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雨琪
「田震叔叔,她不會死吧?」她正抱著一隻玩具熊。慢慢地移到程蝶衣的床邊。
「我是輕微感冒,即使他是獸醫也不會把我醫死。」程蝶衣撐開雙眼,還是不改伶牙俐齒。
茜茜捱近她的身邊,將身上的玩具熊放在程蝶衣的枕頭邊,小臉一紅,迅速道:「這個小熊陪你睡覺,這樣子你的病會好得比較快。」說完後,她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
「喂!小鬼。」
她抬頭,只來得及捕捉到茜茜的背影,及田震的微笑,後者朝她點點頭,即輕輕關上房門。
房門內再次只剩下程蝶衣一個人,她輕歎一口氣,這一場感冒來得莫名其妙,看來這幾天她的逃跑計劃要暫緩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想逃走的念頭越來越遲疑了。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段月樓霸道又不失溫柔的吻?或是因為他其實並不是那麼糟糕的人?還是因為那個雖驕傲卻又不寂寞的段茜茜?
她真的迷惘了……
☆
再次醒來,她是被一陣食物的香味喚醒的,程蝶衣美眸眨了眨,看見段月樓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食物走進來。
「我叫人替你熬了一碗粥,你多吃一點,才會恢復體力。」他開口,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眼前,打算餵她吃飯。
「我的滿漢全席呢?」她故做不滿,但還是吞下他喂的稀飯。
「如果你真的想吃,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去中國吃。」他允諾,手邊的動作持續著,一口接著一口餵她。
「我真的弄不懂你。」吃得半飽,程蝶衣靠著枕頭蹙眉道,「你有錢到可以買下島來囚禁我,長相也不是頂難看,為什麼會綁架我當你的新娘?難道——你該不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我只會將一切說給我的伴侶聽,你已經做好瞭解我的準備嗎?」他將碗放在桌上,又開始逗她。
「你的確需要綁架一個女人,根本不會有人欣賞你的傲慢和無聊的幽默感,你大概連哄女人最基本的甜言蜜語都不會說吧?」她俏眼一翻,覺得和他說話不發怒需要有很大的修養。
「是嗎?」他的黑眸開始發亮,嘴角微微彎起。
霎時他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拾起她的長髮,舉到唇邊印下一吻,呢喃道:「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當微風輕拂過你的髮絲,就好像上等的綢緞在風中飛揚,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璀璨的火焰,你的唇像是上等的蜜酒,讓我無法忘懷它甜美的滋味……」
程蝶衣感覺到紅潮衝上自己的兩頰,一顆心也不受控制的狂跳著,只能呆呆地望著他越湊越近的俊容。
「我很棒對不對?」他的聲音低啞溫柔的愛撫,眼睛卻閃著愛意。
「什麼很棒?」在他專注的凝視下,她連思緒都很難連貫起來。
「甜言蜜語,我通過了對不對?」他邪邪一笑,退了開來。
俏麗的粉頰再次增添暈紅,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為忿怒而氣紅了臉。沒想到他只是說些暈話來戲弄她,該死的段月樓,下地獄去吧!
