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徐晨軒
「你怎麼會如此大意,連她離開都不曉得?」項晴臣忍不住斥責他。
「老哥,我醫院還有其他病患要看耶!自從晴詠出事後,我必須把原本該是她負責的病患全接過來,看診量一下倍增,我都快累死了,連休息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哪有可能一天到晚窩在晴詠的病房盯著她?」他只有一個人,兩隻手、兩隻腳、一對眼睛,可沒多餘的分身來專門照顧項晴詠。
「那你應該要吩咐這裡的護士小姐特別關照晴詠的呀!」
「不用我交代,她們自己有事沒事也會往這裡鑽,只是我不以為她們有誰能攔得住晴詠,因為晴詠只要隨便對她們笑一個,她們馬上就會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我相信若天塌下來,她們也毫無所覺,更別提哪一個會記得要阻止她了。」
項晴臣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這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有無奈地歎口氣。「算了,我們再多等一會兒,如果晚點她還不回來,我再請同事幫忙找一下。」
「現在也只有如此了。」
「項晴僑,你在這裡最好。」任厲行突然抱著項晴詠推門而入,「快點幫晴詠檢查一下身體狀況,她好像很虛弱。」他溫柔地將她抱到病床上輕輕放下,深怕太用力會壓到她的傷口。
聽見任厲行的話,項晴臣及項晴僑忙趨向前去,但他們一看見項晴詠改造後的模樣,便全愣在原地。
「這……她是晴詠?」
「晴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麼……咦,她的頭髮怎麼會是長的?」
「我猜她是戴了假髮。」回答的是任厲行。
「真的是她!」由於項晴詠擁有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所以項晴僑除了在看第一眼時呆愣了一下,立刻就認出她來;畢竟這張猶如是自己鏡中的臉,他已經看了將近三十年,沒理由會認不出來。
「我認為現在不是你們訝異的時後,晴詠的傷還等著你檢查,項晴僑。」任厲行提醒他道。
「哦,對!」經他這麼一提醒,項晴僑才回過神來,急忙掀高她的衣服,幫她檢查傷口。
「情況如何?」項晴臣緊張地問。
「傷口有些發炎,不過還好,不會很嚴重,對傷口的癒合不會影響太大;她現在只是身體太虛弱,所以累昏過去而已,我給她打支營養針,再讓她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聞言,項晴臣及任厲行才安心下來。
「對了,晴詠怎麼會跟你在一起?而且還是這副打扮?你又對她做了些什麼?」項晴臣知道項晴詠沒有事後,便開始質問任厲行。
任厲行睇向他,淡淡地解釋道:「我沒對她做什麼,是她來公司找我,當時她身上就穿著這套衣服了,我也很訝異;後來是因為發現她臉色很不好,所以送她回醫院。至於她昏倒,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她是來醫院途中才昏過去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的?」項晴臣還是一臉質疑。
「信不信由你,現在她沒事了,那我要走了。」語畢,他轉身準備離去,不過在他離去前眼角正好瞥見項晴詠,他沉吟片刻,又走到她病床前。
他還沒有任何動作,項家兄弟就一副警戒的模樣圍了過去。
「姓任的,我勸你不要亂碰晴詠,你若敢再傷害她,我們絕不會再饒過你。」
任厲行瞥了他們一眼,笑了一下,不顧他們的警告,低頭在昏迷不醒的項晴詠紅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任厲行,你……」項晴臣見狀,立刻大力的將他拉離項晴詠,「你給我離晴詠遠一點,我不准你碰她!」
任厲行面無表情地直視項晴臣憤怒的雙眼,他開口的語氣雖然漠然但充滿不容置喙的篤定:「我再跟你們重申一次,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你們聽清楚了,項晴詠是我要的女人,所以我不可能放過她的,她注定要成為我任厲行的妻子。」
「你休想!」
「不管如何,我決定的事是不會更改的,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噙著一抹詭譎的笑容,任厲行轉身離去。
「這個混帳傢伙,看到他我就想扁他。」項晴臣憤怒不平的低咒。
「的確。」項晴僑附和。
「唔……」原本還在昏迷的項晴詠終於醒過來了。
「你醒啦!」
「老哥?我……」她看了四週一眼,「是任厲行送我回來的?」
他們點頭,「你沒事跑到他那裡做什麼?」
她搖頭,那件事有等於無,說了也是無濟於事,她不想再提了。「沒什麼,對了,他人呢?」
