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卡亞
這女孩是沒記性,還是膽子夠大,居然沒鎖門?!
門一打開,她幾乎是跌進屋的,將手中的東西和行李放在地上,她掙扎地關上門,並確定上鎖。
「要命,風這麼大。」她嘴裡嘀咕。
她試著摸索電燈開關,按下開關,燈是亮了,卻一閃一閃的好似隨時準備熄滅。這樣惡劣的天氣,她可不敢指望它會一直亮著,說不定一會兒就會停電。
突然間,她發現儘管屋外狂風呼呼地吹,屋裡卻沒有一絲涼意,眼睛四下搜尋,才發現牆角邊開著暖爐。可見這女孩不至於笨到受凍,還知道到儲藏室裡翻找電暖爐。
接著,她來到小小的廚房,爐子上有壺冷水,扭開爐火,將水壺裡的水燒開,此時,她渴望喝一杯熱呼呼的咖啡或是茶。
水燒開後,先為自己泡了一杯三合一的咖啡暖暖胃,全身涼意隨著熱騰騰的咖啡逐漸散去,放下手中的空杯,她爬上樓梯,站在臥室前,她不禁猶豫一下。
貿然闖進去,會不會嚇到女孩?
她刻意放輕動作,輕輕地推開房門,臥室裡一片漆黑,她必須再一次摸索電燈開關。
按下開關,瞬間,臥室裡一片通明。
而在這剎那,她整個人凍住--
床上是有一個人,但不是女孩,而是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
席友莉驚嚇地扯嗓尖叫:「啊--」
趴在床上酣睡的男人動了一下,抽回垂在床邊的手,半坐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她。
「妳是誰?」
「你是誰?為什麼跑到我的屋子裡來?住在這裡的女孩呢?」
突然,腦子裡閃過驚悚電影的劇情,她心跳如雷,驚喘連連。
「什麼女孩?」他不禁納悶。
「我明明是借給一個女孩住--」
事情似乎有了一點眉目,徐御影冷靜地凝視面前驚惶失措的女人。
「妳是說,這間度假屋是妳的?」
「當然是我的,要不然我會在這鬼天氣跑來這裡?」席友莉忍不住怒火地朝他咆哮,「倒是你,沒經過主人的許可就私闖民宅。」
等等,她的口氣--
徐御影似有頓悟,懶懶地舉起右手阻止她的指控,「陳宗燦是妳表哥吧?」
席友莉不由地一怔,暫時抑制住怒氣,「你認識我表哥?」
徐御影點頭,「是他出面借這間度假屋讓我暫住。」
席友莉所有的心神瞬間飛到十萬八千里外,「不對--」
說時遲,那時快,電源偏偏挑在這節骨眼中斷。
黑暗籠罩,讓她膽怯、害怕,再次歇斯底里的尖叫。
不行,她還沒摸清楚對方的底細,絕不能和他獨處一室,萬一他是殺人犯、強姦犯、搶劫犯,或是偷渡客……愈想愈害怕,繼續滯留此地,豈不是變成送上門找死的人?
不不不不不--
她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葬送生命,她還沒交過男朋友,更別說是結婚生子,她有一片光明前程,不能就此斷送。
現在,她唯一的念頭就是逃跑!
席友莉手忙腳亂旋身尋找房門,慌亂中卻撞到梳妝台的硬角,痛得她哀號出聲。
「拜託妳幫幫忙,站在原地別亂動。」縱使憤怒,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卻依然十分迷人。
接著,聽到拉開抽屜的聲音。
他好似在翻找東西,但好像不是很順利,因為她聽到一連串的低聲詛咒。
嚓地一聲,打火機燃起一簇火苗,下一秒,蠟燭綻放一簇微弱的火焰,室內幢幢黑影在燭光下舞動。
席友莉帶著敵意瞪視著他,「你到底是誰?再不說實話,當心我通知警方,將你以私闖民宅的罪名逮捕。」
不愧是律師,咄咄逼人的口氣讓人沒空喘氣。
同樣的問題,不友善的口氣卻惹火了徐御影,「我要說幾遍,妳才聽得懂?是陳宗燦讓我住在這裡的!」
「不對!表哥明明告訴我是個女孩要借住,難不成你想告訴我,你是女人而不是男人?」席友莉吼叫著。
徐御影立刻瞭解問題是出在陳宗燦身上,「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妳說的,不過確實是陳宗燦讓我暫住在這間度假屋的。」
「他憑什麼替我做主,將度假屋借給你?這是我的房子,我的度假屋。」席友莉不甘示弱,立即反擊。
「是他說讓我暫住一陣子,他表妹--」他瞥她一眼,「就是妳嘍,不可能會來度假屋。」
「我不可能會來?!他說的是哪一國的屁話!度假屋是我的,我高興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誰也管不著。」她潑辣地糾正他。
「聽他說,自從妳買下這間度假屋,一直閒置沒來。」
「那也不表示我不會來。」
他咧出一抹挖苦笑容,「敢情真是巧,妳竟然會心血來潮跑來度假,而且還是在這種鬼天氣。」
席友莉憤慨地倒抽口氣,「我要是能預測天氣,也不會大老遠跑來。」
搖曳的燭火照耀下,她實在很難忽視他赤裸寬闊的胸腔,席友莉面色尷尬,手指著他的胸前道:「你能不能先穿件衣服?」
令她火冒三丈的是,他竟然大笑出聲?!
