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月下香
聽到他的話,她不禁瞪向他,「你想用我來煉那種邪術丹藥?」
不敢置信的語氣。這七寶她當然知道,但那根本是邪魔歪道的邪術,他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你害怕嗎?沒關係,我只是想試一下而已,傷不了你多少的。」易問盯住她,薄唇微勾。帶著邪魅的笑意,讓人有種心毛毛的感覺。
「你——你混蛋!那會害死我的,你知不知道?」笑音忍不住朝他吼道。
「你現在是我的藥人,有什麼資格和權利拒絕我?」易問微瞇起眼凝視她,表情是一種不屑的嘲諷。
「我才不會讓你用來做藥引子!」她更氣急敗壞起來,「還有,你能不能積點德啊,老取活人性命練邪術,你死後會下地獄的!」
精光在瞬間一閃而過,他的臉色倏地鐵青了起來,「你是自找死路,別怪我心狠手辣……」低而陰冷的說出了這一句話,他遽地揚起手掌向她的額前貼去。
笑音「啊」的一聲尖叫,忙揮手拂開他的手掌,「不要殺我!拜託……」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向他撲去,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我還不想死,你不要殺我好不好?」又驚又懼的感覺讓她的情緒十分激烈,言行舉止也顧不得許多。
易問一把將她扯開摔到地上,臉上的鐵青仍是沒有絲毫的回緩,「別自以為是地對我說出那些話,下次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讓你活命了。」瞳孔一縮,釋出冷光及譏嘲,他盯著她警告道。
「對人家那麼凶……」笑音扁扁嘴,只是嘀咕了這一句,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她不敢再多言。
「手伸出來。」他冷漠地瞪著她。
「干、幹什麼?」她心又一驚,恐懼地望著他,而手早已縮回了背後。
「伸出來。」易問真覺得自己的耐性怎麼會那麼多,竟然能跟她堅持到現在。
「不要,你會殺了我的對吧?」忙不迭的搖著頭,笑音把手縮得更緊了,不肯自投羅網。
他蹲下來,神情已開始變得不悅起來,「你真是個不聽話的奴才,主子讓你做什麼應該要乖乖聽從,別做無謂的抗爭,懂嗎?」他陰驚的目光掃了她一眼,陰沉警告道,而後抓住她緊縮於背後的右手,不讚吹灰之力便扯到自己跟前。
「你要做什麼……」笑音苦著臉,帶著哭腔問道。
「繼續稍早跟你提過的事。」把她的手伸直,易問先伸出食、中兩指搭到她的手腕脈動處,細聽了下脈象,然後拿出一根銀針。
「你幹什麼?」手被他抓住根本動彈不得,她恐懼地盯著他的舉動,顫抖著聲音問。
「取血。」淡淡地對她說了句,不管她的臉色瞬間死白了起來,易問把銀光快速地往白皙手腕上,清晰可見的淡青血脈裡扎去。
「啊,好痛!不要取我的血了,我會死的……」她哀哀地哭叫起來,但被他制住而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最好別亂動,也別碰銀針,上面的劇毒會讓你的氣血逆流而死,懂嗎?」
緩緩放開她的手,他站起了身子。
一聽,笑音果真不敢再亂動,但大顆大顆的淚水開始沿著臉頰往下掉落,那樣硬硬的姿勢,以及滿臉的淚水,讓她看起來好笑又可憐兮兮的。
易問剛踅回腳步,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微吃了一驚,卻仍保持冷然的表情低下身子,除去她腕中的銀針。然後,一注血噴了出來,落到他放置於一旁的玉碗上。
看到自己的血如此狂湧而出,笑音渾身顫抖不已,嘴唇咬得失色,卻硬是撐著不吭一聲。
易問看到她這樣可憐叉可悲的樣子,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了一陣煩躁。該死,看到她這個樣子真是讓人有氣。不待小巧的黑玉碗中的血注滿,他便伸出食指往她的傷處點去,立即止了血。
看到血不再湧出米,笑音一直顫抖的身子才微微平靜了下來,但唇卻讓她給咬破,滲出點點血絲,「易問,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葬我啊,別把我隨便扔出大街上去餵野狗。」死無全屍好可怕的!她給了他一抹微弱的笑輕輕地道,氣力果真損了不少。
「只取你小半碗的血死不了的。」他深吸了口氣,冷瞳縮了下。
沒見過那麼蠢的女人,流失一點血便以為自己限將至。
「可是、可是我一定會死的……」她抓住他的手,硬撐著說完這一句話,便眼眸一閉,暈死了過去。
他還真想叫人把她給扔出去算了,一直知道女人麻煩,但還沒見過如她這般的。只不過,正常人的身子應該沒這樣虛弱吧?她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的情況,可怎麼只取了一點兒血就暈過去了?
