冷靜理智的他做出一堆失控的事!
唉,誰叫他欠她……又或者是--
她欠他?
這八個月來,他常常作著同一個夢--
夢到一個嬌小的女人和他一起,在一個讓他最傷心的地方,快樂地跳著華爾滋……
起初,他一度以為那是小槿,但他很快就發現兩者的差別。
小槿在女人之中算滿高的,但夢裡的這個女人……卻只到他胸口;若不是因為舞步的關係,她根本碰不到他下顎。
她的體態豐盈,觸感極佳,光是擁著她,他就有異樣的感覺了。她一臉幸福,彷彿跟他跳舞是一件令她非常愉悅的事。
他隨著悠揚的音樂帶領她舞進更美妙的境界……他有多久沒有這樣真正享受過跳舞的美妙了?
末了,他還深深吻了她。
她帶給他的驚喜,有若天降甘霖,甜美得教他一再回味。
最教他忘不了的,是她所發出的馨香……
這比所有香水、精油的效果還要來得強;他發現自己無法抗拒夢中女人的影響。
每當午夜夢迴時,他總是與她相遇……
真教他分不清是夢境抑或是現實。
也托了她的福,讓他逐漸淡忘失去小槿的痛苦,讓他買醉的情況愈來愈少。
可任他找遍通訊錄和同學錄,那個女人卻始終無消無息。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後,他放棄尋找了,以為她只是他夢裡虛幻的人物,是下存在他的世界中的。
只是,他仍揮不去她啟印在他腦海裡的倩影……
他總在夜闌人靜時,想著神秘又夢幻的她……
那個綺麗的夢,是每當他又想起失戀的心痛時,最佳的特效藥。
跟小槿分手後的半年,他才有勇氣走進充滿回憶的起居室;在此之前,他連碰都不敢碰。
他強忍著悲哀,將一張張小槿的照片收起,打算今生再也不拿出來。
當他收拾至桌子時,赫然發現桌上多了一張別人的照片。
他本以為是自己放錯了,但仔細一看--
竟然是她!
褐色長髮,青春洋溢又紅咚咚的小蘋果臉,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觸摸;感性的大眼配上鮮嫩的紅唇,教他想一親芳澤;盈弱的嬌軀卻搭上可觀的上圍,對男人來說,她簡直是完美的化身。
拿著相片的手顫抖著,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幸福……
他欣喜若狂,可見確有其人!
但無論他當時怎麼回想,就是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在何時何地見過她。
既然僅有的線索就是那家餐廳,那麼就先去看看好了,也許會有什麼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等他喜孜孜的到達那家飯店,才知道餐廳已經結束營業了。
顯然的,他又失去尋找她的線索了,一切又回到原點。
而他,在工作的閒暇之餘,還是會時常想著這個沒有名字的女人。
幸好他的沮喪並沒有持續太久……
那天,正要進公司,誰料天外飛來一隻鞋,還正中他的頭,原本他想發飆的,但當他一見那人竟是……
竟是他心之所繫的人兒!
在得知她是來應徵業務助理後,不管早先已決定好的人選--季容櫻,他馬上決定多增加一人--管它業務助理是誰,他只要她!
也許她並不知道打從她坐在他辦公室外的助理桌時,他就常常偷看她。
看著她一邊埋頭苦幹,一邊背著他做鬼臉……
看著她偷吃點心,因怕被抓包而吃太快,然後噎到……
連僅僅望著她打瞌睡、頭去撞到桌子,也是一種享受。
哦,他像個變態色情狂。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拙……
天啊,他堂堂總經理的威風都跑哪去了?
分明像個情竇初開的小毛頭嘛!
雖然在這之前,他跟她肯定不認識,但他對她卻是心儀多時,她算是他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許是前些日子作夢的影響,只要跟她處在同一個空間,他便可完全的放鬆。在公司時,他每次一閉上眼,接著用力一聞,便可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對這香味如此迷戀,像極了訓練有素的緝毒犬般,他的感官就是自然的對那個香味熟悉。
除去他極度渴望她之外,他最想知道的……
就是他們到底曾發生過什麼事?
她的照片為何會在他家?
但是從第一次「正式」見面起,他就察覺到她的害怕,顯然她並不想想起。
他曾猜測是不是自己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但是天生的自尊又教他排斥這個想法:想著想著,到最後他還是猜不出來。
而他又不能對她硬來,只能慢慢再想辦法,心想也許她會有卸下心防的一天。
他承認,他是個笨蛋……
他在什麼都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把她俏麗的身影烙印在心底;他不容許別人覬覦屬於他的財產。
也因此,他狠狠地教訓了那些想非禮她的王八蛋!
那天,打得他手都痛了,但不是因為揍那些人渣,而是他留在她可愛小臉上的那一巴掌。
他不是故意要打她,只是……
一想到她讓自己陷入那麼危險的處境,他的心臟都快停止跳動了!
他不敢想像,若是他晚到一步……噢!難道她不曉得他的心會有多痛嗎?
她怎麼敢拿自己開玩笑?!
從她眼中的火焰,就可知她對他的看法相當不以為然,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那時若下緊緊抱住她,感受她真實的完好如初……
他想,他會崩潰的。
如果沒有經歷這件差點失去她的事,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在乎她。
但是她呢?
她怎麼看他?又怎麼看俞以寬?俞以寬成熟、充滿紳士氣度,可說是老少咸宜,不論年紀大小的女子都容易對他產生好感……嘖!想東想西的易行朗,真像個呆子!
管他的,煮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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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朗朗上口……口……口齒不清……清……清清白白……嘖!」
她是在幹什麼啊?只是叫個名字而已,怎麼變成了成語接龍?
唉!都是易行朗不好,突然從正經八百變成親切又熱心,這叫她該信哪一個?
堅持要她搬來的人是他,面對眾人嘻笑,然後「哼」一聲的也是他;現在,還要求她只准叫他的名字?
易行朗呀易行朗,他難道不知道這會帶給她很大的幻想空間嗎?
近水樓台先得月,而她現在已經跟「月」住在一塊兒了,嘿嘿,她出運啦!
「住」的問題解決,所以「問題」又回到原點了,她現在得好好想想怎麼將他給生吞活剝……
首先,得穿辣點……嗯,憑她還算凹凸有致的身材,應該還能撐撐場面吧?
還有,要抓住他的胃。
不過,要煮什麼才好?
隨便啦,以她的聰明才智,煮飯炒菜應該難不倒她。
嘿,那待會兒她是不是得穿鏤空圍裙準備晚餐了?
然後就是等待他的大手壞壞的滑進去……
滑進去以後嘛,當然是上下其手……
而在他和她都意亂情迷的當兒,她用手指推開他,再嫵媚的說聲:「嗯,你好壞……」
吊得他心癢難耐,對她更加迷戀。
那些A片不都這樣演?
唉唷!她的實戰經驗真是太少了,不,不是太少,是根本沒有。
唔,這樣釣男人她還是第一次哩。
話說回來,易行朗到底在想什麼?
他對她究竟有沒有意思啊?
若是被他給拒絕了,那豈不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唉,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教她好生為難啊。
「來了!」
人說女人心海底針,她看未必吧,就譬如在她眼前的這個,不也讓人一個頭兩個大?瞧他現在又一臉居家男--
「嗨,易行朗。」
「吃飯了。」
「去哪吃?先說好,我很窮的,如果要吃館子,我恕不……」
「我下廚。」
「什麼?!」
「放心,我沒下毒。還有,不是要妳『只』叫我的名字?」
「等等!你是說你下廚?哦天啊!喂,別走啊……易行朗……易總……嘖,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