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法國情人不設防

第5頁 文 / 許雨嬙

    這招惡人先告狀的招數,想必是小曼這幾天才從張嵐那兒學來的,沒想到第一次使用,就先找她下手,惠菱實在不敢想像,張嵐還會教壞小曼到什麼程度,說不定她以後要小心的對象是小曼才對。

    「好吧!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們的這種曖昧關係,讓我的主治醫師不再纏著你,可是你有沒有想到,我還住在醫院,到時候,可能全醫院的人都以為我們是同性戀,而把我給趕出醫院。」惠菱沒辦法對著一張無辜可憐的臉生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地放軟,誰教上天很不公平的給了小曼一張無邪的近乎天真的俏臉。

    「放心,早上醫院就通知我,你再過二天就可以出院了,謠言還沒傳開,你就出院了,怕什麼呢?」一臉早有預謀的模樣,嘻皮笑臉地逗笑惠菱。

    這次惠菱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過去,她怎麼老是被她們欺負,卻又拿她們無可奈何,「還不給我下去,想讓我再被誤會不成。」

    「下去就下去嘛!我才剛暖床而已,就被那個殺千刀的醫師給吵醒,你既然不憐香惜玉,我只好去找……護士長。」沒事嚇嚇惠菱,幫她促進全身的血液循環,才能早日恢復健康的身體,一舉兩得。

    如果讓惠菱知道小曼的想法,搞不好惠菱會當場腦溢血,提早陣亡。

    當然,聰明的小曼,絕不會告訴惠菱,以免影響到她的腦部發育,或者應該說,以免刺激太強,造成社會嚴重的負擔。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下,張嵐偷偷摸摸地進來了。

    「嗨!」張嵐不知道小曼也在這裡,自己居然自投羅網。

    在餐館裡好不容易才避開小曼的凌厲攻勢,這會兒,讓她抓個正著,可能又有一陣排頭,莫非真是紅顏多薄命。

    小曼知道張嵐迫不及待的想逃命,卻又礙於惠菱在場,不想讓她太失望,才勉強進來面對她。

    其實小曼跟張嵐也沒多大的深仇大恨,主要是為了滅滅她盛氣凌人的威風,偶爾也該讓她曉得母老虎的氣勢。

    「看在你這個月來表現尚可的份上,這次我就大人大量的原諒你了。」尹小曼把不知死活給詮釋得如此之好,她尚不知自己正開罪張嵐。

    「你們剛剛在聊些什麼,那麼開心的樣子。」這下張嵐又可恢復她本來的面目。

    「當然是好事嘍!惠菱再過二天就可出院了。」今天小曼的心情待別愉快,首次對張嵐和顏悅色。

    「真的?太好了,為了慶祝這個好消息,我們一道去法國鄉下度假,你們覺得這個點子,好不好?」天助我也,張嵐在心中默默的感謝上帝,她的計畫眼看已經成功了一半。

    小曼與惠菱對看了一眼,心中決定,其中必有詐,小心為上上策。

    小曼首先發難,調侃視錢如命的張嵐,「前些日子惠菱住院,你連關店一天都捨不得,今天卻說要停業去度假,是我漏聽了什麼嗎?」

    被小曼這麼一講,張嵐一臉尷尬,「你們別多心,我只是想謝謝惠菱一直以來的鼎力幫忙,當然,也順便帶你去看看我去年買在巴黎近郊的古堡。」

    古堡?小曼滿臉疑惑,以眼神詢問惠菱,得到十分肯定的點頭。

    「好啊!既然有人要請我們去度假,焉有不捧場的道理。」打定主意要看看張嵐搞什麼名堂,小曼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真的!?好棒喔。」張嵐興奮地抱著小曼跳起探戈。

    「啊……!你也是同性……」又是一聲尖叫。

    不用回頭看,小曼便能猜出尖叫的偷窺者是誰。

    小曼特意裝出被驚嚇到的表情,隨即倚靠在張嵐的懷裡,眼神透露出不懷好意的惡作劇快感,扮演一個極羞怯的小女人,被人發現她的秘密,而難掩一股欲語還羞的嬌態與難為情。

    「醫師,你不可以告訴別人,我們三個人的這種關係哦!」小曼的話,讓張嵐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次嚇得更慘,主治醫師張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張嵐,醫師好像病了!?你看他變成植物人了,一動也不動一下,要不要通知醫院?」小曼望著驚嚇過度的醫師,好心地建議。

    「小曼,別鬧了。」惠菱真怕小曼玩得太過火,適時警告她。

    「好吧!今天就玩到這裡為止,」太呆的人,小曼玩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刺激,收起一臉假笑,轉而臉色為之一變,板著一本正經,嚴肅莊重地打發呆呆的醫師,「醫師,你該走了,病人還在等你的妙手回春呢!」