伸手扣上她的手脈,他眉頭倏地皺緊了。
她到底是什麼體質……易問盯著她失去血色的臉龐一會兒,毅然抱起她的身子往門口走去。
「爺。」見到他出來,一直忠心耿耿守在門口外的祈福忙喊了聲,在見到他臂彎中的人時,有些詫異地問:「笑音姑娘怎麼了?」
「她暈過去了。」易問淡淡地回了句,腳步沒停過地往盡頭的廂房而去。
「爺,讓我來吧。」祈福趕上他,伸手要接過他懷世的人。
易問下意識就想放下她,但廂房已近在咫尺,便又抱緊了些,「去開門。」
「是,爺。」祈福收回手,上前推開了木門,直到進去後,他才忽然想起這是自己主子的房間,忙提醒道:「爺,真要將笑音姑娘安置在這嗎?」一個將死之人,豈不污了房間?
經他提醒,甫進門裡的易問腳步頓了下,心裡微閃過一絲厭煩,「算了,都已經進來了。」冷冷地答道,他把懷中的人放上床榻,心裡卻在想著明天要換套新的床具了。
「爺,笑音姑娘的屍首什麼時候要扔?」祈福問道。
聞言,易問眉頭一皺,「我有說過她死了嗎?」他的聲音冷沉了下來。
「但是,爺,她的臉色已呈灰白,死氣甚濃。」
「如果她快死了,我會讓她進到我房間來嗎?」他的神色陰了陰。
「爺要救她?」祈福沉穩的聲音也不禁帶抹詫異。
「你先出去……」他冷淡地交代,「記得別來吵我。」
「是,爺。」沒有再多問一句,祈福便又恢復了原有的沉穩平靜,走出房門後,他輕輕帶上了門。
待房間又重新陷入了寧寂後,易問拿出房裡的丹藥,倒出一顆碧綠剔透的藥丸塞到了她的嘴裡,再伸手一點她的胸口,使藥丸滑入她的喉嚨進到肚子裡。
「氣血那麼微弱,難道她是玄陰體質?」盯著她開始有些泛紅的臉色,易問暗自忖思。玄陰體質是傳說中的鬼魅所懼,會法眼擒鬼,作術避邪。
且身上流的血是罕見的陰性,不得常有流失,不然,陽間氣息入駐體內,便會命喪黃泉。也就是說,他取了她那半碗血,看似少量,但對她來說,卻已命在旦夕。
思及此,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無意取她的命,而她,卻是要喪在他手下了。這樣一想,心中倏感煩鬱,讓他有些不舒服起來。
只是她的一條命對他而言,比不過螻蟻多少,他何必為她負起責任?該死,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他應該先顧著自己的丹藥而取盡她的氣血的……
握緊了拳頭,他的情緒因心裡猶豫不決的念頭而越來越煩鬱不已,忽然一聲「咭咭咭」的怪異笑聲隱隱傳來,好似從封閉的密室裡傳出般,帶著尖銳及讓人窒息的感覺。
只見床上原本靜躺的人開始有些抽搐,身子不住微顫,而笑意越來越近了,但沒有很大聲,仍是小小的,很尖銳,讓人覺得像在耳邊一樣近。
易問抬眸掃視了下四周,視線裡看不出有什麼東西,但他的聽覺和嗅覺都開始異常的敏感起來。
似有濃郁的陰風在慢慢襲近,而空氣中那股腥膻腐臭的氣息也越來越嚴重了。
心臟陡然漏跳了一拍,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不是驚慌失措的心情,而是怪異、驚詫,那麼濃重的冤氣,到底是誰聚積起來的?
「啊!」一直在床上顫抖著身子忽然淒厲的尖叫了聲,而後身子猛地彈跳起來,摔倒在地上。
佇在床前的易問緊緊盯住了她的舉動,沒有上前要扶起她的意思。
「咭咭咭……妖女,我們今天就讓你一起也被打進地獄,如何?」—個尖銳而帶著妖媚的女子聲音緩緩響起,讓人聽得頭皮發麻兼詫異十足。
摔到了地上的笑音猛地張開雙眼,她緩緩爬了起來,方纔還有紅暈的臉上現在變得蒼白不已,她拉住了面前的易問,朝他大聲道:「你出去,現在是白天,他們傷不了你。」
「他們是來找你報復的?」他緊緊瞅著她,想弄清事情的來由。
「我跟這些孽畜之間有一些事情沒有解決,你先出去。」笑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語氣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