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春澄亞米
「廢話!我都要追妳了,不關心妳,難道關心和我們跑步的胖老伯還是猴子臉嬸嗎?說那什麼傻話,呿!」眼神飄向旁邊不敢看她。
「你要追我?」這話更令她墜入五丈深淵。
「妳別說廢話嘛,為了我金鷹匠的幸福,妳一定要讓我追,最好馬上點頭說要嫁給我。」
他還是狂妄到極點!內心的話當然不能當他的面說出,因會被他用更狂妄的話反駁,受害的終是自己的耳朵。
「為什麼不說是我們倆的幸福,或是我的幸福?況且我們什麼也不是,談到結婚去,未免太荒謬了。」
「才不,古時候的人多半是媒妁之言,先結婚再談情,還不是白頭到老;我們比那些人更好的是我們彼此之間已經互有好感作基礎。對妳來說雖然早了點,但我都不計較早婚了,妳就別跟我討價還價,就下個月好不好?」他霸道地決定。
她端起桌上的可可亞喝了口,凝視杯內液體。「我最快也要四年才畢業;別談我這邊,你呢?一堆女人等你去臨幸,工作不也滿檔,在人生巔峰處要你走入家庭,你會願意?」
關於他的傳聞從不同人的嘴裡傳到她耳朵。
知道他過得春風得意,也知道他在離開金氏後又多開了一家Helmut,在開幕那天有幾位知名藝人義氣站台剪綵,締造了更高的知名度。
嘴角得意往旁翹,金鷹匠帶笑問:「妳的話有語病,而且還酸酸的,吃醋?」
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說吃醋還太輕微,她連苦辣澀酸都嘗過了。
他眉彎眼彎,樂得很,一把將她抱入懷。「小紗真可愛,我愛死妳了。」
「你愛我?」聲音埋在他胸前的衣料中,悶悶地往上傳,傳入他耳內。
金鷹匠愣住,盯著她發漩處。
「不愛我就不要來招惹我,我不是你花名單中的成員。」張綺紗重重地往他胸口撾上一拳。
混蛋的他,沒骨氣的自己。
「噢!」他痛得擰眉,雙臂牢固的抱住要掙開的身體。「妳聽我說,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我只知道我不要失去妳,那種感覺從沒人給我過,所以,我才會想用結婚綁住妳。」
「就這樣?」用這個理由做為求婚的借口,太離譜了。
她能將幸福交付到他手上嗎?
「嗯,跑步輸給妳,我會盡量練到和妳並駕齊驅;以我現有的能力,養妳絕對沒問題,妳安心念完書。在妳沒畢業前,我們H的時候,我會自動戴保險套。」
連這個都幫她想好了,他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好丈夫。
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嘿咻簡稱H。她通紅的臉埋在他胸口上,末見到他得意自滿的模樣。「為……什麼?」
「我聽說有些女人吃避孕藥後身體會浮腫不適,我不想讓妳變得醜醜的,犧牲點無所謂。我長得俊秀已經夠讓妳不安了,若再讓妳變醜,我怕妳承受不住外人的指指點點。」
巴掌小臉瞬時染成青色。「又是為了你的『金鷹匠幸福』計畫?」只關心到他的顏面幸福!
「是也不是,反正依我的話就對了。」看了腕上的BOVET表。「小紗,陪我去吃飯,我好餓。」再不走就會碰上殺風景的楊莘蕾。
「但是我們還沒談完呀。」她不甘願的從沙發椅上起身。
「去再談,我餓了。」吃完飯再幫她把頭髮修剪一番,還原他最愛的模樣。
嗄?她忘了他的弱點,愣愣在檢討時被他拉著手臂往外拖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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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溫兩府喜事之日,在飯店盛大宴客。
坐在張家這邊負責收禮金的小姐發短短,服貼頭型而下,與身邊的伴郎樣的男人髮型相似,差別在於男人的茶色短髮橫七豎八。
只要有人多看她一眼,金鷹匠即不爽的回瞪對方,只差沒比出中指。
他最愛看她整個臉蛋露出來的模樣,水靈靈的媚眼配上櫻桃唇和不高的鼻樑,清秀小佳人樣,連耳朵也像玉貝般,可愛透了。
「你夠了沒?」張綺紗撫著額,頭疼的說。
那位來賓不過在簽名時,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他就瞪得對方神色慌張的跑走,連背影也不放過的用眼神要燒穿他。
轉過頭時,他笑咪咪的說:「只要妳讓我親親,我就不生氣。」
「我的臉每一細處都有你的口水印了,你還想怎樣?」他怠忽伴郎應有的職責,寸步不離跟著她轉,還不時偷親她。
如果,寸步不離叫做不想失去她的表現;倘若讓他愛上她的話,不就是將她的人潑上膠水,讓兩人迭合為一?
