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文 / 續緣
「你……你大膽!」湘涵簡直快氣炸了,他竟然對她這堂堂的琉璃郡主說出這種無禮的話,更甚者,他竟批評自己是——浪女!這太過分了,難道他不知道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全皇城所有的官宦沒有不聽她的,而他竟敢……真是可惡!她正想反唇相譏的時候,蕭逸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忙擺出師父的架子,阻止這二名小孩再如此的胡亂下去了。
「好了!你們兩個才第一次見面便吵個沒完,以後日子怎麼過呢?」蕭逸寒搖頭說道,一旁的翎霜則是已經忍受不住的笑彎了腰。
「湘涵,水寒的年紀比你稍長,以後你要多尊重他些以免壞了禮數!而水寒你亦應好好照顧師妹才是啊!」
「等等,師父!」湘涵聽到師妹二字急忙打斷他的話,「他比我還晚入門,怎麼排行比我還高呢?應該我是師姊、他是師弟才是吧!」
水寒靜靜的聽著蕭逸寒說的話,他一向不太愛說話,方才會與湘涵鬥嘴也是一時興起罷了,不過對於師父口中的師妹,他亦覺得怪彆扭的;他才不要照顧這小蠻女呢!
「我方才也已經說過了,水寒的年紀比你來得大;而我排行弟子的方式是依照年齡來劃分的,理所當然你便是水寒的小師妹了。」蕭逸寒笑著解釋道:「現在呢!我有話要和翎霜談談,湘涵,你帶著水寒師兄到處走走,認識一下環境,過三個時辰之後再回來。」
這下可好,湘涵縱使再有更多的不滿也不敢表示出來了,師父的命令她能不尊從嗎?別看蕭逸寒平時的時候脾氣好得像什麼似的,一旦惹他發火——想到這兒湘涵可不敢再往下想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帶領偷笑著的水寒離開隱逸軒。
「師父,您找我有事嗎?」翎霜見湘涵和水寒兩人離遠之後,方才輕聲的詢問蕭逸寒。自剛進入隱逸軒開始,她便直覺到今日的蕭逸寒不同於平時的師父,好似心事重重的,難道是和她有關嗎?
「嗯……」蕭逸寒點點頭之後才緩緩的說道:「翎霜,你來到這翠環山有幾年了呢?」
「回師父,徒兒蒙您的救助,來到山上已有十年寒暑了。」翎霜一邊回答,一邊狐疑著,師父今日為何這般的神秘,還問她待在翠環山多久了呢?難道是師父要趕她下山了?還是——當初歐陽山莊的血案,師父已經查出什麼來了呢?
「十年了,整整十年來的煎熬……」蕭逸寒望著這名清麗脫俗的紫翎君,心中湧上了不捨與憐惜,在十年前元宵夜時毀了歐陽山莊的人已經被他查出來了,唐應傑現在就在歐陽山莊的舊址享受著他以無恥手段奪來的財富、名利,十年來沒有人對歐陽山莊的血案提出平反;而當初殺害李嫂的始作俑者劍心——則因為唐應傑多疑的個性,認為日後劍心將會功高震主,便心一狠將這名為自己打天下的忠僕給廢了全身武功,永遠逐出歐陽山莊;而被廢了武功的劍心對於這打打殺殺的江湖情仇已感到甚是厭倦,便洗心革面,退隱瀾滄山去作個快樂的逍遙客了;蕭逸寒得到這些消息之後一直很猶豫,不知該不該將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翎霜。
如果將這個結果告知翎霜的話,她是否會不顧生命的危險去找那些賊人報仇呢?答案是肯定的,但以她一名弱不禁風的女子要去對抗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談何容易?而如果不告訴她的話,她必定會追問到底的,更甚而為求答案而去冒無謂的險,這樣一來只會更增添危險性。
「師父,您為什麼都不開口說話呢?」翎霜見到師父沉思無奈的模樣,心中便猜著了七八分,師父他一定是得到了有關於歐陽山莊血案的兇手消息,而害怕她得知了以後便失去理性的要去找仇家報仇。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叫自己是歐陽山莊的遺孤,這麼多年來,一直苟且偷生,便是盼望日後能手刃兇嫌以慰山莊眾人的在天之靈!
