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續緣
「湘涵?你有病啊!」水靈兒咳了二聲,「我叫水靈兒!我原本就住在梅山,哪曾住過什麼翠環山呢?」
「你——你不是湘涵嗎?」水寒有些落寞,「那麼是我認錯人了,我還以為你是我的一位朋友呢!抱歉!水靈兒姑娘。」
「等等!」水靈兒突然說道:「你之前認識我嗎?我真的是你口中的湘涵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水寒被這女子搞糊塗了。「你自己不是自稱你是水靈兒嗎?怎麼這下子又來問我你是不是湘涵呢?」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叫什麼。」水靈兒低聲的說:「我很早之前便喪失記憶了,所以我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到底是什麼人?住在哪裡啊?」
「喪失記憶?」水寒有些不置信。「是何時的事情呢?」他還猶抱著希望,只盼眼前這名酷似湘涵的女子便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李湘涵。
「三年前!」水靈兒的一句話,令水寒感到失望——她不是湘涵。
「怎麼?我瞧你似乎不太滿意我的回答嘛!難道你認為我會欺騙你嗎?」
「這倒不是!」水寒回答道:「因為你並非是我所認識的人,所以……我才會有些失望罷了!現在你既然已經脫離險境,那麼在下也該回去了,我的隨從還在等著我呢!」
「你看來好像不是久住於梅山的人吧」水靈兒開口問道:「你們到梅山來有什麼事情呢?可否告知我,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哦!」
「謝了!我們只是要尋找一個人,因而路過梅山罷了!」
「請你帶我和你們同行好嗎?」水靈兒靈機一動,請求道:「如果你們能帶我離開梅山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答謝你的。」
「那不成!」水寒拒絕了水靈兒的要求。「姑娘你是女孩兒家,而我和隨從皆為男子,如此一來……呃!對姑娘你的名節有損啊!」
「求求你嘛!如果我又遇上危險,我不知是否還能夠遇上如同公子的好心人,請你帶我離開嘛!好不好?」水靈兒說得淒涼,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著,令人好生憐惜。
「這……」水寒見到水靈兒施展的淚眼攻勢,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過了好一會兒才答應了水靈兒的要求。「好吧!我帶你一塊兒同行便是了。」
「太棒了!我終於可以出外去見識見識了。」水靈兒見到水寒答應了,她好像得到什麼寶貝似的開心極了。
水寒見到水靈兒的這般模樣,他心知自己是被這小娃兒給騙了;方纔她還可憐兮兮、淚眼盈眶的訴說著,才不過一下子的工夫而已,她便可以好似籠中飛出的小鳥一般的雀躍無比。
「姑娘,請你記住一點哦!我只負責帶你離開梅山,日後便要和你分開,你不能一直跟著我們。」水寒不忘叮嚀著水靈兒。
「我明白,多謝公子。對了,還有一件事,以後請你直接叫我水靈兒便是了,別稱呼我為姑娘,聽起來怪彆扭的。」水靈兒笑得粲然;要她別跟著——那怎麼可以呢?看來這個人似乎是要遠行的模樣,自己跟著他,一來路上有個照應,二來可以順便探知自己的真實身份,要她離開他——才沒這麼容易呢!
