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雨琪
可是她卻勾動了他心底深處的情愫,讓他不想就此放開她。海潮被江北風露骨的眼神嚇呆,這完全違反了她養母的法則,這一來的恐怕不止是一頓打。
問題是她連他是何方神聖都不知曉,為他挨打,根本沒有道理!「請你放手,否則我要叫非禮了!」
江北風毫不在意的聳肩道:「請便!引人來更好。」
海潮已經尤計可施了!只好哭喪著臉央求道:「哦!拜託!我真的只是孫家的女傭,如果你不放開我,我會被處罰的啊!」
於心不忍加上不想看到她那欲哭泣的眼,基於以上兩個因素,江北風放了她,卻不忘記的強調著:「這一回就放過你,但是我不是那麼容易放棄追根究低的,我遲早會知道你是什麼人的,你信不信?」
信!可是不關她的事,海潮這麼想著,並一路逃逸而去。很快的,海潮得知頂樓上的男人就是江北風。因為她因他而招來一頓責罵,而真正的原因是他問起她,在他的形容下,洪彩娟聯想到她,以為她上頂樓偷懶,所以動怒了!
因此她得到這種下場。
可是天地良心喔!她不過是去上個洗手間,人有三急的不是嗎?她也是人啊!為了那種原因討打是很冤枉的,可是她不能頂嘴,因為通常只有一個下場,就是被切斷經濟來源,停學。她忍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有個出人頭地的機會,讓她的養母看看,人活一口氣,不是嗎?
※※※
海潮發現,近日來江北風對她緊迫不捨,當然不是向她表示什麼愛慕之意,而是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她面前,突然就說一些讓她怕得要命的問題,更慘的是,終於她的妹妹發現了,還一狀告到她養媽那邊。
來到洪彩娟面前,海潮一顆心跳得厲害,每一回受責備,便會拿錢出來威脅。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了嗎?」洪彩娟一看到海潮就刷下了臉,而在她身旁的孫曼麗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什麼血濃於水,這種摻雜了混血的血只會造成憎恨和不諒解,尤其是外來者,只會讓人連想到想分一杯羹,既使她從來不曾那麼想過,還是沒有肯相信她的話:
不答話、不頂嘴,這是海潮在孫家多年來的習慣多餘的解釋只會換末更深的責罰,她早學聰明了,而聰明的方法就是當個傻瓜。
「不答話就是承認嘍!你忘了上回我怎麼說的嗎?」洪彩娟手上的皮鞭已經開始摩掌擦拳準備伺機而動。「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這麼小就學著人家交男朋友?想嫁人了是不是?」
海潮微搖著頭無言以對,硬著頭皮等著皮肉之苦的來到,她早就習慣被安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媽,你不要和她說那麼多啦!她是賤人生的種,當然骨子裡也會有那種下流的基因,專門招蜂引蝶是有遺傳因子的嘛!」孫曼麗冷冷的加油添醋。
孫曼麗則雙眼骨碌碌的轉著,等著皮鞭揮在海潮的身上帶給她的快感,因為她討厭闖進他們家的入侵者。
終究洪彩娟的皮鞭還是無情的揮了過來,一鞭打在海潮身上,一陣陣刺辣的痛楚烙在她身上和心底,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回了,而她也懶得計數,就好像她從來不想多作爭執,直到無情之鞭停頓,直到她恍惚的發現自己正被抬往自己的房間,直至她陷入昏迷狀態,一切才算完結。
雖然她得了解脫,可夢魘卻才剛剛開始。
翌日,海潮拖著發著高燒的身軀走出學校,走著路的步伐卻是顛簸不穩的,連連撞上迎面而來的路人,直到她撞進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連頭都沒抬起她就連聲說對不起,當然就無從得知眼前來者何人了。
江北風有力的雙手緊扶著她,眉宇卻蹙得很深,他可是跟了她一路了,看到她頻頻撞到路人而為其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又不想上前,現在卻不成了,再不擋住她就要闖紅燈了!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他生氣的怒問。
聽到咒罵聲有點熟悉,海潮才半瞇著眼看向前,發現是他,也不管自己步伐不穩就想逃離他的懷抱,甚至恐懼的大叫道:「你放開我……請你不要糾纏我……」
這會,江北風的眉蹙得更深了。他知道自己嚴肅的臉是挺嚇人的,可是還稱得上帥氣,怎麼眼前的小女子竟然把他當成瘟神惡煞?實在太誇張了!
