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水銀
他心念一動,翻掌看自己的手,果然有輕微中毒的跡象。在這裡他根本沒有接觸任何東西,那麼--就是錢莊了。
莫怪那個錢莊掌櫃一看見他就發抖的特別嚴重,連話都說不全;那麼,有毒的是銀袋、或者銀兩?
思慮間,任風行奪下一人的利劍,原想放血以釋毒,但對方卻不給任何空隙,他決定速戰速決。
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任風行的對手,現在任風行兵器在手,不再處於退守的挨打位置,在雨中依然飄然的身影,一退一進間都以絕妙的巧勁化去對方的攻擊、並且傷了對方,只見被他所傷的人全都搗著傷口哀叫;他快速的將所有人以定身穴點住,讓他們無法逃跑。
將那群烏合之眾暫時定住之後,任風行點了自己身上幾處要穴,然後咬破手指,催動內力,讓黑色的毒血從手指的傷口排出來。
不一會兒,他已將體內的毒逼除乾淨。
「這些毒,是誰餵上的?」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被點穴的每個人臉色都發黑。任風行解開其中一人的穴道,那個人立刻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打滾。
「不說也無所謂,」任風行冷眼說完,轉身就往客棧的方向走;這些人並不值得他鄉費心。
如果說,單刀龍知道他來到這裡,那麼焰珂一個人在客棧裡……想到這裡,任風行臉色忽變,立刻飛奔回客棧。
*****
「寨、寨主....」龍山寨裡勉強算得上是大夫的兄弟一見寨主臉上掛綵,連忙捧來醫藥箱想為寨主療傷。
「滾!」單刀龍一把揮開來人。
那個一身黑的男人究竟是誰,武功居然比任風行還高,一掌就揮得他內腑受創,不省人事。
當他再度張開眼,所見到的是寨裡的手下將他給抬了回來,而焰珂早已不知去向。
可惡!他費了那麼多工夫,居然是白忙一場!
「其他人呢?」兩天了,他派了將近二十個人去圍殺任風行,難道都沒有一個回來嗎?
「回、回寨主,您派出去的人都沒有回來。」
「那他們人呢?」難道二十個人會憑空不見嗎?!
「回寨主,全……全都不知去向。」負責回報的人提心吊膽的,寨主八成又要怒吼、火氣燒上奸幾天了。
「不知去向?」他咬牙切齒。「那還不去給我找!」
「是、是。」
這群廢物!
負責回報的人原本想直接衝出山寨,不料雙腳卻忽然頓在門口,站的僵硬,動彈不得。
單刀龍怒火更大了。
「還杵在那裡做什麼,去給我找--」
站在門口的人直挺挺的轉回身。
「任……任……」風行兩個字還沒出口,人已被打飛,當場橫死。
任風行挺拔昂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單刀龍驚訝的站了起來,但隨即冷靜下來。
「真是稀客,沒想到堂堂任風行,也會光臨龍山寨這個小寨。」
任風行面無表情的走向前。
「焰珂呢?」
「焰珂?焰珂是誰?」單刀龍裝傻。
「跟我同行的那個紅衣女子。」任風行回道。
「哦--是她呀。」單刀龍聽的好笑。「任大俠丟了人就往我龍山寨找,這算是什麼道理?我龍山寨可不是專門替你任風行看管人的地方啊。」
「交出焰珂。」任風行冷著臉,走進大廳的每一處,龍山寨裡所有的人全都自動退開兩大步遠。
「龍山寨裡沒有這個人。」單刀龍撇撇唇說道。
「交出焰珂。」任風行仍然只有這句話,站在大廳中央後,目光如炬的掃向四周,所有人連忙退的更遠。
「任風行,我說過龍山寨裡沒有這個人,如果你再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單刀龍氣怒道,他的氣勢全被任風行冷怒的表情壓了過去。
可惡,這是他的地盤,沒有人可以在他的地盤上叫囂!