「對了,承蒙您的救助,還不知您的貴姓大名呢?」水靈兒拾起了地上的東西,將它們背了起來。
「哦!我叫做天水寒。」水寒漫不經心地說。「是長安天氏布莊的少莊主。」
「天——水——寒」水靈兒一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上突地一驚;為何自己對於這個名字有著深切的恐怖之感呢?這短短的三個字在水靈兒聽來就好像是死神的名字一般,令她感到十分不安。
「水靈兒?你怎麼了?」水寒見到水靈兒的臉色怪異,他將手伸了過去——
「別碰我!」水靈兒本能似的倒退了一大步,然後才發覺到水寒莫名其妙的表情,她掩飾著說:「我只不過是方才倒吊過頭了,所以有點頭昏而已,沒有什麼大礙,請你無需掛心了。那麼,我們是否也應該要回到你隨從的地方,與他會合了呢?否則他說不定會以為他家公子被山中的蜘蛛精給吃了呢?」
水寒點點頭沒說什麼,便走在水靈兒的前方,帶領著水靈兒前往若琛與馬兒的落腳處去。
水靈兒慢慢的走在水寒的後面,她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心上直發毛。她邊走邊回想著師父所說過的話,以及自己方纔的反應。「為什麼我會對天水寒這三個字這般害怕呢?而且,他的背影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難道我之前真的認識他嗎?他是否就是師父所說的那名欲置我於死地的男子?但如果是的話,他為何要裝作不認識我;如果不是的話,為何我會這麼怕他呢?」
「反正不管他是誰!」水靈兒打定了主意之後想著,「只要被我查出他便是那名推我落崖的男子的話,我發誓絕對不會輕饒他的!哼!咱們走著瞧!」
就在水靈兒正盤算著如何查出當年的真相的同時,水寒也在苦惱著要如何才能夠找到那名下落不明的司徒芷綾。他們兩個各懷著不同的心思漫步於山間小路上,一句話也不說的回到了小溪旁和若琛會合。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水寒原本打算讓水靈兒自己騎一匹馬,而他們主僕倆則委屈點騎另外一匹;但是這小妮子卻藉口自己不會騎馬,而硬是要求水寒一定要和她騎同一匹,水寒拗不過水靈兒,只得認輸的和水靈兒同騎一匹馬兒了。就這樣,他們三人同時步上了尋找司徒芷綾的旅途。
第4章()
天水寒在梅山遇上了面貌酷似李湘涵的水靈兒,而且「碰巧」救離她脫險之後,原本在離開梅山境地的時候,便打算和水靈兒分手的;可是,這小妮子卻是決計不肯離開他。
「水靈兒,我們已經將你帶離梅山了。」當水寒他們來到了一處茶亭之後,他坐下來便開門見山的要水靈兒「識時務」的離開。「原本在梅山的時候,你便已答應過我的,只要帶你離開梅山,日後你不會再跟著我們的。」
「有嗎?我有這麼說過哦?」水靈兒口中咬著一塊茶點一邊「裝傻」。「我不記得有說過要離開你們的話哦!而且,承蒙你的救助,我才能夠脫險離開梅山,我都還沒有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呢!我怎麼可以就此一走了之?這樣的話,水靈兒何以為人呢?」
接著,水靈兒便一臉悽然的模樣,又故技重施——淚眼盈眶的說道:「而且……我自小就不知自己的父母長得怎樣,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以來,都是師父她照顧我、教我武功;而師父她現在又下落不明,您說我一名弱女子,無依無靠的何以維生呢?」
「這……那你師父呢?」水寒為難的問道:「難道你目前沒有她的消息嗎?像你如此不懂武功又不知人情世故的女子,在這混亂的江湖到處跑,這——安全堪慮啊!你還是快些去找你師父吧!別再跟著我們了!」
「就是因為不知道師父在哪兒啊!」水靈兒含瞋帶怒的瞪了水寒一眼,「如果知道的話,我還需要如此費心的跟著你們嗎?」
「那,你既然不知道令師的去處,跟著我們又有何用呢?」水寒轉口問道。
「這——」水靈兒一時語塞。是哦!自己編這是什麼理由嘛!轉念一想,水靈兒又開口說:「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呢?不然為何千方百計的要趕我走?」
「話不能這麼說!」水寒傷腦筋的回答道:「你是一名女流之輩,而我們主僕二人都是男子,如果我們走在一塊的話,對你日後的名聲……呃,不太好。姑娘你不怕人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嗎?」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水靈兒頭一昂,一副很有「氣魄」的模樣。「何必懼怕不相干人士的冷言冷語,更何況,如果公子真的怕有閒言迭起的問題,我可以打扮成男子啊!誰會去懷疑三名男子有什麼不當的關係呢?如此一來,您可沒有什麼理由拒絕我和你們同行了吧!」
「還是不行!」水寒想了想之後還是拒絕了。「你和我們的目標不同,更何況我主僕二人並非是出來遊山玩水的,怎麼可以帶著你這個——」
「拖油瓶嗎?」水靈兒見到水寒拒絕得斷然,她沒有想到自己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的盡力去迎合他了,可是他卻還是如此狠心的拒絕自己那小小的要求,她想到這兒不禁傷心落淚。「難道我的存在,真的會對你們造成如此大的不便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走就是了,省得待在你們的身邊,讓你看了礙眼!這樣可以了吧!」
水靈兒話一說完,離開座位便跑走了,留下水寒主僕二人面面相覷。
水寒望見水靈兒要離去的那一剎那間,那令人望之心疼的無助眼神、表情;不知為何,他整個人、整顆心都被那令人心疼的表情給震住了,他愣愣的坐在原位,手雖然想要拉住水靈兒,可是——遲了一步,水靈兒已經跑遠了;而他原想呼喚水靈兒的聲音也卡在喉嚨,未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