「妳閉上眼,我想親親它。」
滿街的美女他不追,只鍾愛這個青澀的女孩,是因為她有雙獨一無二的眼,像波光粼粼的湖,洗濯他污穢的過去。
「上頭有眼影,你吃了會拉肚子。」她一身粉菊色的小禮服繪上同色系的淡妝。
「不會啦,等沒人時我再幫妳補妝。」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托高她的下頷,舔吻一直在魅惑他的雙眼。
一陣口哨聲喚回迷醉的兩人,她無措地低頭撥發,滿臉通紅。
金鷹匠轉過半身擋住個性害羞的女友,雙眉飛天怒視這兩個不識趣的人。
「阿Ken,瑪斯洛,你們吃飽太撐了?」
瑪斯洛興奮未平的爆出一段嘰哩呱啦的家鄉話,手舞足蹈。「Ken,想不到阿匠愛上小紗後變得好像太陽,熱力四射。」混用中文結語。
「新郎都忙不見人影了,我們當然也無聊得到處走,就不小心走來這了。」阿Ken解釋他們不是故意的。
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金鷹匠扭過頭瞧。「外婆?」不記得全家和張家有婚喪喜慶的往來。
金老夫人身著一襲改良式旗袍,款款走來。「你那什麼表情,我不能來嗎?」
「金奶奶。」阿Ken和瑪斯洛齊聲喚。
不安的看了金鷹匠一眼,張綺紗從椅子上站起,僅向金老夫人點頭打招呼。
智慧的老眼閃過一道精光,興起捉弄人的念頭。
金鷹匠說:「張家今天辦喜事,您來也沒辦法和張爸談我和小紗的事。」
他不記得有跟老太婆提過他的計畫進行的程度,她幹麼白跑一趟。
金老夫人從皮包中拿出一隻紅包放在桌上。「誰管你這兔崽子的事,我來是因為手底下的愛將家中辦喜事,身為她的長官理所當然要到場祝賀。」
他咀嚼著她的話,晃了晃頭。
奇怪,他都回台灣一年多了,怎麼有些聽不懂老太婆現下的話意。「愛將?喜事?勝楠在您底下做事?」那張氏企業怎麼辦?
拿出絲帕假意在眼角按了按,她悔恨道:「唉,我對不起你外公以及你媽。當年不該讓你去日本的,居然聽不懂國語?小紗接下你丟棄的工作,阿Ken是石化部門的財務協理,他們倆才是我的愛將,聽懂沒?」
「小紗?」他猛地扭過頭瞪著不敢看他的小臉。「什麼時候的事?」
甩了甩手中的絲帕,金老夫人涼涼地繼續捋虎鬚。「還不就是因為有人撐不下去從金氏跑了,他的朋友們看不慣他的沒良心,替他擔下他沒去盡的義務。」
額頭青筋泛起,他咬著牙問:「他們犧牲自己換得我的自由?」
臭老太婆之前竟未提半個字兒。
張綺紗怯怯地伸出手,想握住他握緊的拳頭,安撫情緒,卻被他甩開。
「阿匠,沒有人犧牲,我和小紗是高高興興走進嚮往已久的大企業,也很慶幸金奶奶賞識我們,給我們舞台發揮所學長才。」阿Ken忙打圓場的說。
「騙人,你的能力我相信,小紗呢?她不過才剛從普通高中畢業,叫我如何相信你所說的話?」咬著下唇,他調開受傷的眼神。
陸續有人走進,瑪斯洛接下收禮金的工作。
窩囊、窩囊、窩囊……你是個大窩囊!
自我憎惡感如狂浪般衝向他,金鷹匠推開椅子跑出去,如渾身是傷的野獸極力要掙脫出想剁碎牠的殘忍眼光。
「鷹匠……」
金老夫人拉住欲追出的張綺紗的手臂。「他沒有妳想像的脆弱,也不要太寵他,等他平復心情後自然會回來找妳。別忘了今天是妳哥哥的大喜之日。」
「外婆……」她萬分不確定,眼眶紅了。
「相信我,小紗。」
她的孫子也該知道小紗愛他愛到無怨無尤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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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最後一位客人仍未見到金鷹匠返回,張綺紗撐了整晚的笑臉再也無法掛回臉上。
「小紗,坐我們的車回去吧,勝楠載妳父母先回去了。」阿Ken定到她身邊。
「阿Ken哥哥,我擔心鷹匠他……」
之前她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向金鷹匠說,但每每到嘴邊後又缺乏勇氣。
「相信金奶奶說的話,她比我們都還要瞭解阿匠。」他更擔心整晚不見人影的楊莘蕾是不是待在阿匠身邊,趁機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