    如果,惠菱的主治醫師膽敢不走,難保不會吃上小曼的一記迴旋踢,對於愚笨的人,小曼一向沒什麼耐性,通常會像拍蒼蠅似的,能揮多遠就揮多遠。

    「喂,那個醫師的臉色好難看哦!』張嵐尚來不及弄清楚整個狀況,只是奇怪醫師的轉變,之前曾碰過他幾次面,他總是很靦腆地向她打招呼,有時藉機找她攀談、搭訕,今天卻一反常態,避之唯恐不及。

    「是啊,當醫師的人,通常會忽略本身的疾病,他早就應該去做個健康檢查才對,搞不好全身都是毛病呢。」小曼認為那位醫師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喔!不對,應該說已經病入膏肓。

    「小曼!還不都是被你嚇的,現在又說人家有病,你很欺負人喔。」惠菱又好氣又好笑地責備小曼。

    「哪有!?他本來就有病,絕不是被我給嚇出來的。」小曼很肯定地說道。

    「哦!他有什麼病?」惠菱很好奇,小曼何時學會看病了。

    「蠢病。」小曼慎重其事地宣佈。

    「喂!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何我完全聽不懂。」張嵐發出抗議,不甘於被蒙在鼓裡。

    「沒什麼,我們幾時去你的古堡啊?」小曼得事前先打電話回台灣,以免爺爺擔心,順便安排一下回台灣的手續及機票。

    「下星期吧,我總得先貼出告示,處理、安排一些事情。」張嵐忍痛讓餐館歇息一段時間,畢竟能換回另一個好廚師,對她、對餐館不啻是一劑強心劑。

    「太好了,我們少有一起出遊的機會,這趟一定要盡情的玩,才能值回票價。」小曼開始期待未來的時光。

    「出發!」三人高興地齊喊。

    對於張嵐的心機,小曼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絲毫不以為懼。

    最無辜的惠菱,連發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決定以後的命運了,張著一雙大眼,看著眼前的二個好友,完全漠視她的存在,互相挑釁地看著對方,看來即將有一場大戰展開,心底暗自禱告,希望她們別連累無辜的她才好。

    三人各懷鬼胎,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呢。

    ****

    啪!啪!

    數不清這是今天雷恩折斷的第幾枝筆了?

    奇怪,吃不到「山珍海味」的料理,又不是什麼大下了的事,為何雷恩從回來至今不曾進食,有嚴重到要絕食抗議的地步嗎?

    除非必要,雷恩平常少與人接觸交際,尤其以社交最排斥,萬不得已也是蜻蜓點水,露個臉就走。照理說,像雷恩這樣的客人,大多不受歡迎才對,但是,情形卻剛好相反,大家爭相邀約,誰叫他是社交界的寵兒,身價不凡的單身漢,多少名門淑暖急著想攀上他的人。

    身兼知名的建築師與安卡諾家族的法定繼承人,在法國雷恩有數不盡的錢財與權勢,人人想與他搭上關係,多少都能靠他撈點好處。可是,雷恩冷漠強硬的外表,嚇退所有急欲攀附的人。

    大概只有與雷恩朋友多年的麥斯,不怕雷恩的面無表情,偶爾麥斯也會逗逗雷恩。當然,基於朋友的立場,他對雷恩現在的表情,有著難以理解的困惑。

    啪!又一枝筆被扔進垃圾桶。

    麥斯從未在雷恩臉上看到過焦慮不安的神情,他總是不慍不火,永遠毫無溫度的表情,此刻……焦躁駐足在他的臉上揮之不去。

    他們兩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麥斯此刻卻有如芒刺在背、坐立難安的感覺,都是被眼前走來走去的人,給攪得精神衰弱,渾身不舒服。

    他到底在煩惱什麼?麥斯暗忖。

    「你倒是說話,這樣不吭不響,我哪知道你到底在煩惱些什麼?」麥斯受不了一室的無聲無息,決定不再和雷恩比誰沉得住氣了。

    沒事當什麼爛好人,麥斯暗自詛咒自己。

    面對皺著眉的老友,麥斯就是狠不下心丟下他,一個人去快活,無奈人家並不領情,連一句話都捨不得搭腔,依舊讓麥斯一人唱獨角戲。

    雷恩只當身旁多了一隻吵人的蚊子,無暇理會他。

    在他趕去里昂的工地處理公事時,小曼居然就突然消失了。

    不計任何代價,他一定要找出她,或許他該先從張嵐哪兒下手,沒理由餐館會在昨天結束營業,連張嵐的住所也人去樓空,他記得張嵐的餐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不休息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不會走得如此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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