「現在才叫我穿上衣服,不會嫌太晚了嗎?再說,妳都已經幾歲了,居然怕看到男人裸露上身?!」
「我二十六!」席友莉宛如被蜜蜂螫到似的大叫。
「二十六?!」徐御影嗤之以鼻,順手撈了一件衣服往身上套,「我已經穿衣服了。」
席友莉的臉頰莫名緋紅,「你還說!你是誰?大表哥為什麼會將我的度假屋借給你?最糟糕的是,他居然騙我是借給一個女孩。」
「我叫徐御影。」他報出自己的大名。
席友莉驚訝地睜大眼,手指著他,「你是徐御影?」
他很無奈地點了一下頭,「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叫徐御影。」
他真的是飛騰集團的少東徐御影?
「啊--」席友莉驚叫一聲,轉身拔腿奪門而出。
徐御影望著她的慌張失措,不禁喃喃自語:「我的名字很嚇人嗎?」
「喂,妳別跑--」
「哎喲。」
該死,又撞到東西,不知道這回她撞到什麼?
突地,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衣服,「找到。」
席友莉無趣地哼了哼,「不是找到,是被抓到、逮到。」
大手一鬆,她一時不察,身體失去平衡,又撞上不知名的東西。
「可惡!」伸腿就是一踹,聽到東西倒地,還挾帶類似瓷器碎裂的聲音。
「完了,我又踢到什麼東西?」席友莉驚愕地猛抽口氣。
徐御影燃起打火機往地上一照,「是一隻陶土花瓶。」
「陶土花瓶?!我的屋子裡怎麼會有這玩意兒?」
「是我在路上買的。」謎底揭曉。
「你還真是有夠無聊,度假屋是我的又不是你的,還買花瓶?!」她搖搖頭,語氣充滿挑釁。
「我當然知道這間度假屋是妳的,不是我的,再說,我買花瓶只是想讓這屋子充滿生氣,到時我會帶走。」徐御影頓時心頭火起,「但現在也不必爭了,花瓶已經碎了。」
說得也是,至少她的屋子裡少了一件「垃圾」。
「既然你非常清楚這間屋子的主人是我,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要我離開?」他氣憤地手指著窗外,「要我在這種鬼天氣離開?!」
席友莉才不管呢!
「我都能在這種鬼天氣跑來,相信你也可以在這種鬼天氣離開。」
好殘忍、好狠毒的女人!
「這恐怕有困難。」
「為什麼?」她冷哼出聲。
「我沒開車來。要不,妳的車讓我開下山,還是說--」徐御影譏諷冷笑,「妳願意開車送我下山?」
「要我開車送你下山?!」席友莉怒沖沖地尖叫。
這個人太狂妄,居然敢叫她開車送他下山?別以為他是飛騰集團的少東,就可以如此張狂!
「妳看起來一臉不願意,算了,不如我委屈一點,留下來陪妳。」
席友莉雙眼圓睜。他真是愈說愈不像話了,留下來陪她,還委屈了他嗎?!
「你當初怎麼來,就怎麼回去。」
「當初是陳宗燦送我來的,除非妳再通知他來接我,否則我根本不知道下山的路。」
他理智的語氣啃蝕著她,「你打電話叫他來接你下山!」
「我的電話剛好沒電。」他緊抿著嘴回得好理所當然。
「充電!」席友莉橫眉冷對。
他無奈的眼睛掃了屋子一圈,「問題是,現在好像正在停電。」
對唷,現在停電。
她被他氣昏頭,霎時啞口無言。
「不如妳的電話借我用。」這樣總可以吧?
席友莉莫可奈何地回頭搜尋她的皮包,但實在太暗,伸手抓住拿著打手機的手,「不照一下,我哪看得到我的皮包在哪。」
夠強悍!夠潑辣!
徐御影順勢幫她照亮方向,她大叫一聲,手指著前方不遠的椅子,「在那兒。」
放開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繞過茶几,來到擱放皮包的椅子,抓起皮包開始翻找,臉色卻愈找愈暗沉,「咦?我的手機呢?」她蛾眉緊蹙。
「妳該不會沒帶手機出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