當然他還沒有發現自己懷中的人兒根本稱不上正常,甚至是處在瀕臨昏倒邊緣上。
「你太過分了,放開我……」她哀求的眼神是可憐的、讓人心疼的、讓人想將之擁進懷中的,江北風一點也沒有遲疑,雙手更緊的擁著她。這一回他發現海潮安靜多了,但再細看,他發現她完全沒有動靜,等他仔細的審視過一番,才發現她根本是昏過去了。
江北風一路開著快車把海潮送到自己朋友的醫院,直到他的醫生朋友替海潮檢查過,他才發現她發燒的原因是來自她一身的傷口。
連他那當醫生的朋友都不敢相信現在還有虐待這種事情?那讓人怵目驚心的傷疤是他當了幾年醫生也不曾見過的,所以忍不住打了一陣哆嗦。
「真不敢想像這個女孩到底受了多少虐待?」
江北風的眼早就冒火了,甚至他還想著要殺了那個狠下毒手的人,當他看到海潮背上那一道道交錯著的新舊傷痕,他已然下了決定。
「我一定要帶她走。」
※※※
空蕩蕩的病房裡頭只剩下海潮和江北風兩個人,有好長一段時間,病房被沉寂所取代。
「你該說說剛才你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江北風聰明的轉移話題,順便也轉移尷尬的氣氛。
可是現在的問題卻把海潮難倒了,她無心增加別人的困擾,過去的已經過去,說了也無益,「我急瘋了,什麼事情都沒有。」
「你非說不可,為什麼你說上次的傷是因為我而造成的?如果你不說個明白,你知道我會怎麼做嗎?」
看到他眼中的威脅意味,海潮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你這人未免太多管閒事了吧?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我可以直截了當的到孫家問一清二楚,你信不信我會那樣做?」
怎麼敢不信?他這種人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是他若真的那麼做,慘兮兮的人又是她了!還是不要牽扯不清比較保險。
「你不要多管閒事啦!」
「現在又說我多管閒事?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喔!」
江北風的眼神帶著笑意,像似在取笑她的言行前後不一。
「你不會把我的話當成在胡言亂語就得了。」
「我倒是認為現在你才是胡說八道,我是個有責任的人,你既然說了你受傷與我有關,那麼照料你也理所當在是我的責任,我決定把你接回我家裡頭照顧。」江北風兀自下著決定。
海潮忍不住心想,江北風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霸道,難道他以為他是她的天?
「我有什麼義務聽你的?」
他輕笑道:「很簡單,是你說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以,你有義務讓我的罪惡感減到最低,這算得上合情合理吧?」
才怪!聽他說些歪理!他陰魂不散的糾纏害得她差點沒命,如果她真的住到江家去,大概會真的沒了小命!
「你的好意我心領,我還是回自己的家比較妥當。」
「你不是說你是孫家的女傭?那麼如果我向孫家要求把你讓給我,讓你到江家去工作,我想,孫家應該會賣這個人情的。」
那還得了!那麼一來她的謊言不就被揭穿了?海潮焦急的大叫,「不行!行不通的……」
「怎麼會?憑江家與孫家的交情,要向他們調一個傭人很簡單的。」
「你故意的對不對?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一想到要自己承認舞會那一夜是在扯慌,她的臉就像被火燒過一般,紅彤彤的。
「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江北風故作不解地問。
「我到底和你有什麼仇?為什麼你非要這麼整我呢?」
「無仇無怨的。」
「那就請你不要強人所難!」
江北風雖然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卻還是商場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她養母中意的未來女婿人選,和他有一點點牽扯都可能為自己帶來噩運的。
海潮邊想著邊撐著病弱的身體下床,但是才一踏上地板,她的人就因重心不穩而往地上栽倒,江北風再度攔住了她的腰讓她免除了跌跤的命運,但是也實實在在的吃足了她的豆腐了。
「你的身材並不怎麼樣嘛!」他半開著玩笑。
海潮不客氣的送他一記白眼,「要你管!」
「你真是個最不聽話的病人,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可不可以等病好了再來和我抬摃呢?」
海潮仍然紅著臉蛋,她從沒被一個男人這樣環抱過,除了江南外。
「放手!」
絲毫不將她的抗議聽進耳中,江北風仍然將她攔腰抱起,逕將她抱回床上還半調侃著,「你現在是心有餘力不足,若對我有什麼不滿,等病好了再來和我清算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