「剛走,他還撂下話說他一定會娶你,真是夠了!不過你放心,只要是你不願意,我們不會如他願的。」
「那我的未來就全靠你們嘍!」項晴詠微笑地點頭。
「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你的,不過我有個疑問,你怎麼會突然這身打扮?我們差點都認不出你來了,怎麼回事?」
「這個呀!我是在路上遇見季薇,我請她幫我改變造型,很成功吧?她的技術真的很好。」
「季薇?」項晴臣皺起眉頭。
「對,就是她。嘿!老哥,你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都沒向我們透露,你實在是太小氣了。」
項晴臣聳聳肩,不置可否。
「她說明天要來看我,老哥,你明天有沒有空?」
「做什麼?」
「替我好好謝謝她,因為我這身行頭全是她送我的,我想基於禮貌,回請人家一頓是必要的,可是我又有傷不方便,既然你們認識,不如就由你出面代替我請她吃飯,這樣才不至於欠了人情。」
「是很合情合理,好吧!就這麼辦吧!」項晴臣完全不疑有他,點頭同意了項晴詠的請求。
哈!成功。
第9章()
日子過得飛快,經過上次私自離開醫院一事,項晴詠便被迫乖乖地躺在病床上靜養,旁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盯梢行動,讓她無法再踏出醫院一步,身上的傷也因適當的休息而漸漸好轉。期間,任厲行每晚都會來探望她,但不是被項家兄弟給擋了回去,就是她裝睡來個避不見面,省得相見兩厭。
不過,說實話,當她知道他來看她時,她的心會亂跳一通,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她就是有股莫名的喜悅在胸腔內流竄,甚至每晚臨睡前總要等到他來,聞著他的氣味,她才能安心入睡。
她討厭他,不是嗎?這身傷不也是拜他所賜?她應該是恨他的,可為什麼她會夜夜期待他的到來,有時他若晚些到,她甚至會擔心;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她想她是有點開始在乎他了。
「嘿,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出院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反而失魂落魄的?」郝杏兒抬手在項晴詠眼前晃呀晃的,企圖喚醒失神許久的她。
「嗯?」項晴詠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什麼力氣的虛應著。
「喂!」瞧項晴詠還是沒有回應的意思,郝杏兒忍不住動手推了推她。
「嗯?」項晴詠終於賞臉的看了郝杏兒一眼,但還是一片茫然。
「哦,老天,你是怎麼回事?」郝杏兒與一旁的項晴僑視線交會了一下,對於項晴詠現在的精神狀態有著莫大的疑問。
「沒事呀!」項晴詠又垂下眼,整個人攤在椅子上,顯得很是疲憊。
為什麼他沒來?他應該知道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她以為他會來的,可是她都已經辦好出院手續了,他還是沒出現。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可是對他的想念卻日漸鮮明,她究竟是得了什麼病症?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到了極點!郝杏兒再度與項晴僑交換了一眼,然後便很一致的又將視線投回項晴詠身上。
「嘿,有架可以打耶!」郝杏兒故意在項晴詠面前大吼,企圖用她最熱愛的「運動」,來換回她迷失的心志。
「哦!」項晴詠的反應極其冷淡,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即衝了出去,這更是嚇壞了他們。
「事情大條了。」郝杏兒睜著一雙美麗的星眸,直看向渾身虛軟的項晴詠。
「嗯!的確是很嚴重的大事。」項晴僑也附和的點著頭。
「真是怪了,難道她身體復元的程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般?你確定她好了?」
郝杏兒沉著聲,悶悶地問著他。
「身體我敢百分之百的說沒問題,但其他方面我就不確定了。」
大家都說雙胞胎之間有一種感應能力,一方若情緒太過起伏或遇到危險時,另一個或多或少會有感應。他隱約察覺原本開朗的項晴詠眉宇之間竟染上淡淡的愁,起初他以為她是身體不適,所以才會如此,但漸漸的他並不這麼認為,尤其是到了夜晚她引頸期盼的急切模樣更令他起疑。
就在一日深夜裡他巡視病房時,意外地碰見任厲行站在病床前凝視著熟睡的項晴詠,然後沒吵醒她便逕自離去。而就在任厲行離開後,他朝病房裡頭望去,他以為熟睡的人此時竟然張大著眼睛,癡癡地朝門口望,當時他沒有多想,以為她只是不想見他而已,如今他有些懂了,懂她的鬱鬱寡歡為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