「翎霜!我希望你先答應師父一件事。」蕭逸寒打破沉默,與其讓她如無頭蒼蠅般的送死,不如告知她要如何才能手刃兇嫌。「聽到師父所說的任何一件事,你都必須保持冷靜,不可激動;知道嗎?」
「我會的,師父!」翎霜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沉冤多年的仇恨,竟然可以解脫了。當然如果能得到有關於那沒人性的兇手下落,她什麼也可以忍受的。
蕭逸寒此次前往長安城,在路途中無意間遇上了來自長安城郊外歐陽山莊唐應傑的手下,當時這名手下正巧要送信到洛陽城。他捉那人問出口供——自他的口中得知到當時真正策動山莊血案的主嫌唐應傑自從殺害了歐陽賢後,曾經以山莊眾人遷徙到襄陽城定居為由,將歐陽山莊內所有的財物皆搬到襄陽城去投靠他的表叔,並自許為代理莊主,主掌著歐陽山莊的所有生意。
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他都沒有來到長安城,可是在五年前,他又帶著他那些「狐群狗黨」回到歐陽山莊,並且還恬不知恥的自命為莊主,並以歐陽賢已經讓賢給他為名目,將山莊所屬的生意,給真正的接收下來。這數年來也真虧他還有些許的生意頭腦,將山莊的生意抬至最高峰。
而蕭逸寒自這名送信者的口中也得知當初加害李嫂的主謀劍心的下場——真是惡有惡報吧!他終究還是被自己的主子給害了,同時也得知和當年山莊血案有關人事的下落!
翎霜靜靜的聽完逸寒的訴說,她感覺到自己的臉色已是一陣青一陣白,漸漸地沒有了血色,她盡力的穩著語氣問道:「師父,請問徒兒可以下山去了結私仇了嗎?這些年來徒兒蒙師父您老人家的照顧,心中銘感五內;可是滅莊之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徒兒實無法見那班小人安穩的生活著。這樣會令徒兒難安的!」
「……唉!罷了。」蕭逸寒輕歎了一口氣,「其實早在救你回來的時候,我便已是清楚終會有這一天的到來了,可是——你在翠環山中沒有學到武藝,而你此次下山所要面對的又是武林盜賊,不會防身術的你是沒有辦法敵得過那些人的。」
「無論如何,徒兒一定會想盡辦法讓這群匪徒伏誅!」翎霜難得的語氣強硬,絲毫不帶一點感情的冷硬。
「也好,你也該到江湖上歷練一番了!」蕭逸寒點點頭說道:「不過在你離行之前,為師有件東西送你防身吧!」
蕭逸寒說罷便自腰際取出了一把翠綠色的短笛。
「師父——」翎霜接下了這把短笛之後,滿臉的狐疑;此番下山可說是危險重重呢!師父為何拿這把笛子給她呢?這又要如何防身?
「你先別懷疑它的作用!」他彷彿看穿了翎霜的心思般,「它看來雖是一把笛子沒有錯,但是你沒有發覺到它多了一個環節嗎?」
翎霜仔細的將這把笛子瞧了又瞧,這才發現到在膜片處有一個很難發現的環節。
「你在平日的時候大可以將它當成是笛子,只不過它並不能吹奏出美妙的樂章;但是在你面臨危急的時刻,只需一拔便可以現出裡面的削鐵如泥的玄冰寶刃。記住!這把寶刃一旦開封便要見血!所以,你在使用上必須小心謹慎為要。」蕭逸寒解釋著這把玄冰寶刃的用法,到最後還不忘叮嚀翎霜。
「謝謝您的恩賜,師父!」翎霜感激的語氣顫抖了起來,「徒兒受您老人家的大恩難報,此次前往復仇不知可否生還……師父您的大恩大德,徒兒恐怕只有來世再報了。」
「別說這種傻話了。」蕭逸寒不捨的說道,畢竟再怎麼說翎霜也是他自小便看她長大的,他們師徒之間的感情就好比是父女一般;現在見她獨自一人前往險地復仇,而且無法肯定生還的情況下,叫他如何能捨得下這名乖巧聰穎的紫翎君呢
「師父還等著你歸還這把玄冰寶刃呢?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它哦!師父會在翠環山上等著你的。」
「是的,師父!」翎霜的淚水已經落了下來,師父的話分明是安慰自己一定能生還的,但說實在的,此次義無反顧的復仇行動,自己卻沒有什麼把握,也許可以平安歸來、也許……
「你去收拾些細軟,趕明兒個為師送你下翠環山吧!至於湘涵那小丫頭你可得好好的跟她話別了,否則她的脾氣一起來,怕不把翠環山給翻過來了。」
「會的!」翎霜一想起湘涵便感到好笑起來,雖然她和自己的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翎霜很莫名的喜歡著湘涵。不管是她的一顰一笑、歡笑悲傷;都有著一股討人喜歡的氣息。或許她真是一名天之驕女吧——天生就讓人不禁想疼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