而任風行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模樣,但因為單刀龍的答案,讓他臉上的寒霜結的更深。
「交出焰珂,否則龍山寨的名字,只到今天。」任風行冷冷的下了威脅。
單刀龍豁出去了。
「就算有焰珂,我也不會交給你;任風行,就算你武功再高,龍山寨也絕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你休想在我的地盤猖狂!」
他手一舉,守在大廳周圍的人立刻守住各方出口,隱約排成一個陣勢,將大廳整個圍住,困住了任風行所有能出去的路。
但任風行本來就不打算出去。
他頎長的身影站在中央,面對著故作威勢的單刀龍,冷怒道:「不交出焰珂,我就毀了這裡!」
一股宏大的氣流以排山倒海之姿,從任風行身體四周散了出去,他手臂一抬起,巨大的掌風殺傷力十足的攻向單刀龍。
單刀龍嚇住了,等他猛然回神想躲時,威力強大的硬掌已經打在他身上,他整個人飛了起來,撞壞了他一向慣坐的椅子後,跌扑到最後頭的牆壁,整個人再往下跌,口中立刻噴出鮮血。
單刀龍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在任風行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那麼以前他屢次的挑釁,任風行根本是不理他,他才能活到今天--
任風行冷冷的身影飄到眼前,一手危險的捏住單刀龍的脖子。
「交出焰珂。」
「我……」單刀龍又驚又恐。「我真的沒有……抓……焰姑娘……」
「嗯?」他手指一用力,單刀龍幾乎嚇破了膽。
「任……任大俠……你大人有大量……我……我真的沒有……抓焰姑娘.....真的……」單刀龍再也不敢逞強,性命握在別人手上,他現在只想保命,心裡發誓以後再也不敢惹任風行。
「你去過客棧?」
「是……」
「那麼就該死!」任風行毫不留情的一用力,單刀龍當場氣絕。
任風行緩緩站了起來,轉回身;龍山寨所有的寨眾一看見這一幕,紛紛想逃走。
任風行冷笑著看著他們。
「若不是你們,焰珂不會失蹤!」
心愛的女子不見,任風行找了兩天都找不到,怒火鬱積在心,單刀龍的死根本撫平不了他心中焚燒的烈焰,看見這一群間接害焰珂與他分離的人,他心中的怒恨再度氾濫--
「你們--全都該死!」
一聲大喝,任風行威力十足的掌氣漫天齊發,所有人連想逃都來不及;頃刻後,龍山寨幾乎全毀,地上屍首倒成一片。
朱芸生強撐著一口氣,她被單刀龍囚禁在寨裡,山寨屋樑倒塌,她被反鎖在裡頭根本逃不掉,但……她想見任風行……最後一眼……
她爬出一干斷垣殘瓦,沾上血跡的雙眼,只看見一道沉灰色的身影,昂立於風中收回掌勢後,決然的轉身離開。
「任……風行……」她緩緩闔上眼,心裡驀然浮現一串文字--
自古多情空餘恨,最不該的,是強求去愛一個根本不會愛自己的人,她這一生……多可笑……
第十章
如果早知道進城飽餐一頓的後果,是被逮回雲流宮,焰珂打死也不會對任風行作這種建議,害的他們現在分隔兩地,根本無法知道彼此的近況。
當她自昏迷中醒過來之後,人已經回到雲流宮,躺在自己的臥房中。
一直守著她的風琤見她已清醒,在對她說明回到宮中的過程後,便去回報宮主;但宮主卻在她回宮三天後才召見她。
「焰珂參見宮主。」
「不必多禮。」宮主清雅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離宮兩個月,你沒有任何解釋嗎?」
「我……」她抬起臉,復又垂下。「私自出宮,是焰珂的錯,請宮主降罪,焰珂絕無怨言。」
「就這樣?」宮主的語氣似乎是不置信。「沒別的?」
「沒有。」焰珂回應。
雲流宮主低笑了出來。
「那麼,談談你和任風行之間的事如何?」
「宮主?!」焰珂驚慌著抬起頭。「我出宮和風行無關,是我自己貪玩,請宮主不要為難他。」
「但是,守宮的護衛說是他強行帶你離開的。」風行?喚的這麼自然又親暱,焰珂已不是原來的焰珂了。
「沒有,不是這樣的。」焰珂低喊著反駁,情緒似乎特別激動。
雲流宮主眼神裡閃著一絲瞭然。
「那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焰珂微頓了頓,緩緩述說:
「那天,我看見風行和宮裡的守衛動了手,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制住了青衣護衛,我想救他們,才和風行動了手。我們有約定,我勝了,他便放人;若他勝了,我就跟他走,當他的隨從;結果,他贏了。」
雲流宮主靜靜聽著。
「雖然答應當他的隨從,但是我不服氣,所以決定再向他挑戰一次,如果我贏了,便可以回宮,而他也答應了;這之中,我不小心生了一場病,他毫無怨尤的照顧我,之後我和他一起在江湖上行走。
風行是個行事作風非常自我的男人,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夜裡多半住在荒山野地,到了城鎮,也只是補充糧食和日用品,就這樣他帶我回他住的地方--疾風谷。」