「好好休息吧!未婚妻。」他冒著被亂拳打死的危險,彎身在她額頭上迅速印下一吻,再次退開。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程蝶衣惡狠狠的叫著。
「等你身體康復了,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他對程蝶衣戲謔地眨眨眼,而後笑著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一整個下午沒有人來吵程蝶衣,田震為她打的那一針果然有效,她不僅流了一身汗,外加睡了一整天,她覺得自己的感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走進浴室將一身汗水洗乾淨,換上簡單的衣服,決定出去走一走。現在差不多是用晚餐的時間,因此她慢慢地往二樓走去。
「你醒來了,覺得好多了嗎?」段月樓發現她站在門口,連忙起身將她帶到自己的座位旁。
「蝶衣阿姨?你睡得好不好?爸爸都不准我去看你。」茜茜對於她的出現表示得很開心,程蝶衣則回了她一微笑。
「你的身子還真嬌弱,只不過是患上感冒就將整層樓的人弄得人仰馬翻。」唯一不表示歡迎的自然就是和服美人。
程蝶衣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和服美人還沒離開,原來以為她會和她那個打得鼻青臉腫的哥哥一起被打包上直升機,沒想到還留在這裡。
「謝謝你的關心。」
程蝶衣似笑非笑,一直很欣賞和服美人的本事,當她從嘴中說出尖酸刻薄話語的同時,還是可以將臉部表情控制在微笑狀態。
「如果你像我一樣,不要整天穿著不端莊的衣服東跑西跑,不但讓人看笑話,還容易著涼,你說是不是,月樓大哥?」和服美人優雅地用餐,還是持續投下攻擊的煙霧彈。
「我覺得頭又痛了。」程蝶衣忽然眉頭一緊,一副不勝體力地撐著自己的額頭,虛弱地低語,身子軟若無骨地投向了身旁的段月樓。
「怎麼了?不舒服嗎?」段月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你送我回去,我要你像今天下午一樣餵我吃東西。」她兩條手臂繞著段月樓,聲音既嬌又媚,當真是我見猶憐。
「你真是頑皮。」段月樓當然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卻拒絕不了她的軟聲請求,於是將她一把抱起,並吩咐田震等一會兒將晚餐送去房間。
程蝶衣整個人埋在段月樓的懷裡,笑得好不得意,要演戲她最在行了。
雖然和服美人還無法列入當對手的條件,但是誰叫她要破壞自己的吃飯情緒,她只好小小的回以顏色,要比詭計和服美人還差得遠呢!「可惡的女人!」和服美人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餐廳。
她一定要查清楚那個程蝶衣是何來歷,如果能夠得到段月樓,自己的家庭在日本企業界又可以躊跨前一大步,絕對不會讓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給破壞的。
☆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見段月樓不是帶她回自己的房間,程蝶衣好奇地開口。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抱回自己的房間。
「你從今天晚上起就住這裡。」他將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宣佈道。
「你在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和你住在一起?」她臉一紅啐道,跟著就要起身下床。「因為你的紀錄不好,再者也是保護你的安全。」段月樓雙手一伸,將她困在自己的臂彎中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起來啦!」
她推了推段月樓鐵環般的手臂,發現他根本堅實如山。
「是誰昨天想要逃跑的?」
他開始算舊帳。
「我沒有,我只是試試看那一架直升機是不是能飛。」
她一臉無辜,努力想將昨晚的事解釋為一場意外。
「第二個原因,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我看你一個人睡多危險,竟然有人闖入你的房間,我左想右想,還是決定把你放在我身邊最安全。」他非常認真地說,如果說他的黑眸不是漾著濃烈笑意的話,程蝶衣差一點被他唬過去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難道你忘了昨天的闖入者被我打到別人都認不出來?我確定我可以保護自己。」她笑嘻嘻回絕了。
「可是你現在抱病在身,如果昨天原事再發生,我想你絕沒有辦法應付的。」他做出沉思的模樣,輕鬆地否定她的提議。
「你懷疑我的本事?」程蝶衣揚起下巴,覺得被侮辱了。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你是不是有能力保護自己。」段月樓將她拉起,認真道。「如果你打得贏我,我就相信你有能力自保。」
程蝶衣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會用這種卑鄙的方法!
一來自己感冒無力,二來他看起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就算她用全力也未必贏得過他。
「不公平!」她偏過頭,拒絕對不合理的要求做出回應。
「我會守規矩,再說我不強迫女人,還是你怕自己會忍耐不住非禮我?」他揚起一道眉,笑得很邪惡。
「你……」
她第一次被人逼得啞口無言,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什麼她會鬥不過這個男人!
「蝶衣……」
他輕歎一口氣,柔聲道:
「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要的只是一個公平的機會,給我和你自己一個機會,真的那麼難嗎?」
程蝶衣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細微得幾乎難以察覺,但是段月樓感覺到了,他起身背對著她,苦澀道:「你將自己的名字改做『程蝶衣』,因為唯有破繭而出的美麗蝴蝶,才可以翩然飛翔在天空之中,既是如此,你為什麼還是讓過去困擾你的生命,為什麼對過去還是念念不忘?」
「你憑什麼對我說這些?你到底要什麼?」她突然之間爆發了!她從床上彈起,瘋狂地吼叫著。
「你為什麼要我面對過去的一切?憑什麼莫名其妙的闖進我平靜的生命?你到底憑什麼?」
程蝶衣又叫又鬧,用手失去控制地拚命捶打他的胸膛,段月樓任由她發洩,站在那裡靜靜地接受她的忿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